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惹到了硬茬
羅紅被揪出電梯的一瞬間,給了邵子謙一個悲傷的回眸。
邵子謙頓時血氣上涌,趕緊跳出電梯。
“怎么回事,表妹!”
他不問那男人,卻氣勢洶洶地盯著羅紅問。
男人三十來歲,個頭和邵子謙差不多,也是一米八左右。
但是粗壯。
原本他是不把邵子謙放在眼里的,不過一聽邵子謙稱羅紅為面表妹,還是松手了。
“怎么,親戚?”
男子穿著休閑T恤,手臂上全是肌肉疙瘩,長滿了粗毛,像個練家子。
下巴伸出了一截,很兇惡的樣子。
“我妹!”
邵子謙說罷,伸手去撫弄著羅紅散亂的長發(fā)。
順手把她的連衣裙領(lǐng)子捋好,以示親近。
羅紅有一頭沒有燙過染過的自然長發(fā)。
上一次,就是因為這身連衣裙和這頭長發(fā),加上那個白血病的故事,感動了邵子謙。
就算故事是假的,但是這頭長發(fā)是真的。
連衣裙也是真的。
在這個花花綠綠昏天黑地的世界里,一大堆齊逼短裙和吊帶背心的夜鶯當中,羅紅是一個另類。
就像邵子謙一樣,也是很多男人眼中的另類。
看著羅紅的一臉的淚水,邵子謙仿佛看到一個慘遭毒打的孩子,一陣揪心,很兇惡地看著那男子,聲音有點大。
“發(fā)生了什么事?”
男子卻不理會邵子謙的嗓門,呵呵一笑:“這個地方……你覺得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既然是你妹,那就很好辦,去給我老板道個歉,把錢退了,事情就算了?!?p> 邵子謙蹙著眉頭,看著羅紅問:“什么錢?你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們……他們要我玩雙飛?”
雙飛?
什么叫雙飛,上次和李天元他們來夜總會的時候忘了問。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收了兩千塊錢,當然要玩雙飛啊?!?p> 粗毛男子吊兒郎當?shù)鼗沃X袋,那架勢,好像羅紅已經(jīng)是他的籠中鳥,再也逃不掉。
不要說是你表哥,就算是你親老子來了又怎樣?
包房公主,本來就是供人玩樂的。
邵子謙也有點納悶,羅紅不是賣藝不賣身嗎?上次給了她八百塊,她都覺得燙手。
才隔了半個月的時間,她怎么就收了人家兩千塊,這不是賣藝的價?。?p> “是你們硬塞給我的?!?p> 羅紅突然昂起頭來,寧死不屈的壯烈。
“呵呵,好笑了,你們一進來的時候就講好了,我們要玩雙飛,人家另外的兩個都同意了,就你不同意,你這不是找死嗎?”
“哎哎哎,怎么說話的?誰找死?!”
邵子謙發(fā)怒了,紅著眼睛死盯著那男子。
粗毛男子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邵子謙,似乎在權(quán)衡自己能否一拳將他打倒。
“你告訴我,什么叫做雙飛?”
男子的臉慢慢變色,突然笑了:“看你的年紀應(yīng)該比我大幾歲,真是白活了,連雙飛都不懂。”
邵子謙很想一拳砸死眼前的漢子,但是想著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呑下燒得喉嚨生疼的怒火,耐著性子說:“兄弟,我是電視臺的記者,我表妹在這里是有苦衷的,她賣藝不賣身,給個面子,不要為難我表妹……”
男子一聽,頓時眉飛色舞起來:“電視臺的記者……也來??呵呵??”
邵子謙頓時傻眼了。
倒不是因為記者就如何高尚如何純潔,反正又不是公務(wù)員,更不是干部。
記者人品差的多得很,比如索要紅包這樣的事情,邵子謙就干過。
但是大多轉(zhuǎn)手就捐出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記者這個職業(yè)還是挺敏感的,雖然現(xiàn)在的記者已經(jīng)不再像九十年代那樣受人尊重了。
出入燈紅酒綠場所這種事情,只能暗地里進行。傳出去始終不好,弄不好還會到機關(guān)紀委那里去背書的。
男子更加囂張了:“是記者就好辦了,都說有困難找民警,但是我們遇到的這種困難,還真不好找民警呢。這樣吧,你去給我老板解釋一下,看我老板給不給你這個記者的面子了?!?p> 邵子謙陡然升起一種英雄情結(jié),豁出去了。
反正老子來這里又沒有做什么齷齪事,就算驚動臺領(lǐng)導(dǎo),總得讓人講理啊。
何況他先天就有英雄情結(jié)。
“走,我去見識一下你的老板?!?p> 邵子謙有這個底氣。
粗毛男子突然一把擰住羅紅的手腕,扯著羅紅往迷宮里走去。
轉(zhuǎn)了幾個彎,邵子謙就看見了湯明他們的806包房,透過一尺見方的磨砂窗,里面還是一片朦朧的燈紅酒綠。
這幫牲口,多半是打著請記者客的名義,自己玩樂。
邵子謙頓時覺得湯明他們是在花自己的錢。
明天就把《牛奶里出現(xiàn)雜質(zhì),消費者怒討說法》的新聞播了,標題都想好了。
隔壁就是808房間。
粗毛男子猛錘門,里面就打開了門。
“老板,逮回來了?!?p> 粗毛男子有點得意,在向自己的老大邀功。
“喲呵,大杠辦事就是牢靠!”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子,正摟著剩下的兩個包房公主亂摸亂啃。其他幾個男人都干坐著。
胖子突然看見邵子謙,臉色頓時大變,急忙推開那兩個女子,站起身來。
其他的四個男子,也跟著起身。
包房里一共有六個男人,加上羅紅,有三個女人。
邵子謙突然明白了雙飛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就是兩個玩一個的意思。
上次李天元的朋友就摟著兩個女孩說要玩雙飛。
但是這次……
六個男人三個女孩……
特么的!太過分?。?p> “這位??你朋友?”
