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洪武十七年始,凡遇有重大、疑難案件時均由三法司長官即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左都御使會同審理,最后由皇帝裁決的制度。
這樣的制度一直到清朝都在使用,沈凌也在等候消息,但是根據(jù)自己知道的消息,王氏應(yīng)該會長跪祠堂了。這可不是沈凌要的結(jié)果。
由于這是官員牽扯較多的案件,所以三司會審,但是規(guī)格不高,要是皇帝重視的案件通常三司會同錦衣衛(wèi)一同審理。
刑部尚書王大人,都察院左都御史韓大人,大理寺寺卿鐘寺卿在上首查看著卷宗。
看著供詞,王尚書沒有任何表情,廢話,王德輝都懶得看,這上面要不是自己審出來的,就是自己添上去的。自己擦愛懶得看呢。
鐘寺卿更是了,他看字體的時間比看卷宗的時間都長,人家刑部尚書的家事,說白了就是來走個過場。
韓靈玉就不這樣認(rèn)為了,起初他也不怎么在意,認(rèn)為是楊廷和扔過來的爛攤子,誰叫自己管著這個爛攤子呢,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是首輔,只能服從。
可是看著卷宗,韓靈玉就不這樣想了,看著王氏戕害沈凌的事情,韓靈玉仔細(xì)的回想起,韓宇說過的話。
這不正好可以給這后生一個順?biāo)饲閱帷?p> 三司會審開始,林氏被帶了上來,在大牢里面關(guān)了這么久,林氏的臉上都有著一條條血痕,顯然王尚書對自己這個嫂子一點都沒有徇私。
看到這里,韓大人和鐘寺卿都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尚書。
一聲“林氏,你可知罪?”開始。
官差宣讀著卷宗,一條一條。林大娘子有時候只是聽著,有時候覺得他們是血口噴人(估計讀到王尚書瞎編的內(nèi)容了)。
宣讀完畢,韓大人與鐘寺卿也沒在意林大娘子的意愿,直接蓋上大印,然后將林大娘子押入大牢。
可憐林大娘子,沈凌第一次見到覺得她很會說話,但是誰知道美麗的外表下面的內(nèi)心竟然這樣。
沈凌奇怪的是,林大娘子的罪名添油加醋那么多,但是竟然沒有戕害子嗣。
看來王尚書還是估計自己哥哥的面子的。
接下來就是王氏了,本來王氏的罪名不應(yīng)該由三司會審來定,但是與林氏的案子有所牽連,所以,三司會審就一同審理,也彰顯大明律法的公正嚴(yán)明。
嘰嘰咕咕說了一通,別說上面的三位大人了,就是沈凌都沒怎么仔細(xì)聽,只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喊到好幾次,讓他想起被自己初中班主任點名的那些日子。
“那么最后就以大明律法作如下判決?!蓖跎袝氡M早解決這件事情,下面的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但是說出去畢竟不好聽。
“等等,王大人,我認(rèn)為最后的判決有些不妥。”
聽了這句話,最驚訝的就是沈壽了,連王氏都沒有那么驚訝。
王尚書沒想到這件事還有人和自己過不去,看看說話的人正是和自己頗為要好的左都御史韓大人。
王尚書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忙問道:“怎么?韓御史對本官的判決有所疑慮?”
語氣中也有些施壓的味道,意思就像在說:“你有病啊,老子的家事關(guān)你屁事,早點回家不好么?”
韓大人咳嗽了兩聲,看著王氏驚恐的眼神,這時候,沈凌快要哭出來了。
沈壽的手緊緊的抓住沈凌的手,聽到韓大人的質(zhì)疑聲,還以為有什么變故,將自己的手指甲都扣在了沈凌手背的肉里。
沈凌忍著疼痛看著韓靈玉,也不知道這人葫蘆里面裝的什么。自己作為家屬旁聽就是個錯誤,自己的爹都沒來,活該自己湊著這熱鬧。
韓靈玉慢條斯理的說道:“沈大人都沒有意見,我又有什么意見,只不過我覺得不應(yīng)該在祠堂里面反思?!?p> ?。???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浮現(xiàn)著三個問號。
鐘寺卿兩片嘴唇緊緊閉在一起,看著對面的韓大人和王大人,什么也不想說,他只想看看這韓靈玉到底想干什么。
王尚書也是咳嗽了兩聲:“韓大人是覺得不應(yīng)該在家中祠堂反思,那在自己房中反思?”
扯淡呢吧,那不就是關(guān)禁閉么。
韓大人知道他誤會了,忙解釋道:“祠堂是祭祀祖先或先賢的場所。祠堂主要用來祭祀祖先,可是王大人知道王氏犯得可是什么罪?!?p> 說完,看著他,眼睛直勾勾盯著王尚書,王尚書就更不知道該干什么了,直接拿起了卷宗,開始看看自己是不是寫錯什么了,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自己的卷宗,還是不知道韓靈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樣的話,韓大人可是有什么高見?”
聽見王尚書這么說,韓大人立馬高興了起來,早說嘛,就等這句話了。
“王大人,鐘寺卿,我認(rèn)為祠堂既然是這等祭祀祖先的重要場所,那么王氏所犯之罪就與祖先之事犯了沖突,我們韓家就有這個規(guī)矩,戕害子嗣者,不得入族譜,進(jìn)祠堂。”
說罷看著王尚書。
王德輝這次算是明白了,這老小子原來就是心理潔癖,有所過意不去。
鐘寺卿則認(rèn)為這韓大人是不是故意拖時長。
王尚書也不矯情:“既然這樣,那么韓大人認(rèn)為應(yīng)該在哪里比較合適?”
韓大人捋了捋胡須,“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在道觀或是寺廟為好?!?p> 這時候鐘寺卿說了話:“確實如此,這樣的懺悔更好一點?!?p> 王尚書看著王氏和旁邊的兩位大臣,王氏也不是他親妹妹,再說,在哪里反思關(guān)自己什么事,只要人活著,他才不在意其他的東西。
“這么說那就這么定了,在京城玉清觀吧,這樣也能讓王氏好好反思自己的罪行?!?p> 韓靈玉和鐘寺卿都點頭稱是。
三司會審結(jié)束了,沈凌到是感覺自己沒有白來,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韓大人會為自己說話,難道韓宇將自己的事情與他說了?、
不對啊,堂堂左都御史怎么會為自己做這等閑事。
沈凌沒有顧忌后面母子團圓的兩人,自己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