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環(huán)顧四周,哪里還是之前那般場景。周圍全是奇裝異服的人,有和尚,道士,身著黑袍的,帶著斗笠的。慶幸的是,任閑仍然還在他的旁邊。
此處早已不是酒樓的模樣,而是有池子假山的,仿佛富貴人家庭院般的地方。周圍甚至有白煙繚繞,如同仙境般。如此多的人聚集于此,就像是來參加聚會一樣。
任閑拍了拍姜云舒的肩膀,道:“這里便是我?guī)銇淼恼嬲胤剑嚎~緲洞天。天下有三處是修士們交易的地方,便是“縹緲洞天,“東海歸墟“和”豐都鬼城”。但是前者不像后兩者那般魚龍混雜,來這里的大多為那些自詡為正道人士的家伙?!把哉Z間,能聽得出任閑對“正道”這兩個字充滿了不屑。
“可是,我們剛才明明在酒樓啊!“姜云舒還是不解,他本以為“醉八仙”的后四層就是任閑帶他來的地方,如今看來好像又不是,但是他們又是怎么憑空到了此處呢?”他突然回想起之前那悅耳的鈴鐺聲。
任閑看出姜云舒的疑惑,挑了挑眉,道:“這便是虛無縹緲宗的神通了!這一手移形換影,偷星換月的本事,正是他們的招牌所在。每個大門派,都有屬于自己的專屬本領(lǐng)。據(jù)說,縹緲宗主鎮(zhèn)元子還有一手袖里乾坤的本事,可以吞天納地,也不知真假嘍~“
“這不可能吧,太夸張了!再說你活了這么久,難道不清楚嗎?“姜云舒不敢相信的說道。
任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雖然我有千年的修行,可是我產(chǎn)生靈智,化為人形可遠(yuǎn)遠(yuǎn)沒那么久。再說了,我又沒親眼見過這神通,哪里知道真假!“
姜云舒忍不住驚嘆道:“如此,這本事真是奇妙,若有機(jī)會,我一定要去瞧一瞧!“
任閑翻了個白眼,道:“這虛無縹緲宗,可是人類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門派,與昆侖瑤池,蓬萊仙島齊名的地方,以你目前的水平,連見其門人一面的可能怕是都是沒有。“他說的沒錯,藥王谷不過在凡人間有些名氣,與這等仙家門派相比,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了。
任閑嘴直,姜云舒只覺得周圍好些雙眼睛在瞧著他的熱鬧。姜云舒尷尬的抿了抿嘴唇,道:“如你之前所說,那這三個門派也是有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吧!“
任閑緩緩道:“那是自然,只不過人家不與我等處在同一空間,還記得我說的醉八仙后四層樓吧,每一層樓有一洞天,這第七層才是那些大門派,有頭有臉的人,還有遠(yuǎn)古氏族該呆的地方!當(dāng)然了。。。。。。神農(nóng)一族,在那也有一席之地。。?!?p> 姜云舒聽到最后一句話,回想起王景略說的那一番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胸前那塊神農(nóng)鼎碎片。
“你放心,他們不會關(guān)注到我們這里,畢竟我們也就是散修!“任閑安慰道。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伙計(jì)擠了過來。只見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二位客人,有故人有請,還請隨我前往第七層!“
任閑嘴角忍不住一抽,他感覺自己就像被人一巴掌抽到了臉上。姜云舒奇怪的問道:“故人?可是我們初來乍到,并不認(rèn)識誰啊!“那小伙計(jì)笑了一笑,從懷中摸出一片玉石雕刻的葉子,道:“她說了,你們見了此物,自然知曉?!?p> 這塊玉石葉片正是當(dāng)初烈山殤給魁族的信物。任閑看到此物,自然知道這故人是誰了。
任閑拍了拍姜云舒的肩膀,對那伙計(jì)道:“明白了!“兩個人隨著那伙計(jì)穿過人流,來到一塊玉石碑面前。
“這是什么?“姜云舒指著這塊通體發(fā)黃的玉石問道。
“回客人,此物上面顯示的,正是這一層所賣的寶貝器件,同時(shí)這還是我們特殊情況下前往后面幾層洞天的途徑!“小伙計(jì)一邊解釋著,一邊將手掌放在那玉石上,只見從玉石到三人腳下處,皆浮現(xiàn)了一層光暈。倏忽間,三人周邊的景色大變,已經(jīng)來到了別的洞天。
第七層洞天與其他層不同,這里的人有的身份高貴,有的來歷神秘,故此每一方勢力都有專屬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當(dāng)然并非“縹緲洞天”廣闊,而是如佛家所說的“納須彌于芥子”。
伙計(jì)將人帶到后,便退去了。姜云舒與任閑面前的,是十里長亭。長亭外便是荷花池子,一陣微風(fēng)吹過讓人只覺得神清氣爽。長廊盡頭,一個女子望著那池中的景色,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聽了腳步聲,這女子轉(zhuǎn)過身來。只見她不過十六七的少女年紀(jì),穿著一身赤紅色霓裳流仙裙,外披一層白色輕紗,微風(fēng)浮動,竟有一種飄然若去的感覺。巴掌大的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三千青絲盤了個隨云髻,精致的五觀以及那澄凈的藍(lán)色瞳孔,都讓姜云舒心中為之一顫。