胖子冷著臉看著大杠。
“不是!”
大杠樂呵呵地說:“他說是這妞兒的表哥,還說是電視臺的記者,叫我放過這妞兒,我覺得有點好笑,就叫他來給老板解釋解釋?!?p> 胖子瞇著眼睛,陰鷙地看著邵子謙。
邵子謙毫不示弱,冷著臉看著胖子。
目光交鋒了半分鐘,胖子突然走到大杠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解釋什么?有什么需要解釋的,嗯?”
大杠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頓時愕然。
“老板,這個妞兒收了兩千塊,難道就這樣讓她跑了?”
“放屁,老子愿意給的,人家小姑娘在這里打工,陪老子喝了那么多酒,難道給點小費都不行嗎?”
邵子謙意識到,胖子的身份應(yīng)該不一般,很害怕自己的丑事被曝光。
“既然不需要解釋了,羅紅,那我們走!”
拉住羅紅的手了要轉(zhuǎn)身。
“嘿嘿,不好意思啊,這位……記者,要不坐下來喝一杯,交個朋友?”
胖子一臉訕笑,看來還真是個怕記者的貨。
邵子謙有點得寸進尺了:“不好意思,我只和善良的人做朋友!”
這是他的口頭禪。
胖子的臉頓時又變色了。
“怎么說話的!”
一旁有人發(fā)話了。
胖子悻悻地重新坐回之前位置上,沒有制止說話的人。
就有兩個男子擋在門邊。
胖子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翹起二郎腿,夾著香煙的手掌抬得高高的,歪著腦袋懶洋洋地說:“你我才剛剛碰面,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不善良了呢?我剛剛還捐給了這個小姑娘兩千塊錢呢,你是記者,覺得我這樣做善良不善良呢?”
“捐?”
邵子謙冷冷地說:“請問雙飛是什么意思?”
“咳咳!”
胖子尷尬地咳嗽了兩下,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答非所問:“剛剛我兄弟說你是記者,請問是哪個報社的?”
“老板,他不是報社的,他說他是電視臺的!”
大杠捂著還在火辣辣的臉解釋。
胖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大杠,目光更加陰鷙了。
“電視臺的?”
然后站起身來,笑瞇瞇地說:“電視臺的記者都喜歡搞暗訪,兄弟你不會也……”
邵子謙突然記起剛剛進來時,胖子正摟著兩個小姐亂啃的一幕。
于是諱莫如深地笑了一下:“暗訪也罷明訪也罷,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會心虛。這位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什么叫做雙飛呢……”
大杠估計是被剛剛胖子的那一巴掌把腦子打進水了,哈哈大笑起來:“雙飛都不懂,真是白活了,雙飛,就是兩個玩一個啊……”
“啪!”
胖子突然抓起坐上的酒杯,砸在了大杠的臉上。
這回大杠慘叫一聲,捂著臉鉆進了衛(wèi)生間。
邵子謙狠狠地盯著胖子看。
下手這么重,給誰看呢?
大杠的眼睛沒事吧?
胖子還怒氣未消,咬著牙齒,從牙縫里擠出陰陰的一句話:“你不說話會死啊!都是你他媽……”
突然止住,朝邵子謙微笑著說:“我的這個兄弟不懂事,今天這事就當沒發(fā)生過,本來也沒發(fā)生過什么事,記者兄弟,你看這樣好不?哥哥在這里給你道個歉。你留個電話,回頭哥哥請客賠罪?!?p> 邵子謙看著胖子油膩膩的臉,感覺像個包著一汪豬油的肉包子,有點惡心。
“既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那我們就告辭了,本來也沒發(fā)生什么事的……對吧?!?p> 說罷再次轉(zhuǎn)身要走。
他想息事寧人。
“哎?”
胖子的臉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要走也可以,不過……不好意思,我得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暗訪設(shè)備,比如針孔攝像頭之類?!?p> 說罷一歪腦袋,另外的四個男子就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