方寸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聽著那些人繼續(xù)八卦。
“聽說大曌女帝也在尋找這只蟲精,如今坐鎮(zhèn)于龍脊山的那位新封南岳正神,以及在此創(chuàng)建太玄劍宗的陳宗主,正受命尋蟲。”
“那只小蟲精還真是有面子??!居然能讓十境的南岳正神,十一境的太玄劍宗宗主聯手找他,嘖嘖……”
聽到這些風涼話,方寸心里唯剩一堆MMP!
“這也太特么看得起我了吧!我就是一條幼龍啊!需要十境十一境這樣的大佬出手嗎?”
方寸一點都不覺得榮幸,只覺得脊背發(fā)涼。
之前還以為自己終于化身成龍,可以揚眉吐氣了??烧l想,他這口氣還沒吐完,兩座大山就朝他壓了過來,太欺負龍了!
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喪心病狂啊簡直!
這些大佬都這么不值錢嗎?怎么隨處都可遇見的樣子?
從‘書刻崖’回來之后,方寸沒敢在青溪鎮(zhèn)多呆,頭上有兩尊大佬在盯著,總有一種讓他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去找陳采兒?
“既然那些人已經推導出得到真龍傳承的是我,那他們難道還會不知道在陳采兒身邊安排眼線,等我去自投羅網?”
這么一想,方寸突然生出一種有家不能回的憋屈感。
太特么欺負龍了!
這是逼我繼續(xù)過‘茍日子’?。?p> 我也沒干什么太過缺德的事?。≡趺赐蝗婚g就舉世皆敵了呢?
暗罵了陣后,他又想到,“我現在雖說是人類形態(tài),但體內依然擁有靈力,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看出我是個修士?這么小的修士,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陸夫子送我掩蓋氣息用的那塊印章,可以掩蓋我體內的靈力波動嗎?如果不能,那不一樣很明顯?”
方寸皺眉思索了起來,他還不知道,那兩位大佬,早就已經悄悄探查過鎮(zhèn)上的人了,只不過陸夫子的那塊印章確實牛逼。
“可惜我不懂如何封印靈力。唉!此地果不是久留之所?!?p> 不過他也知道越是危險,就越不能著急,更不能連夜就走,否則肯定會更讓人覺得有異。
躺在客棧的床上,方寸表面上穩(wěn)如老狗,但內心卻是暗自焦急得一比。他擔心自己被人發(fā)現,擔心白天賣掉的靈藥會引來敵人。
于是,他就那么躺著,閉著雙眸假寐,但卻根本沒有睡著。
次日一早,看到沒什么異外發(fā)生,他不由松了口氣。
想想也是,從龍墓流落出來的靈藥那么多,他自己一個人就采了數百株,其他人肯定也不會少,確實不需要大驚小怪。
這么一想,他便故作鎮(zhèn)定地施施然吃完早飯,然后去找商隊,準備和那些商隊一起,先離開青溪鎮(zhèn)再說。
陳采兒那兒雖然暫時是不能去了,但總得先離開這個青溪鎮(zhèn),免得整天在那兩尊大佬面前晃,被看出什么馬腳來。
結果他找來找去,也沒有哪個商隊愿意帶他一塊離開的。
大家都覺得他這娃子恐怕是不知天高地厚,悄悄離家出走的富家小公子。甚至還問他是青溪哪家人,他們好送他回家。
對此,方寸心好塞,顯得有些無奈。
最終,他只能一個人默默離開青溪鎮(zhèn),他不敢騎馬或騎驢,也不敢拎著包袱上路,不論是哪一種,都像離家出走的孩子。
要是碰到熱心腸的,硬是要送他回家,那可就尷尬了。
像現在這樣輕裝上路,看起來就像是個離開青溪鎮(zhèn),跑到外面玩鬧撒野的富家小公子,就沒那么引人注意了。
不過讓他漸漸放心的是,似乎沒有人看出他身上的靈力波動。
方寸估計,應該是陸夫子給的印章發(fā)揮了奇效。
……
青山青,白云白,碧草紅葉黃花搖。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騎馬的,駕車的,往來旅客商團,多不勝數。
談笑聲,吆喝聲,盡顯浮華盛世,不亦快哉。
方寸嘴里嚼著草莖,抱著腦袋仰看著天,一時愜意,一時又有些傷心。愜意是因為他喜歡之種浮華盛世,不喜歡野蠻的山林。
可傷心的是,他與這些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和天邊的浮云一樣,顯得有些異樣的孤高。
沿著官道走走停停,直到天黑,他已經走出五六十里。與他一同上路的商團,早就被分拋到身后十數里去了。
夜里,他離開了官道,往深山里跑。而后趁四下無人,悄悄變成一只夜梟,借著夜色往南飛。
離開青溪鎮(zhèn),離開大曌,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原本他還想去大禹的,但現在,大禹也不能去了。
他覺得,既然大禹不能去了,那就別浪了,繼續(xù)茍吧!
雖說他現在主要還是提升身體強度為要,沒有資源,速度肯定不會快,但資源不夠就時間來湊,慢慢茍著,也是可以提升的。
以前還是蟲子時,他最缺時間,總覺得隨時可能會老死,但現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這么想著之后,方寸便打定主意,準備找個山明水秀之地,先過一段隱世獨居的田園生活再說。
如此這般,他白天休息,晚上飛行,五六個晚上之后,終于飛出大曌境內,可見大曌帝國土地之廣闊。
這天晚上,化作夜梟的方寸在離開大曌境內后,準備在山里找個好地方,以做將來隱世獨居之所,卻聽到有琴音簫聲于這山中傳蕩。
方寸納悶:“誰這么騷包,大晚上的吹簫彈琴,鬧鬼吶!”
他朝著簫聲琴音傳來的方向直掠而去。
琴聲揚,簫聲遠,琴簫合奏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方寸覺得這兩個大半夜還在吹簫撫琴之人,還真是……原來是癡男怨女?。∵??不對??!那女的咋沒有影子?
青山綠湖……不對,月色下,青山只有一片黑影如巨獸盤踞,綠湖也只剩點點粼光似星火搖曳。
湖畔有涼亭一座,亭中盞燈孤照,一對男女相對而坐,男子青衫寬袖輕撫琴,女子紅衣飄舞奏吹簫。
四眼相對處,眼波如流水般傳遞著種種美好。
方寸于不遠處的樹梢上斂翅,默默看著這對癡男怨女。
男的是真癡,看到女子長得漂亮,智商都不要了。女子也確實是怨女,但凡鬼物皆為怨氣不得咽而遺留于世。
是以,這絕對是一對‘真·癡男怨女’無疑。
一曲奏畢,方寸都不得不感慨,古人就是多才多藝!就這技能到了他前世那個世界,妥妥的音樂才子才女無疑啊!
此時,亭中兩人相視而笑,似乎都非常贊賞對方的技藝。
那男子起身朝女子行了一禮,道:“在下趙謙,乃南下清風城半涯書院求學的學子,途經玉蘭鎮(zhèn)之時,聽聞這綠湖湖光幽美,山明水秀,特來一觀。不曾想,能在此偶遇小姐,敢問小姐芳名?”
“公子又何必欺騙小女子,公子一早就看出小女子其實是只鬼物了吧!尋常女子,又如何會一人在此荒山野湖出沒?”
女子哂然而笑,笑得方寸差點從樹上掉下來,“特么的!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會有女鬼自己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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