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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帝后變形計

第60章 不開心

直男帝后變形計 魏佳軒 2079 2019-06-18 00:17:47

  木魚老人心中就算有再多的猜想,對于一個死不張口的人來講,都無意義。

  天色黯淡,齊楚涵獨自坐在書殿云窗上,仰首望天,目光卻空曠寂寥。

  木魚老人偶爾從書案后抬頭看來,總有一種她將乘風(fēng)歸去的幻念。

  思緒像云霧般,慢慢滋生,直到齊楚涵回光人間,重新有了思考的能力和欲望。

  我,到底是男是女?

  這是第一個清晰的問題。

  生理上,毫無疑問,是女的??伤枷肷?,男性成分仍舊是主導(dǎo)。

  畢竟兩者的體驗時間都差了幾十倍,不可能無障礙地快速完成轉(zhuǎn)變的。

  可問題是,齊楚涵曾經(jīng)也是個能在籃球場上光著膀子和對手玩肉搏的糙漢子,按照道理來講,不應(yīng)該對身體接觸過于敏感的??蛇@次被異性觸碰到胸側(cè)的時候,她是真得一心想宰了大皇子的。

  齊楚涵將自己男女兩世所有的經(jīng)歷和接收的知識信息,一條條地在腦中擺開,認認真真地分析自審,想要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齊楚涵向來覺得自己是個普通得都有點過分的普通人,好吃懶做,怕疼怕癢,貪生怕死更不必多言,喜歡一切好看好吃好聞好用的,如果便宜甚至免費就最好不過了。

  就是如此怕死怕疼的一個凡夫俗子,竟然做出冒犯皇子的找死事來,到底怎么了?

  魔怔了?神經(jīng)了?還是潛意識里就想揍他一頓?

  齊楚涵無法確定自己真正的想法。真奇怪,原來人有時候并不能了解自己真正的內(nèi)心。

  到最后,齊楚涵只得了一個清晰的結(jié)論:我很珍惜自己。

  無論是美是丑,讓一個人能區(qū)別他人的還是要看其表現(xiàn),看其思想。

  齊楚涵本能地厭煩這種地位上的絕對不平等,即便委屈得了一時,總有一天也會爆發(fā)的。

  人人生而平等,在另一個世界受各國最高憲法保護,是所有人共同的信念。

  可這座天下,皇權(quán)至上!權(quán)力凌駕于律法之上。

  不僅顛倒了性別,還顛覆了信念,無異于逼著齊楚涵燒火自焚,然后再涅槃重生,姑且不管結(jié)果,這過程就絕對痛苦了。

  齊楚涵甚至想到,當(dāng)日若非有木魚老人護持,兩位皇子肯定不會對她這個小蝦米青眼相看的,那么梁康王俊年等人真要行兇作惡,自己應(yīng)該也必然會受辱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所見所聞,齊楚涵都覺得別扭,很多方面甚至都是錯的。

  哪怕有“存在即合理”做說服,都不能讓她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做到完全適應(yīng)。

  每個人都有兩個基本屬性:個體、群體。

  從個體角度看:齊楚涵認為自己男性成分多,四舍五入,那就該算成男人。

  從群體角度論:整座天下只要見了她,都會定義她是個女人!

  總而言之,齊楚涵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兩者相加,其實我是個姑娘?!”

  齊楚涵突然流下淚來,沒有很痛苦,更沒有什么歡欣,就是小小地哭了一下下。也不知算是某種祭奠還是說對無能的憐憫。

  夜色漸濃,木魚老人已經(jīng)去休息了。

  齊楚涵仍在云窗上思慮無盡。

  我,應(yīng)該用哪種性別活著?難不成真要嫁人,再生個娃娃?一想到這個世界如今大力提倡多生多育,齊楚涵想著某天:自己懷里身后,一嘟嚕串的娃娃,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這一顫就顫了很久。

  夜風(fēng)大了,齊楚涵覺得未來沒什么可期的,喪氣道:“睡覺睡覺,睡死我算了?!?p>  書殿角落里放置著她的被褥枕頭,一盞小小的油燈暖黃可人,齊楚涵神經(jīng)大條地躺下就入了夢。

  根本不知此時此刻,有兩人正因她而輾轉(zhuǎn)反側(cè)。

  云崖上的小屋里,沒有燈,寂靜染著夜色,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出一點兒活氣兒來。

  今天齊楚涵大逆不道的舉動讓木魚老人更加迷惑了:你,究竟來自哪里?

  枕頭旁是已經(jīng)寫完的所謂遺書,最后一頁的主題是齊楚涵。

  木魚老人認為齊楚涵有大才,缺點是女兒身,且實務(wù)經(jīng)驗欠缺,同時也弱于人事,不通世故,甚至都比不上山山小侍女。

  用好了天下可定,用錯了麻煩纏身。這已經(jīng)算是很高的評價了,無用無才者才無影響力。

  最后一句是:“寧殺之,莫錯過?!?p>  木魚老人見過太多人了,再怎么老奸巨猾,也總有跡可循,可這個齊楚涵給他的感覺就像一朵云,飄飄渺渺,難以隨心控制。

  人也好,刀也罷,控制不住,自然就有危險。

  在今天下午之前,木魚老人一直覺得,最后一句叮囑是沒有問題的。

  可當(dāng)他看到齊楚涵靜靜地坐在云窗上,瘦弱的背影像極了云朵的另一面。

  有句話說“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很脆弱!

  木魚老人翻來覆去,最后無聲笑了起來,他坐起身,將最后一張揉成了團,繼而在石床邊磨了起來。

  “若天下風(fēng)云被一個姑娘攪起來,那也未嘗不可。”木魚老人聲音極柔軟:“對不對?”他問道。

  無人回答,木魚老人猶自道:“書生屠夫饒人一命,行得通!對吧?”

  眼淚跌下,紙屑飄灑:“若欺負了一個小姑娘,真不知該如何見你。”

  和簡陋小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皇家行宮。

  皇室中,單論藝術(shù)審美的又以大皇子為最,他的臥室里小到桌上筆硯,風(fēng)簾掛穗,都無比講究。

  董管家的汗水已經(jīng)濕透了外衣,大皇子還沒有撒完氣,所以,還得再流會兒汗。

  “她竟敢打我?還拳打腳踢?反了天了!不抄其家滅其門,難解我心頭之怒!”

  董管家仍舊不敢相信齊楚涵是下了死手。

  “虧你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大皇子恨屋及烏,連董管家也罵了。

  董管家仍舊在流汗。

  直至半夜,大皇子罵得累了,“你要么說話,要么死!”

  董管家這才訕訕道:“當(dāng)時不在場,奴才也不知從何說起啊!”

  “你就罵她就好!”大皇子氣得已經(jīng)忘記了風(fēng)度。

  “齊姑娘,你真壞,暴力拳腳太殘忍!齊姑娘,你真賴,欠錢不還還打人!”

  “你這是唱曲兒呢?”大皇子深呼吸,調(diào)整情緒,怒喝如炸雷:“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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