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之際,花梨出來給他解圍:“既然是受人之托,就把我交給他好了,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問他?!?p>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花梨在他手上早晚要招來禍端,只能把她送出去。只是到底是送給那個人還是送給白澤山的神仙,還需要認(rèn)真斟酌。
給花梨解開綁縛叫人帶去偏房看管,警告邪面書生:“你最好不要再這時候給我找麻煩,不然,我保證你會愧疚余生?!迸瓪鉀_沖的回去屋里;現(xiàn)在的形勢更加緊張,如果不趕緊把傷至少,發(fā)生點什么事都可能要了命。
邪面書生拱手送行,看著斷頭蝙蝠的背影冷笑。
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在斷頭蝙蝠見到花梨之前,他已經(jīng)通知了那個人;花梨不回去,慕曉語豈能善罷甘休。
慕曉語在此睜開眼已經(jīng)是晚上,窗戶里透進(jìn)來微弱的月光,把她的臉色照得格外蒼白。
白天一戰(zhàn)她召喚了本命守護(hù)神太陽鳥,她自幼修持,入世后也經(jīng)歷過不少的危險,可召喚太陽鳥對敵還是第一次。
太陽鳥的力量比她預(yù)想的要強(qiáng),對體力的消耗也是相對的。經(jīng)過將近三個時辰的調(diào)息,她還是感覺十分乏力。
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房間,問仆役道:“樓船到什么地方了?”
聽見慕曉語的聲音,一直守在樓梯口的離歌推開兩名仆役沖上去,確定她沒事了才回答:“還在魚死湖,季先生擔(dān)心那幫水匪還會搞鬼,讓小船在前面開路,行進(jìn)的很緩慢。”
強(qiáng)敵已經(jīng)解決,善后的事情有季徇常;慕曉語不想再操心,叫離歌道:“去給我準(zhǔn)備洗澡水和吃的?!?p> 這是她三個時辰之前的吩咐的事情,熱水飯菜都早已備好。
躺在浴桶里,雙目微閉細(xì)細(xì)回想跟斷頭蝙蝠的交手。在這個世界,她的能力只能算三流,要想從有蘇城活著出來只能取巧。
花梨睡得正好,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公主殿下,在下可以進(jìn)來嗎?”
是斷頭蝙蝠的聲音,花梨等的人已經(jīng)來了。
不屑一笑,從床上爬起來叫道:“進(jìn)來?!?p> 斷頭蝙蝠推門進(jìn)到房間,跪拜叩首:“草民拜見公主,屬下無知攔了公主的路,請公主大人大量不予追究。”
這黑白臉唱的,花梨都忍不住要為他鼓掌了。冷聲嘲諷道:“當(dāng)家的這可是羞煞我了,階下之囚,還談什么公主身份;還要請當(dāng)家的手下留情,網(wǎng)開一面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呢!”
斷頭蝙蝠還不知道花梨的厲害,只當(dāng)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再三請罪:“草民不敢,不小心攔了公主的大駕實在是手下人無心之過,還請公主廣開天恩,饒恕我等賤命?!?p> 跟他是在沒什么好玩的,不屑冷笑道:“當(dāng)家的,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打啞謎了?!逼鹕沓T外拱手作揖:“侄女花梨見過皇叔?!?p> 門外傳來掌聲,進(jìn)來個四十上下衣著華貴的男子;須發(fā)打理的十分精致,懷中抱著一只黑貂,哈哈笑道:“不愧是花梨公主,膽識謀略均是一流;就連我這個叔叔也十分汗顏。”看一眼斷頭蝙蝠,叫道:“起來吧,老蝙蝠,我早告訴你她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孩子,現(xiàn)在信了吧?!?p> 斷頭蝙蝠無奈嘆氣道:“悔不該不聽王爺之言?!边@個王爺是花梨的親叔叔鼎王,王國的第二把交椅。
這一次是因為花梨的父親已經(jīng)老了,急于確定王位的繼承人;她的幾個哥哥和這個叔叔就展開了爭奪儲君位置斗爭。
花梨母子卷入這場爭斗,是因為花梨的母親是大漠公主,一旦她死了,大漠各部族必定興師問罪,這對于處于劣勢的叔叔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旦開戰(zhàn),他就將掌握兵權(quán),掌握了兵權(quán),就是掌握了這個國家。
鼎王揮手打發(fā)斷頭蝙蝠:“你下去吧,我跟花梨公主有話要說?!?p> “是。”斷頭蝙蝠也不想繼續(xù)留在這里,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叔侄對面入座,花梨先開了口:“皇叔真要血流成河尸積如山,踏一條血路問鼎蒼穹才肯罷手嗎?”
鼎王倒杯茶握倒杯茶喂給黑貂,冷笑嘲諷道:“哦!公主什么時候也開始在意別人的生死了?”
