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曉曉才喘著粗氣姍姍來遲,捧著一把刀遞給青子衿,“姑娘,我找不到佩劍,這是從官爺那借的刀,刀劍差不多,你試試可還順手?”
額——這刀雖然沒有用過,但是曾被那么多官兵圍著以刀相對,青子衿對這官刀的造型還是熟悉的,拿在手里試了試。
總感覺少了舞劍的瀟灑,多了些匪氣。
曉曉撓著自己的額頭也覺得不妥,滿是愧疚,“那個,我,我再去找找?!?p> “算了”青子衿看向墻邊玫紅的榆葉梅,揮刀砍了一枝兩尺多長的榆葉梅枝,“我用這個。”
“恩恩,這花枝可比刀好多了呢!我給你吹曲子,姑娘要選什么曲子?”
曉曉拿出腰間長笛躍躍欲試。自己跟在落燕身邊是學了些樂器,不過不甚精通,落燕讓她上場伴奏吹笛,曉曉十分不自信,不過難得有上場的機會,落燕信任自己,又怎能讓其失望呢,她怯生生地答應了,暗自下決心一定不能丟了主子落燕的臉面。
“你拿手的就行,隨便”
聽著臺上的人的報幕,青子衿深吸口氣上了臺。
“額~~~我”我是哪兒的?那個山叫?算了,云臺村吧。“我是云臺人,我叫青子衿,初來貴地,小女子有禮了。”眼神給臺側的曉曉示意。
笛聲起,青衣動,紅梅舞,白紗飄。曉曉害怕演砸了,閉著眼睛吹,不受周圍環(huán)境的攪擾,青子衿聽著笛音準確地抓住節(jié)奏,翩翩起舞,衣袂飄飄。雖然是初次合作,倒也配合的相得益彰。
舞罷迎來陣陣歡呼!
河面上某艘船甲板上。
毅均與愛妻細細耳語著,聽著愛妻的調笑,看向一旁的希仁。他目不斜視地注視著臺上,滿是驚喜,顯然是傾慕臺上佳人,又似乎夾雜一絲憤怒和寒意,不甚真切。
“才藝尚可,不甚突出,相貌確實好上幾分。娶妻又不是選才,可以可以。希仁賢弟,你早該娶房妻妾了,不能總是孤身一人的。”
“我不是”希仁雙耳一陣發(fā)熱,“就是覺得那人好像認識?!?p> “真認識?”毅均挑眉問道,看著希仁掩飾的樣子,笑開了,“遇到心儀之人,初見知識,那感覺確實是似曾相識?!闭f著看向身旁的嬌妻,惹得愛妻一陣羞赧嗔怪。
“我確實不是——”希仁辯駁的聲音越來越小,自己都感覺很沒有說服力,只得罷了。見臺上人一舞謝幕,忙起身去追,留下身后毅均家人一船的大笑聲。
青子衿剛下臺就被曉曉帶走,去了不遠處的看臺拜見了落燕,縣令以及作陪的一眾評委。隨后被安排坐在了落燕身側。
乖乖坐了會,見一人呈送了一張紙過來,先遞給縣令過目,隨后遞交給幾位評委,最后呈給落燕。落燕看了眼紙上批示,了然一笑,領著青子衿離去,之后一同站到了臺上。
眾人聽得臺上落燕高聲宣布青子衿為花魁,爆發(fā)熱烈的支持聲。青子衿領了花魁腰牌,下臺就被曉曉帶上了一輛鮮花裝飾的香車。
“青姑娘住在何處?我送姑娘回去,今兒就好生歇歇,明天會有專人到姑娘住處安排花魁走街的事情,過幾日還要送去定城主那兒,然后與各縣美人一同前往安城去。”曉曉不停地介紹著,青子衿聽得云里霧里的。
到了青子衿暫住的‘友來客?!瘯詴韵訔壊灰?,執(zhí)意讓青子衿跟自己回‘飛燕樓’同住。“青姑娘,我們主子心善,對你也是極為看重的,若是得知我把你留在這么簡陋的客棧,必定責怪我的。青姑娘,你就隨婢子去吧?!?p> 簡陋?這客棧不知道比云臺客棧好多少倍呢。
