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起,樹梢上枯黃的樹葉盤旋飛揚,掉落在窗臺邊。
窗邊的少女伸出手,欲要將其撿起來,然而窗上布滿了細(xì)密的防盜絲,僅僅一個手指頭就卡在其中。
這防盜窗戶不是真正為了防盜,而是阻斷了屋內(nèi)的人一條跑出去的通道,即使,這里是在三樓。即便是要逃,她也不敢從這里跳下去。
這里是桑山頤園,一個高級療養(yǎng)中心。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jì),或神志不清、或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她在這里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房門拉開,護工端著今天的早飯走了進(jìn)來,“囡囡,來吃東西了?!?p> 囡囡,不是她的名字,她在這里連名字也沒有,當(dāng)初是照顧她的這個護工隨便取的,一叫便叫了兩年。
女孩放棄了那片樹葉,轉(zhuǎn)過身,等著護工支起桌板,將早餐放上。
今天的早飯是小米粥和甜粽,是她喜歡的,削瘦的手指拿起勺子慢慢攪動,另一只手捏著一只粽子小口小口咬著。
護工欣慰地站在旁邊,眼睛一刻也沒從她身上移開,“囡囡,今天外面起風(fēng)了,冷,待會兒等我收拾好了,我?guī)愠鋈ド僮咭粫!?p> 女孩只顧低頭吃著東西,好像是默認(rèn)了,又好像是根本沒聽到。
等她吃完,護工收好碗碟要走,卻被她拉住了袖子。
“囡囡,怎么了?”
女孩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抬手往洗手間的方向指了一下。
護工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解開了她腳上的腳銬。
她走進(jìn)洗手間,關(guān)上門,坐在馬桶上,抬頭看了看窗戶。
洗手間小小的窗戶和外面一樣,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不留給她絲毫可以逃跑的機會。她知道,護工現(xiàn)在也一定就站在洗手間門外,等著她出去,然后重新給她套上腳銬。
里面許久沒有動靜,護工有些不安,敲了敲門,“囡囡,好了么?”
幾乎是立刻,馬桶抽水的聲音便響起來,門從里面拉開,護工看到女孩后便放心了。
可是視線往下一敲,她驚叫了一聲,“褲子怎么打濕了?”
女孩自然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抿著唇,眉頭輕輕皺起,看起來她也有些不滿。
照顧了她這么久,護工知道她非常愛干凈。除了剛來的時候經(jīng)常發(fā)病以外,后來幾乎像是一個正常人,就是不愛說話,生活完全能夠自理。
今天這次意外,護工也不忍心責(zé)怪,“我給你拿身干凈的衣服,馬上洗了換上?!?p> 說罷,她就轉(zhuǎn)身拉開了柜子,如她說的那般,拿衣服去了。
女孩看了看門,虛掩著。
很好!
護工一邊翻找,一邊說著,“咱們今天穿裙子吧,好久沒穿裙子了,正好待會……囡囡?”
一轉(zhuǎn)頭,屋里卻不見人影了,房門卻是大開著。
護工立即去洗手間里查看了一下,里面空空如也,這才知道糟了,一邊往外跑一邊大叫:“囡囡跑出去了?!?p> 床邊的柜子上攤著一份三天前的報紙,樅桓山賀家與津臨路家聯(lián)姻,賀家大小姐賀清靈與路家長孫路行一將舉辦訂婚典禮。
時間,正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