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看不懂了?!碧埔渍f:“我原以為曹家肯定是有問題的,現(xiàn)在我卻拿不準(zhǔn)了?!?p> 竇云柳也是面色沉凝,“現(xiàn)在還不能下結(jié)論說曹家有沒有問題。”他頓了頓,“關(guān)鍵在那封信上,那是唯一的物證,否則只是曹老爺?shù)囊幻嬷~罷了?!?p> “若他有問題,則不必呈上那封信,只需一口咬定是有人傳的口信就行了……或者,那信上的字,根本找不到是誰寫的?”唐易邁步朝山下走。
竇云柳跟上,唐易繼續(xù)說:“若是他沒問題,那這封信又是誰寫的呢?”
快到村口了,竇云柳才說:“不管怎樣,既然拿出了這封信,就肯定會有后續(xù)。寫這個信的人,一定和背后的黑手有著一定關(guān)聯(lián)??赡懿恍枰嗑?,他就會浮出水面了?!?p> 唐易微訝,“感覺還挺快的。”
竇云柳終于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嗯,從曹氏這么容易就被找到就能看出來,布局的人并不是很聰明?!?p> 唐易也勾唇笑了,“跳梁小丑?!?p> 兩人騎著快馬,差不多與任陽波同時到城門口,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
曹氏被任陽波從馬上帶下來的時候,看到了唐易,忍不住一直看著,露出乞求的神色。
唐易也忍不住對竇云柳說:“我想去看看曹氏和莫氏?!?p> 竇云柳自然應(yīng)允。令人驚訝的是,曹氏和莫氏居然就是被看管在朱家豆腐坊而已,并沒有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牢。
唐易在豆腐坊外轉(zhuǎn)了一圈兒,凝神看了墻角半晌,才與竇云柳離開了。
竇云柳說:“沒想到這任陽波居然還把她倆關(guān)在自己家,還關(guān)一塊兒。他不是不相信曹氏和莫氏的嗎?”
唐易冷笑一聲,“他可能真的是什么都不相信……朱家附近有蹲點的痕跡?!?p> 竇云柳頓住了腳步,“你的意思是,他放曹氏和莫氏回家,卻又派人盯著她們?”
“我猜可能是派人聽墻角?!碧埔滓舱咀∧_,“人在最熟悉的環(huán)境下就容易放松心防,這得出來的消息可比拷問來的真實得多?!?p> 竇云柳沉默片刻,“看來這任陽波跟他上司一樣,是個認(rèn)死理的。今天曹家那一出,不僅沒讓他信任我們,還讓他把原本信任的曹家也懷疑起來了?!?p> 唐易卻說:“這樣也好,至少現(xiàn)在我們和幕后黑手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了,現(xiàn)在誰都不被信任?!?p> “唐易?”有人喊唐易的名字,唐易轉(zhuǎn)過頭,見席元青揣著一個布包站在街邊不遠(yuǎn)。
“席公子?!碧埔讘?yīng)了聲,走了過去。
竇云柳一張臉?biāo)查g黑了,卻不得不跟著唐易走過去。唐易走到一半才想起竇云柳與席元青的過結(jié),有些擔(dān)憂地回頭,見竇云柳也跟過來了,便朝他安撫地笑一笑。
竇云柳在心里哼了一聲,臉上卻好看了些許。
“唐捕頭在這兒公干嗎?竇公子也在?!毕嗪孟袷遣趴吹礁]云柳一樣。
“是去朱家一趟走過來的……席公子這是打哪兒來?”
席元青示意了一下懷里方正的布包,“剛從志學(xué)書院上完課回來?!?p> 上次席元青去孫家院子給唐易送升職賀禮的時候就說了他已經(jīng)在志學(xué)書院任教的事,所以唐易倒不覺得有什么。倒是竇云柳,見唐易和席元青這么熟稔,看著席元青越是不順眼。
唐易想到朱家豆腐坊與志學(xué)書院相隔不遠(yuǎn),遇上席元青很是正常。這朱家豆腐坊的案子原本還是席元青幫自己破的,便想這次發(fā)生的事情也應(yīng)該和他說一聲。
“席公子用晚飯了嗎?不如……”原本是想請到家里去吃的,想到孫南薇,唐易硬生生改了口,“不如我請你去酒樓吃一頓?正好有些事要與你說?!?p> “咳咳!”竇云柳猛咳起來——什么情況?!唐易都還沒請過自己吃飯呢!現(xiàn)在居然要為了席元青掏銀子?
唐易卻會意道:“啊……竇公子當(dāng)然也一起吃?!?p> 竇云柳的臉更黑了——怎么又稱呼竇公子了?
席元青裝作沒看到這些細(xì)節(jié),打趣道:“我記得上次唐捕頭請我花餅就是找我?guī)兔Γ@次看來也不會是讓我吃白食咯?”
唐易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干笑道:“的確是發(fā)生了一點事?!?p> “和朱家豆腐坊一案有關(guān)?”
“正是此案?!?p> 席元青正容道:“既然仍是一案,那便義不容辭了?!毙戳烁]云柳一眼,“還去上次那家茶樓吧,我覺得那家的茶不錯,飯菜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差?!?p> 竇云柳酸了——居然不是第一次出去吃飯了?心中悲憤不已。
唐易自然不會說不行,與席元青朝著茶樓走去。
路上看到竇云柳的表情,訝然道:“你這是什么眼神?好像我背著你偷人了一樣。”
竇云柳癟著嘴低下頭,心中道,唐易眼神兒還真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唐易覺得竇云柳還是在意和席元青的過結(jié),想了想說:“席公子挺厲害的,上次朱家豆腐坊的案子就是他幫了我。我想這次既然是這案子的后續(xù),也該跟他說一聲?;蛟S他會有什么好辦法也說不定呢?!?p> 竇云柳抽抽嘴,嘟囔道:“有我不就行了……”
“你說什么呢?聽不到?!?p> “沒說什么……”
席元青滿面春風(fēng)地帶著后面嘀嘀咕咕的兩人到了茶樓,要了一間雅座,坐下后唐易就把這幾日的事都一一說來。
等事說得差不多了,菜也正好上了。席元青夾了一筷子菜,說:“我認(rèn)同竇兄的看法,有物證,必定就會引出下一環(huán)。尤其是信這種東西,如果真如唐易你所說的,有個背后黑手,那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信件。真也好,假也好,總會做點兒什么?!?p> 竇云柳被席元青一聲“竇兄”說得胃一抽,感覺飯都快吃不下去了。端著一個碗在那兒,一動不動。
唐易見狀,夾了一筷子好肉放到竇云柳碗里,問席元青,“以席兄所見,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呢?”
唐易夾了菜,竇云柳笑瞇瞇地看了唐易一眼,又埋頭吃飯了。
席元青將這些小細(xì)節(jié)都落入眼中,似笑非笑地說:“我覺得你好像忘了一個人?!?p> “誰?”
“彭順農(nó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