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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清歌:執(zhí)子之手任平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刺客

    去江岸碼頭那邊放煙花?

  雖說有錢人家都這么干,而且聽起來合情合理一點都沒有違和感,但是這樣浪漫的事情,放在衛(wèi)鞅的身上就是很違和。

  如果他想送阮沐一件大禮,即使選擇了煙花,以衛(wèi)鞅的性格絕對是冷冰冰的丟給阮沐,或者把裝煙花的小車直接運到阮府,上面貼一張紙條,寫上簡短三個字:“自己放。”

  這樣才符合衛(wèi)鞅又冷又酷的氣質(zhì),不管怎么說他的重心一定是未央閣,試問,一個連生日都能自動忽視的無情冷漠孤家寡人,又怎么會貼心到給阮沐親自去放一晚上的煙花,給他驚喜呢?

  驚喜這種事情,衛(wèi)鞅是最不擅長的,除非這表面上看似驚喜的東西暗藏玄機(jī)。

  但究竟是什么玄機(jī),朱雀不知道,她實在是想親自去看看。

  傍晚,暮色漸濃。

  翻滾了一整天的熱氣終于在晚風(fēng)中消散些許,聒噪了一整日的蟬鳴聽起來終于不那么刺耳。朱雀看著頭頂上空亮起的幾顆星星,又放眼望去萬家燈火的淮南江岸,不由躍上墻頭,飛檐走壁。

  雖說夏日里施展輕功會讓人流很多黏膩的汗水,而朱雀最是討厭汗水貼在衣裙上,沾在皮膚山悶悶的感覺,一般不會在夏日里輕功飛來飛去,但現(xiàn)在,暮色四合,離衛(wèi)鞅放煙花的時辰越來越近了。

  離南街越近,越是能感受到淮南江岸潮濕的空氣。尤其是白天積攢的熱氣,到了晚上便會形成一陣陣涼風(fēng),吹在身上無比舒爽。

  遠(yuǎn)遠(yuǎn)地,朱雀便看見江岸邊擺的成千上萬的煙花筒,掐指一算不少于一百兩銀子。一個穿灰色衣服抱著劍的人正靠在江邊欄桿上發(fā)呆,而那個人也不是衛(wèi)鞅……

  朱雀飛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沖著遠(yuǎn)處的人打招呼:“嘿!小阿言!”

  阿言正舒服的吹著江風(fēng),十分暢快,一聽這聲音,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情愿的睜開眼:“小姐你怎么來了?”

  朱雀環(huán)視四周,除了蘆葦從里的幾只水鳥,周圍再無能喘氣的活物:“你們閣主怎么不在這里?不是說他要親自給阮沐放煙花的嗎?”

  阿言嘟囔著:“閣主說了,任誰問起都不能說?!?p>  “阿言,”朱雀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個好青年,我家小竹很鐘意你,你要是對她有啥意思的話,我很愿意把她許配給你。”

  阿言紅著臉搖搖頭:“閣主不讓說。”

  朱雀忍住心里的那團(tuán)子火氣,強裝笑臉:“小阿言吶!你看自從你們閣主狼心狗肺把我趕回去之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面吧!我平時對你怎么樣,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誰平日里老給你糕點吃?誰平日里在你站崗的時候給你講笑話聽吶!”

  “得了吧小姐,你那次給我講笑話我都笑趴下了,害的被閣主數(shù)落站崗態(tài)度不認(rèn)真,我求你以后別老在我耳朵旁邊講笑話了,我還是比較惜命的?!?p>  朱雀直接噴火了:“你個小兔崽子!軟的不吃,你是想吃硬的是吧!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阿言挺了挺胸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一句話都不說了。

  朱雀恨得直捶自己胸口:“你們主仆兩個真是惺惺相惜,真是前世有緣,你們簡直是天作之合?!?p>  阿言嘻嘻一笑:“謝小姐夸獎?!?p>  朱雀恨鐵不成鋼,氣呼呼直坐在了地上,對著江面吹涼風(fēng)??粗懊娑殉尚∩剿频臒熁ㄩ_口問道:“這些天……你們閣主有沒有說起我?!?p>  “沒有?!卑⒀詳蒯斀罔F般說道,看起來很欠揍的樣子。

  朱雀對著茫茫江面嘆了口氣,抱著膝蓋可憐巴巴說:“那你們閣主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阿言想了半天,內(nèi)心掙扎掙扎片刻,說服自己這是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又想著這位姑奶奶平時確實給了自己不少糕點吃,吃人家手軟,總是要還的:“閣主最近這些天,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除了見一些暗哨以外,便沒見過其他任何人。剩下的就是派人出來買煙花了。”

  “這些煙花用了多少錢買下來的?”朱雀問道。

  “好像是用了兩百兩白銀……”

  “?。∧銈冮w主瘋了吧!這么些年定未央閣兩個月的收入了,干什么不好,非得買這些點火就沒得東西。”

  “這些錢是章公子給的,我們閣主沒花多少錢,小姐放心便是,嘿嘿?!卑⒀陨岛呛切Φ?。

  章韶光給的……

  朱雀一直覺得衛(wèi)鞅在和章韶光合作某些事,但合作的事情是江岸碼頭放煙花的話又不免過于扯淡。

  她試探性問道:“你們閣主為何要用章公子的錢買煙花?”

