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凸凸直跳，差點忘記自己與他之間的糾葛，撐著軟墊往身旁退去，倏然被人從身后用手拍在肩上嚇了一跳。
驚猶不定，正當(dāng)回頭，夜游神笑道：“小神還以為上神今日不來了，剛與司命談到上神，”司命星君自他身后略略向我頷首，他環(huán)顧四下又問我道：“上神怎未帶以木小公子一起前來熱鬧一番?！?p> 他憮然的出現(xiàn)打亂了我本欲與寒淵的話，沖散了我先前的窘迫。穩(wěn)了穩(wěn)心神，我笑如一支清盛的白梅，道：“今日獨自一人本在園中喝酒，哪知誤入了天極宮，恰好宮中筵席大開，便想著來湊湊熱鬧?！?p> 他笑笑，瞧見我身旁的寒淵，也不管是否合乎禮節(jié)，湊近我耳畔問：“上神真與這宸帝相識？妙法華境一別不及細問，當(dāng)時宸帝便追著你出去，可是您在什么地方與他有過節(jié)。聽人說宸帝性子不太好，您可別生氣與他沖突。您瞧，哪家的迎神筵有這般大的陣仗，除開在外辦事或脫不開身的神仙，幾乎無事的都來了。筵席一開熱鬧非凡，便是上清都遣人送了禮物來。依小神所言，這宸帝身后的背景定然不一般?！?p> 我笑笑，和緩道，“我與他不過也是佛祖法會第一次相見，他若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便也不會一直在下界了?！?p> 夜游神微微頷首，遞了我一份靈果，輕聲“上神說的也是。只是最近神都謠言四起，莫不都與您和這宸帝有關(guān)，今日這宸帝還偏偏將您安座在他身旁，也不知心中打的究竟是何算盤，您還是留意著點好?！?p> 我低頭微微惻然，想著神都能與自己說上幾句真心話的神也不多，他自算是一個，如此笑容一揚，解釋道“我與宸帝并無什么。只是他說我與他那凡間妻子長得幾分相似，頗有緣分罷了?！?p> 夜游神不以為意：“原是這樣，果真流言不可信，說的有鼻子有眼，我差點都信以為真了。只是流言可畏，您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別叫那些懷著心思的人利用了才好?！?p> 他句句關(guān)心在言，我笑意愈加深厚：“只怕那污蔑我的人也要準備好承受來自碧青宮的怒火才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樣亂嚼舌根的話，非正正經(jīng)經(jīng)神族所為。若真走到了那一步，就是鬧到上清跟前，我也是不怕的，”
夜游神點頭贊許，身旁的司命星君推過他搶過話頭道：“上神莫非忘了大梵天的迦南使者是如何被罰墮入輪回三千年。”他哀嘆一聲：“雖說上神與迦南使者所處位置不一，但如今神都的流言與您十分不利。知道事情的不甚在意，只當(dāng)笑話。不知實情的卻信以為真。加之，您從不做多解釋，也就使許多人更深信這謠言乃是真的?！?p> 我輕輕一笑，一想他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又見寒淵面上看不出情緒，猜想說不準他倒樂見其成，也順了他的意。
我合上雙眸，眼前突然出現(xiàn)芷蘭那日站在皎白盈盈花樹下，隔在遠處望我時神色入水，略帶憂傷的樣子。心中立覺愧疚，雙手攪在一起，“倒是我疏忽了。”而后邀請他們道：“下月乞巧我與芷蘭成婚，介時二位可要早來才是”
寒淵冷冷轉(zhuǎn)頭，“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與他成婚?！?p> 這句話使夜游神與司命星君心間震撼，一時閉口不語。重新坐好在案，當(dāng)未耳聞，只睜著雙眸不時斜眼往我與寒淵的位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