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
離別了那老者以后,鄭巧就一直不停的往前趕路。
很快,眼前的植被越來越多,越來越茂密,尤其是一顆顆樹,開始只有幾顆碗口粗細的小樹,到后面到處都是一人合抱粗細的大樹,看來,前面又是一片森林。
不過應該不是迷失森林才對,因為迷失森林和清河一個在村子的西側,一個在村子的東側,根本不可能既出現(xiàn)了清河,又出現(xiàn)了迷失森林,不符常理。
此時鄭巧已經估摸著自己已經來到了清河的中游左右,如果不是自己的右腿出了些毛病,那估計鄭巧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差不多到村子了。
于是,鄭巧沒怎么猶豫,一頭扎進了這森林里。
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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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下游下端,一個佝僂著背的人影,踽踽獨行著。
正是那瞎了雙眼的駝背老者。
“唔……”
老者突然停了下來,隨后轉了個身,直直的朝清河走去。
很快,就來到了距離清河不到五米的地方。
“看來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了啊……得過去才行……果然,現(xiàn)在就連趕個路都這么麻煩……唉……”
老者挽起褲腿,露出了一雙雖然干瘦卻散發(fā)著可怖氣息的腿。
只是,他的兩條腿上面,都纏著一根拇指粗細的綠色鐵鏈,從骨肉中穿上傳下,散發(fā)著詭異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物,很可能就是這東西束縛住了老者的速度。
老者嘆了口氣,隨后用有些自嘲的語氣說道:
“前方可有擺渡的纖夫?”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清河卷起的狂瀾。
清河猶如被激怒了一樣,咆哮著,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幾乎是整條河都翻了過來,猶如一張血盆大口朝朝老者狠狠咬來,要將老者徹底吞噬。
“哦……?你也想躍動起來嗎?”
老者波瀾不驚的站在那里,嘴里淡淡地吐出這么一句。
隨后,右手輕抬,接著緩緩地往下一記虛壓。
清河卷起的滔天巨浪幾乎是瞬間被鎮(zhèn)壓下去,水面瞬間歸于平靜,甚至沒有一絲波紋,就仿佛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給死死地壓住了一樣。
“不好意思啊,這世上跳舞的小丑太多了,早就看膩了?!?p> 老者無悲無喜,抬起左手,食指對著前面由上而下地一劃!
轟?。。?p> 只聽一聲轟雷般的炸響,整條寬度足足接近300米的清河直接被老者這一指下去,突然從中央徹底截斷,形成了一條寬足足幾十米的通道!
周圍的水流仿佛受到了某種阻力一般,根本無法流下,似乎凝滯了一般,猶如兩塊巨大的漆黑的凍豆腐一樣掛在通道兩側,場景極為震撼。
“呵……今天連破兩次戒呢……”
老者低語著,就這么一步步從清河中央他一指劃下的道路走過,臉上無悲無喜,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不過,這已經不再重要了。
這世上,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他,也不過是這滄海一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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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鄭巧此時依舊還在森林里穿梭著,因為森林中的環(huán)境比較復雜,于是速度又慢上了一個檔次。
鄭巧有些吃不消了,已經有了困意,想了想,還是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趕路吧,那時候腿腳也好得更利索一些,現(xiàn)在的確休息一晚上是最好的選擇。
可周圍都是森林,蛇蟲鼠蟻橫行,要找個休息的地方,的確不簡單。
首先最起碼得找一顆比較高大的樹才行,大部分掠食者基本都在地面活動,很少有能來到樹上狩獵的掠食者,想到這里,鄭巧就開始搜索起來。
其實搜都不用搜,周圍基本上所有的樹都滿足條件,鄭巧只不過是在視野以內找了一顆最高大的樹木而已,猶如猿猴一樣,三下兩下地就竄了上去。
鄭巧找了一顆極為粗大的分支,而且附近還有不少樹葉遮擋。
“就這里了!”
鄭巧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操作起來。
鄭巧分出了一部分機關箱,安插在兩側,作為護欄,不至于讓自己掉下去。
接著,鄭巧收集了一些枯枝和干草,又讓部分機關箱變成了一個臺子,把枯枝和干草放在里面,隨后鄭巧找了兩塊打火石,輕松的點起了火。
臺子距離地面足足有三四米高,主要是怕火點燃了地面的植被,到時候絕對是森林大火,鄭巧可不想這樣。
做好了這一切以后,鄭巧靠著樹干,擺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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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森林中,充斥著靜謐。
以及……殺意……!
一只蚊子,悠然飛過。
噗!
突然,一只青蛙伸出舌頭,閃電一樣的把蚊子卷入嘴中。
噌!
青蛙還沒有享受太久,一條蛇猶如幽靈一樣躥了過來,一口就將其吞入腹內。
嘭!
這只可憐的蛇還沒來得及離開,這只青蛙成了他最后的晚餐。
一只腳掌狠狠的當頭踩下,速度比閃電還要快。
蛇頭頓時被踩爆,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借著朦朧的月光,能看出那是一個人,身軀有些搖晃地一步步朝前走著,猶如一個醉漢一般。
月光漸漸明亮起來,那個人的面孔被這月光映出來,明顯有些無力的蒼白色,眼神仿佛失去了焦距,毫無生氣,臉上有一道從額頭頂部到下巴的漆黑疤痕。
那一道疤痕就猶如一道裂痕一樣,把這張臉分成了兩半。
那人就這么僵硬的走著,也不知道去哪里。
突然,那人停了下來,鼻翼一下一下地翕動著。
隨后脖子僵硬的轉了接近一百八十度,看了看一顆樹下,哪里有一樣東西。
那是鄭巧之前用來臨時處理骨傷用的夾板,上面殘存著一些血跡。
“唔……人血……”
只間
只見那人的僵硬的臉頰突然從中間那道漆黑的疤痕(也許那本來就不是一條疤痕,而真的是一條裂縫)撕裂開來,猶如開門一樣,臉頰掀向耳側。
打開的空腔內一片血肉模糊,而且明顯已經糜爛。
一根帶著倒刺的舌頭,從里面探出足足十幾米,輕輕的卷過夾板,就猶如海綿一樣,鄭巧留在夾板上面的鮮血一下子被吸了個干凈,一滴不留。
“不遠……唔……不遠……前面……新鮮……”
隨后,那人撕裂的兩片臉頰重新閉合在一起,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那和南叔上次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兩邊上揚的嘴角都交匯在眉心了。
看來,又是一個長得像“人”的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