  “那還用說,替人辦事,哪有花自己錢的道理……”阿言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住嘴,四下里看看。見沒有人才心寬松了一口氣。

  朱雀瞇著眼似乎要把阿言看穿,阿言干脆閉上眼睛不去看她。朱雀又?jǐn)傇诘厣峡粗欢讯褵熁ǖ溃骸澳慵覠熁ㄟ@樣放啊!敗家也不能這樣拜吧!堆個小山直接放把火,你倒是省勁。”

  阿言嘟囔:“閣主要這么放的,我哪知道?”

  “那你家閣主到底干嘛去了,”朱雀好奇的都快崩潰了就差給阿言跪下了“喂!阿言,你什么時候放煙花,我等著看呢?!?p>  “不急,閣主還沒給信號?!?p>  離江岸碼頭上不遠(yuǎn)處的小客棧里,燭火明滅晃動,映著燈下男女的臉龐,顯得十分曖昧。

  “殿下,這監(jiān)易司都建成了,我的任務(wù)也完成了。依殿下看,這次甄姬該得個什么獎勵?”甄姬魅惑的小臉在燈下顯得格外吸引人。

  梅執(zhí)禮捏著她的臉道:“你想要什么獎勵?不如我將你放在床榻上,讓你嘗嘗神仙是什么滋味?”

  梅執(zhí)禮極具挑逗性的話語,直接讓那甄姬笑的花枝爛顫嬌滴滴道了句:“殿下討厭,你明明知道人家想要的是什么?”

  梅執(zhí)禮離開甄姬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飲而盡,回頭沖她一笑:“你要的是皇宮里的太子妃?或者是寵妾?不過以你的胃口來看,你想做的是最高的位置吧?!?p>  甄姬被梅執(zhí)禮識破,尷尬笑笑:“太子殿下原來早就看穿了人家的心思。我跟殿下這么多年,又是在外盡心又是床榻上盡力的,太子殿下難道一點都不體恤我的辛苦嗎?”

  梅執(zhí)禮搖起扇子,遠(yuǎn)遠(yuǎn)望著江岸處坐著的身影眼睛一亮沒有接甄姬的話語。

  甄姬款款行至他身旁,坐在他大腿上媚笑道:“殿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

  梅執(zhí)禮看著她紅潤的臉頰笑道:“怎么沒有在聽,不過甄姬,我需要你。對于我來說,皇宮里的妃子可以成親上萬,但是你只有一個。你對于我來說始終和別人不一樣,你知道嗎?”

  這一句滿是撩撥的話語,帶著告白的語氣吹向甄姬耳朵里。甄姬雖然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但歸根到底總是個女人。女人最耐不住深情的告白,最喜歡別人跟自己說,你和別人不一樣。

  甄姬軟綿綿倚在梅執(zhí)禮肩頭,撫摸著梅執(zhí)禮的胸口,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了。

  突然,這一副香艷的畫面被無屋頂上片瓦的響動打斷。

  梅執(zhí)禮推開甄姬,警惕得望著屋頂上的空隙道了句:“何方神圣!”

  只見屋頂之上被移除的片瓦漏出一大塊空白,一個黑衣人的身影顯現(xiàn)。

  “殿下真是好興致。這么熱的天氣也能風(fēng)花雪月,在下佩服!”黑衣人跳了下來,直接從梁上跳下,立在二人身前。

  甄姬連忙整理衣衫,厲聲道:“你是不想活了不成。敢進(jìn)太子的廂房?”

  “只要是在祁國的地盤上,便沒有呂國的太子。”黑衣人冷冷道了句。

  梅執(zhí)禮面不改色,搖扇一笑:“不知俠士今日來此,有何事?”

  黑衣人將腰間長劍拔出,抵在梅執(zhí)禮喉嚨處,甄姬見了欲動手,結(jié)果被梅執(zhí)禮攔住了。

  “俠士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至于這么舞刀弄劍的,有辱斯文?!?p>  黑衣人冷笑一聲:“我不喜歡廢話,我今日就是跟你說,要你滾出祁國地盤,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他刀鋒一轉(zhuǎn),直接在梅執(zhí)禮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那個碼頭上建的監(jiān)易司,我勸你立馬把它給砸了,然后拎著包袱滾回你的呂國去!”

  梅執(zhí)禮聽了,鬼魅般一笑:“那我要是不依呢?”

  “那你便拿命來!”

  黑衣人話落,揚劍沖梅執(zhí)禮的喉嚨刺去,梅執(zhí)禮一推手中的扇柄,便有無數(shù)利箭從扇翅里直直沖黑衣人射出。

  黑衣人顯然是被突入其來的箭亂了陣腳,剛才還抵在梅執(zhí)禮喉嚨上的劍現(xiàn)在正被幾百發(fā)利箭包圍,無暇顧及梅執(zhí)禮。

  梅執(zhí)禮三兩招就看透了這位俠客的三腳貓功夫,不屑一笑,一甩扇柄又射出無數(shù)只箭頭。

  黑衣人驚慌失措,左右躲閃,終于不甚被箭頭劃破肩上衣服,梅執(zhí)禮還沒瞧見他肩上流血,便見黑衣人一躍升空,跳上屋頂逃跑了。

  梅執(zhí)禮今晚很無聊,鑒于他之前給甄姬下了毒,也不能在床榻上解悶,所以今日的刺客雖然武功不高,但追起來應(yīng)該可以解悶,最后再把他一刀一刀給殺了……

  梅執(zhí)禮笑如鬼魅,躍身追了出去。

  甄姬自是時刻都跟隨在太子身邊的,畢竟太子需要她,她跟別的女人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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