對這個叔叔是真的很不喜歡,因為他不僅勢力大,而且十分睿智?;ɡ娑紤械门阈δ?,冷聲說道:“從不在意,不過是母親不喜歡殺戮而已?!?p> 跟黑貂逗趣的動作停了一拍,余光看一眼花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花梨若是男子,這等心思我絕不敢妄動??上Я耍愀赣H糊涂了一輩子,黃土埋到脖子根了也沒干一件聰明的事?!?p> 花梨把手伸到黑貂嘴邊,跟鼎王搭話:“皇叔此言我倒是很贊同,何止我父親呢,你老子不也是這樣嗎,到死也沒干一件聰明的事情出來?!?p> 把茶盤拿過來擱在中間擋住花梨不讓她玩,這個侄女他是最清楚的了,一句話對不上就會要了這小東西的命。
繼續(xù)逗黑貂玩,裝作無心的樣子開口問:“花梨就沒想過要坐上拿把金鑲玉的椅子嗎?”
看似無心,實則有心。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盤花梨還猜不透,頓了片刻回答道:“可惜我既無兵權(quán)也無黨羽,縱使有心也只能干瞪眼?!?p> 鼎王哈哈笑兩聲,拆穿她說:“花梨的母親是大漠公主,你此次回去,大漠各部族恐怕已經(jīng)盡歸麾下了吧?!?p> 他已經(jīng)都知道了,花梨也不在隱瞞:“你確實比我那個不成氣候的哥哥要強(qiáng)多了,不過叔叔盡管放心,我只想給我母女留條退路,你們誰做儲君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但我也希望叔叔的游戲到此為止,否則,我保證會給予最徹底的反擊?!?p> 鼎王嘆氣,有些惋惜的說:“夜深了,你在此歇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去宛城?!?p> 花梨送他出去,回到床上倒下就睡。
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其余的人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只等她了。
洗漱出門,跟鼎王見禮:“讓叔叔久等了?!倍ν趸刂詼\笑,帶頭上船。
慕曉語在睡夢中滾到床下,裹著被子又睡了好一會,被太陽烤得難受才睜開眼。看樣子已經(jīng)是中午了。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對岸的小鎮(zhèn),她們已經(jīng)離開魚死湖了。
暫時不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她也放松了下來。
肚子咕咕叫,讓仆役給她弄來吃的,又吩咐不準(zhǔn)任何人來打擾她。
吃飽喝足之后的時光很是無聊,就從包袱里找出手機(jī)玩。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網(wǎng)絡(luò),她只能玩單機(jī)游戲。
一直到黃昏時間才從房間里出來,雙手負(fù)背立在船頭,望著被染紅的江面問季徇常:“到宛城需要幾天時間?”
“全速前進(jìn),我們要盡快趕到宛城?!?p> 清婉夫人已經(jīng)下一步到了宛城,慕曉語又很急的樣子,季徇常有心不放心,問她:“宛城會發(fā)生什么事嗎?”
“難說,總之越快越好。”宛城會發(fā)生什么事?慕曉語也不敢確定,她只是隱約感覺到宛城的天一定不會太平,她們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忙碌,盡快趕到不會有壞處。
季徇常沒有再問,他相信慕曉語的判斷;朝著慕曉語拱手作揖,退了下去。
慕曉語正看著江面出神,花娘過來把一件披風(fēng)給她披上:“起風(fēng)了,慕姑娘當(dāng)心受涼?!?p> 慕曉語點點頭,緊了緊披風(fēng),開口道:“謝謝花娘,前面就是宛城了,你們今后有什么打算嗎?”
說起分別,見慣了分別的花娘也開始不舍;遙望江面輕聲嘆氣:“風(fēng)塵中人身似浮萍、客如流水;最多情也最無情;我跟姑娘們商量過了,回程的路太長,準(zhǔn)備到定軍城尋個安身之所。”
慕曉語也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魚死湖的水匪這次吃了大虧,如果花娘等人返航保不準(zhǔn)會被挾私報復(fù)。就跟花娘說:“我跟夫人也到定軍城,就一道而行吧?!?p> 這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的,跟慕曉語在一起安全有保障,也不用擔(dān)心食宿問題;花娘見禮道:“那就多謝慕姑娘了?!?p> 慕曉語搖頭,有些難堪的笑道:“不必客氣,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流落至此?!?p> 花娘笑了,搖頭說道:“慕姑娘言重了,我們本就是飄零之人,反倒是跟隨慕姑娘在船上的這些天找到了一絲歸屬。”
其余的姑娘也都湊了過來,紛紛點頭稱是。
開始的時候確實有害怕,也有背地里的怨恨和咒罵;可是這些天的相處,她們已經(jīng)把慕曉語當(dāng)成是多情的對象,當(dāng)成是真心的歸屬。
這就是風(fēng)塵女子,她們所求的不過是一分溫暖,一處歸屬。尤其是當(dāng)慕曉語讓花梨給舞姬和琴師道歉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強(qiáng)烈。
慕曉語很感激她們的情誼,嫣然一笑。道:“世人只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閱己者容?!獠恢?,女也可為閱己者死;且更為悲壯,更為純情?!?p> 一名琴師起身見禮:“趁此夜色,我為慕姑娘撫琴?!币粫r間,其余的人也紛紛起身見禮。琴師撫琴,舞姬獻(xiàn)藝,甲板上一篇歡歌載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