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火紅的霞光下,金色的磚瓦白玉為墻的神都,也染了層紅,嬌艷無比。和暖的風(fēng),吹過樹葉,漱漱作響,吹罷幾朵殷紅的梅花落下,我的臉帶著點點緋紅,仰頭望著芷蘭,菱角分明的面孔道:“其實,我與宸帝并不相熟。”
他嘴角扯出淡淡的笑,邊走道:“我知道?!?p> 我又道:“他一直當(dāng)我是那個叫做含煙的姑娘,說我與她長得一模一樣?!?p> 他笑道:“是嗎?”
我點頭:“他是這么說的,但神都沒人聽說過,有一個女子叫做含煙?!?p> 他思略道:“那大概是他確是認錯了人,誤將你當(dāng)成她”
我沉吟片刻,追敘道:“神都很多人也說以木長的與他十分相似。”
他捏了捏我的手,徐徐道:“長得像算不得什么,我不在意這些。只要你與我從此白頭,一生安穩(wěn),以木快樂長大足以?!?p> 我低垂著頭,腳提向一旁叢生的荒草,低聲歉意道:“芷蘭······可我現(xiàn)在還沒辦法立刻愛上你······”
他眼中盛著柔情,和緩道:“不急”略微加重了握住我手的力度:“婚后,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愛上我?!?p> 我望著他的眼,想,大約自己是歡喜的,“嗯·····”了一聲算做回答。
婚嫁之事,實在是惱人心神,每日晨起便被娘拉至主衣殿前去試婚禮新衣,光是這婚服的款式就改了不下十次,若是依照我的性子,用那九彩云霞隨意變換一身就是極好的,各色華彩,應(yīng)有盡有,也不用勞心費神。
娘卻說,嫁娶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嫁衣定然是要最美,我是她捧在手心的珍寶,至小受盡無數(shù)寵愛,更不會隨了簡單去。
芷蘭也回了太陰神境準備,光是準備婚禮宴帖,自是夠他忙得,還有那宴會上各家上位神,下位神落座次序,又要適時斟酌邀請仙京上一些位份或可的仙人,各種宴食遴選,倒是也夠累。
主衣殿內(nèi),一仙侍雙手捧著改好的火紅色嫁衣遞于娘親,娘細細抖開,繁復(fù)的花紋弓形交錯,疊紗層層漫漫,像西海那一汪流動的艷紅色海。岔開的裙擺下,藍色紅色交互的珠飾,串聯(lián)成線,頸肩也是藍色紅色流蘇等配飾,及是復(fù)雜,雖色彩二三,確實耗費了數(shù)個仙侍,熬神盡心制作。
一仙婢連忙上前,將我引進室內(nèi)更換,我瞧著她的模樣有些陌生,又長得極為清麗可人,淺淺一笑道:“怎么之前從未見過你。”
她垂首,對著我行了一個常禮,恭身道:“啟稟上神,小仙是新一批從仙京挑選的仙婢,剛被調(diào)配到主衣殿。”
我點點頭,看向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漱玉?!彼従徧痤^,一雙眼睛盈盈之間盛著山澗咧泉,自我心間慢慢彌散出滴滴熟悉之感。
我略微蹙眉,手撫在火紅的嫁衣上,入手是絲滑的質(zhì)感,指間繞在那朵秀在心間的合歡花上,輕輕道:“從前,我可是認識你?”
她看著我,極是認真:“上神說笑了,奴婢身份低微。凡人時只是十二山一普通弟子,機緣巧合之下飛升仙京,被挑選入神都。怎會有緣得見上神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