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兒自己是最了解她的性子,她是最最愛惜自己的容貌的,如今被毀了容,萬萬咽不下這口氣的。
雖說自己也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比起謀害公主的罪名,他寧愿忍下這口氣,免得再生事端。
等她的傷養(yǎng)好,為她尋個自己得意的門生,嫁了也不是什么難事。
柳玉琴又是一陣痛哭,心知自此以后她變成了父親的棄子,再無榮寵可言。柳姚氏也是抱著她痛哭流涕,傷心不已。
梁槿兒一眾人離開了小王莊以后,回到了自家的院子喝過茶稍作休息。梁槿兒命人把劉玉珍被抓獲,已押往大理寺關押的消息傳給了梁文清。
收到消息后,梁文清遣退了下人,看著淋漓的細雨打濕了院子里的芭蕉葉,一個人在翠竹苑枯坐了一夜。
天色漸白的時候,他叫了下人去廚房準備了一些吃食用描金的食盒裝上,打著一把半新不舊的油紙傘拎著食盒,步履沉重的出了梁府,來到了雨中看著有些陰森森的大理寺。
“劉氏,有人來看你了!”牢頭喊了一聲,打開了牢門。
一間一丈見方,臟亂不堪又潮濕黑暗的牢房里,劉玉珍縮在的一個稻草鋪著的角落里,雙手抱膝,披頭散發(fā),一身衣服早已褶皺骯臟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一夜未睡的臉上,蒼白得毫無光澤,兩個眼睛里再也沒有往日精明的光芒,變得空洞無神。
梁文清在門口呆呆地看了她許久,心中不停地升騰起憤怒和心疼交織著的情緒。
牢頭看了他一眼:“你們快點啊,一會兒大人要來巡查,被大人看到我私放你進來探監(jiān),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p> 梁文清尷尬地向牢頭打招呼:“哎哎,我知道我知道,勞煩了。”抬腳跨進牢房。
輕輕放下食盒,小聲的喚了一句:“玉珍,我,我來看你了?!甭曇粲行┻煅剩拔?,我給你帶了點你最愛吃的東西,你,你隨便吃點吧?!?p> 劉玉珍聽到他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死氣沉沉的說道:“你,還來這里,干什么?”
梁文清低著頭不說話。只是打開了食盒,端出了里面的吃食,拿出了一雙筷子,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一擦,默默的遞給了她。
劉玉珍看了看他遞過來的筷子,神色復雜的又問了一遍:“你來干嘛?是來看看殺死你原配和母親的人,落得個怎么樣的下場嗎?”
梁文清哆嗦了一下嘴唇,艱難的說:“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我,我,我并未怪你?!?p> 梁文清的話音越來越小聲,到了最后竟隨著低下的頭,淹沒在了唇齒之間。
“哈哈哈,你不怪我?我殺了你的母親和大娘子,你竟然說你不怪我?哈哈哈哈!”
劉玉珍像聽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似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梁文清的臉上不禁劃過一絲惱怒,卻依舊努力做出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你一定不是有意的。”
“哈哈哈,梁院士你這是真善良呢?還是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劉玉珍收起了瘋狂的笑容,又變回之前的死氣沉沉,嘲諷的看著梁文清問道。
“梁文清,你我夫妻都那么多年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人嗎?不,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p> 劉玉珍用鬼魅般的聲音,像誘惑一樣靡靡的對著梁文清說著,“沒錯,梁槿兒的母親,蔡姝媛是我用青凰加重了她的抑郁,使她郁郁而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