“咦~你是哪位??“任閑看這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忍不住問道。
那女子冷笑一聲,大聲道:“任閑!你連姑奶奶我都不認(rèn)得了?“這姑娘明明不大,但說起話來卻橫沖直撞,讓人感覺怪怪的。
任閑臉色一變,遲疑著擠出幾個字:“赤。。。赤芍??“他依稀還記得當(dāng)年那個小女孩,年紀(jì)不大,脾氣卻不小。
赤芍隨即看向姜云舒。任閑趕緊打了個哈哈,介紹道:“這是赤芍,跟你差不多年紀(jì),乃是魁族中人。而這位,便是姜云舒了?!?p> 赤芍聽了他的話,忍不住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后偏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者。
姜云舒心里暗道:“原來她也是魁族中人?!跋氲竭@,他不免瞄了一眼任閑。到了這個地步,他怎么不能明白,所謂的帶他來這見世面,都是任閑計(jì)劃好的??墒?,這到底是師傅與那個烈山魁之間的計(jì)劃,還是任閑與魁族的計(jì)劃呢?姜云舒只覺得心煩意亂,感覺自己冥冥中被人牽著走一般。
赤芍收回目光,說道:“茯苓姐姐前些時(shí)日傳信于我,西南天有異象發(fā)生,讓我動身去打探消息。只不過我還沒抽出身來,便在這里感受到了同族的氣息~“
任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打進(jìn)入長安,便不再收斂,便是為了與你們相見。你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讓我。。。“話還沒說完,姜云舒便打斷了他,冷冷的道:“如此說來,從一開始你們就打算在這見面了吧~“
任閑聽出他的口氣不善,竟一時(shí)啞口無言。
赤芍嘆了口氣,道:“你果然不知情,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我是不會害你的~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
姜云舒終于失控了:“安全?難道有誰要害我嗎?我誰也不認(rèn)識,也不曾得罪過誰!我的身世,我自己都不清楚,但你們每個人卻都好像比我更了解一樣!”姜云舒喘著粗氣,怒視著任閑。雖然自下山來,他都沒表現(xiàn)出什么,但是師傅之前告訴他的那些關(guān)于他與神農(nóng)氏的片刻聯(lián)系,都像一塊塊大石頭壓在自己胸口,讓他喘不上氣,就那塊神農(nóng)鼎碎片,也如同滾燙的烙鐵一樣,灼燒著他的胸膛。
任閑抽了抽嘴角,長嘆一聲道:“云舒,該知道的,你最后一定會知道,你以為我們知道些什么,但其實(shí)我們并不清楚,這是烈山魁,魁族與你師傅三方的約定!我和赤芍都不清楚。再說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總該相信你的師傅吧?!?p> 姜云舒發(fā)泄完了,心里自然冷靜了下來,他心里暗道:“是啊,師傅對這些應(yīng)該有所了解,但是他并未告訴我什么,也許,真的是為了。。。。。。”他低聲道:“我并沒有不信任你,你就當(dāng)我剛才胡亂說的瘋話吧?!苯剖娓杏X腦子有些亂,也不想在談?wù)撨@些了。
赤芍搖了搖頭,道:“我們暫且不提這些事了吧,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先瞧瞧這縹緲洞天有些什么寶貝吧!”
任閑打了個哈哈,道:“沒錯沒錯,距上一次來這里,有好些年了,我倒是想瞧瞧這第七層又有什么好貨了!”赤芍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次的確有好貨,據(jù)說連瑤池圣女都親自來了!”想到瑤池圣女,赤芍忍不住撇了撇嘴。
姜云舒想起山海錄里便有記載瑤池的信息?,幊啬耸俏魍跄杆又帲挥诶?。傳說中西王母的瑤池有多處,故書中寫道:“西王母雖以昆侖為宮,亦自有離宮別窟,游息之處,不專住一山也“。當(dāng)時(shí)師傅告訴他這書中所記,并非真實(shí),現(xiàn)在他已知曉,這瑤池其實(shí)是個有名的門派。
”這第七層,講究的是叫拍。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縹緲宗每展現(xiàn)出一個物件,我們這里便會有所顯示,然后給出價(jià)格,如果十息后沒人加價(jià),這寶貝便是我們的了?!背嗌纸榻B道。
姜云舒瞧見亭中間的石桌上,立著一塊玉碑,與之前見到的那玉石并無差異,想來這便是展示商品的途徑了。赤芍指著這塊玉碑道:“這玉是縹緲宗傳遞信息圖像的獨(dú)家手段,這等手筆,連我們也做不到。一會只需要在玉上刻下價(jià)格,便可以參與叫拍了?!?p> 很快,眾人耳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叫賣正式開始了。
彼岸渡人
寫了五天了,雖然更新的慢些,但也好歹能做到一天一更。后面的劇情快慢掌控有些難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