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控訴的目光投來,孟昀在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只是不太習慣陌生人的觸碰,從小到大,父母和他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說別的親密舉動了。
所以,剛剛孫如沁伸手的時候,他才會下意識地躲開。
他本來還想解釋一下,不過在座的所有人好像都認為他是故意的,他也懶得解釋了,反正被誤會都成了一種習慣。況且,即使解釋了,他們大概也不會相信的。
他從最初被誤會的傷心、失落漸漸變得麻木,到現在只剩下一潭死水般的平靜。
看他們的表情,應該也后悔把他喊回來了。
所以他不明白,明明注定是不歡而散的結果,到底為什么非要逼他回來?
他對這個家已經沒有別的指望了,就這樣相安無事不好嗎?
不想再多費口舌,孟昀站起身,干凈利落的說:“姑姑的事我?guī)筒涣嗣Γ瑺敔斈阋菍嵲诳床幌氯?,就拿錢壓下去吧。反正你以前不是沒這么干過。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p> 也許是都氣過了頭,這次罕見地沒人攔他。
他樂得清靜,快步走出大門,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這個家他多待一秒都覺得不能呼吸。
他自嘲一笑,別人回家都是為了休息的,怎么他回趟家,反倒像上戰(zhàn)場一樣?
不過也確實和戰(zhàn)場沒什么差別了。
這里根本就不能叫做家,他在這里一絲一毫的溫情都沒感受到過,又怎么可能放松下來呢?
別墅里緊繃的氣氛并沒有因為孟昀的離開而減緩。
孫如沁紅著眼質問著孟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孟逸眼中暗芒閃過,又立即收斂了。柔聲安慰道:“你身體不好,不要激動。”
孫如沁控制不住的吼道:“不要激動,我兒子差點殘疾,我這個當媽的現在才知道,你讓我不要激動!”
孟逸怕刺激到她,放輕了聲音:“那是個意外,而且早就過去了,你不要急,我慢慢說過你聽。”
孫如沁勉強鎮(zhèn)定下來,想聽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逸觀察著她的表情,斟酌的說:“這事兒發(fā)生好久了,那時候孟昀這小子和萍兒家的那個孩子鬧了點小矛盾,把人家打了。問他原因他又不說,你也知道他一直是個倔脾氣。萍兒一向疼他兒子,當時也是氣瘋了,推了孟昀一把,結果他撞到后腦勺了,就昏迷了。你那時候身體不好,所以我沒跟你說。”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就是我當時身體不好,你不擔心我。那之后呢,你為什么不跟我說。要不是今天昀兒說漏嘴了,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
孫如沁說著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孟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難道就不心疼了嗎?她生下孟昀之后身體不太好,光是養(yǎng)病就養(yǎng)了幾年,所以孟昀沒能在她跟前養(yǎng)大,而是跟著孟老爺子。
后來等她身體有了好轉,又生了下孟瑤,只得把重心都放在小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