青子衿跟著曉曉到了飛燕樓,才知道為何她說友來客棧簡陋。不僅飛燕樓,整條街的花樓都是在規(guī)制內,盡可能的奢侈華美。
“走吧,我們主子還需要些時候才能回來。”曉曉拉了拉發(fā)呆的青子衿,子衿抱緊自己的包袱咽了咽口水,跟上她的步子。
青子衿被安排在一間香噴噴的花團錦簇的房間休息,直到睡著也沒見到落燕歸來。
次日醒來,青子衿揉了揉鼻子醒困。
這床很軟,屋子很漂亮,就是香味太濃了。一開門就看到曉曉站在門邊,曉曉聽到門聲開心地轉身給青子衿施禮道,“青姑娘早,我這就安排人來為姑娘洗漱?!?p> “???哦,多——多謝,曉曉?!?p> 青子衿坐在梳妝臺前正給自己梳頭,一行婢女進來接過青子衿的梳子手腳麻利給她梳妝打扮起來,青子衿非常不適應的躲閃著卻掙不開小姐姐們的熱情。
一陣好聽的笑聲傳來,青子衿看向來人,正是昨夜的落燕。換去白衣,今天一身黑裙白紅衣別有一番風味?!懊妹每墒遣贿m應這么多生人伺候?”
“嗯嗯”
落燕一擺手眾人退去,落燕扶著青子衿的胳膊,溫柔地讓她坐到梳妝臺前,拿起梳子為她梳著發(fā)髻,在桌上篩選了下沒有滿意的發(fā)釵,便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枝攢珠釵插到子衿的發(fā)髻上。
“隨后我多送你幾支好看的帶身上?!?p> “???哦,謝謝你,落燕姑娘?!?p> “我喊你妹妹,你喊我姑娘,豈不是生份?若是不嫌棄我的出身,喊我句姐姐可好?”
“姐姐”青子衿脆生生的喊道。落燕滿意地嬌笑著,“曉曉已經把這次花魁要做的事情告訴你了吧,妹妹,可還有不明的?”
青子衿皺著眉思索著。第一次當花魁,很新鮮,聽倒是明白,就不知怎么做,一頭霧水,疑問太多,不知該如何說起。
“我懂的,我第一次選上的時候也是這般。你放心,萬事有我在旁提點著,不礙事的?!鞭D而眉宇間又染上一層憂色,“你還年青,去安城不知是好是壞?!?p> “自然是好的,我本就是要去的?!?p> “當真?”
青子衿重重的點頭,落燕笑開了,如此我心中好受些了,總感覺今年的花魁是代我受過而心有愧疚。
落燕平日里就很關注本次選美之事,洛水縣就那么大,誰家有適齡的姑娘都知曉,要不然就是才藝精絕容貌平平,要不然就是容貌尚可卻不通筆墨。若是如往年落燕連選花魁,她自然開心,可是今年不同,花魁是要遠離洛水去國都參加國師選妻的。旁人或許向往國都繁華愿意背井離鄉(xiāng),落燕確是極其不愿的。
環(huán)顧四周,見屋內擺設過于庸俗,忙喊人進來撤去了些花盆擺設,對曉曉叮囑道,“室內擺設講究一個‘雅’字,女子房內放些花草本是應該,但是過猶不及,若是多了,反倒庸俗不堪,這是住人的,又不是養(yǎng)花的。這花香本就濃了,怎能還熏香呢?你自己聞聞屋里的味道,是否太過?”
曉曉忙點頭答應著。
青子衿非常認同,屋內經過落燕一指點,東西雖然少了,確實更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