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撿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書頁,盛開平突然想起之前盛獨峰信誓旦旦說得那些插圖。
難道是自己誤會他了?獨峰其實沒有撒謊?
但不管他有沒有騙自己,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這臭小子一睡著就發(fā)瘋,那大家也都別想安穩(wěn)了。思來想后,盛開平?jīng)Q定還是決定暫時封鎖這里,多派人手保護。就算這小子再像剛剛那樣發(fā)瘋,也不至于嚇到其他人。
“爹,剛剛……剛剛發(fā)生什么事了?”盛獨峰站在狼藉之中,有些心虛的問道。
“獨峰,你可能生病了。這幾天你就在這個房間里休息吧,盡量別外出。你放心,爹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笔㈤_平嘆了口氣,想像以往一樣摸摸他的頭,但剛抬起手,就又放了下來。再看向盛獨峰的眼中明顯多了一絲忌憚。剛剛盛獨峰所展現(xiàn)出來的爆發(fā)力,就連盛開平這樣的老江湖都震驚不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相信這是眼前的盛獨峰所為。
“爹,我能有什么病?。俊笔㈤_平刻意躲閃的模樣讓盛獨峰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委屈。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低聲問道,“我剛剛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么傷害您的事?”
“沒有沒有,獨峰,你千萬別多想,”盛開平連忙擺手,但他的身體卻十分誠實的向后退了好幾步,“可能……可能是之前府中郎中診斷出了點失誤吧。等明天,爹再派人去襄陽,請幾位岐黃名家來,一定把你身上的病治好!總之,在此之前,你還是先盡量別外出吧?!?p> 盛開平那彷佛在看怪物般的眼光讓盛獨峰心瞬間涼了,良久,盛獨峰才木然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在盛獨峰不解、傷心的注視下,盛開平逃也似的退出了房間,鄭重的從外面上好鎖后,盛開平才有氣無力的來到了后方十步遠的石凳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獨峰應該對我失望透頂了吧?盛開平雙手捂住臉龐,似乎是想把滿面的悲傷給壓回心里去。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現(xiàn)在的獨峰難道不是最需要親人陪伴的時候嗎?為什么自己就不能留下來守著他呢?
還是說,是自己心中最深處的那股正義感,潛意識里在排斥這個怪物般的兒子?想想啊,堂堂盛家堡堡主,名震江湖,生的兒子卻是個睡覺時會發(fā)瘋、會六親不認的怪物,簡直可恥!可笑!
不!不是這樣的!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盛開平就在心里憤怒的嘶吼著。獨峰不是怪物,他只是生病了,只要自己請人治好他,他就還是自己最親最愛的兒子!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無妄經(jīng),無妄經(jīng)!現(xiàn)在看來,獨峰之所以變成這樣,十有八九是它害的了。每每想到無妄經(jīng),盛開平心中對楊懷風就更恨一分。在他想來,一定是楊懷風從中作梗,才讓獨峰變成這副鬼樣子的?,F(xiàn)在楊懷風也沒了下落,那盛開平就只剩一個辦法了:請無妄臺的人來幫忙。治病要治本,既然無妄經(jīng)出自無妄臺,那他們就一定比自己更了解它。嵐慧師姐前不久說了,現(xiàn)在追捕楊懷風的事情已經(jīng)落在了她的師弟三闕大師身上,而楊懷風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又是襄陽……
盛開平猛地抬起頭來,臉上再度煥發(fā)出了神采。
屋內(nèi)的盛獨峰知道自己又被親爹給關(guān)禁閉了,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盛獨峰終于忍不住了,趴在床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他當然覺得委屈,他怎能不委屈?他情愿盛開平再甩他一耳光,也不要這么對他。那種仿佛是在看陌生人的眼神,在盛獨峰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哭了好一會兒,盛獨峰心里才好受了些。愣愣地望著地上七零八落的無妄經(jīng),一直渾沌的大腦此時終于回想起了點有用的東西。從自己在書房中開始練習那篇“天地俱滅”開始,自己似乎就已經(jīng)處于這種半昏半醒的狀態(tài)了。每天夜里,他都會毫無征兆的醒來,然后翻身下床,找出藏好的短竹竿,以此為劍,照著插圖上的小人在房間內(nèi)亂揮一氣。
直到后半夜,他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打掃好房間,然后倒頭就睡。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這種近乎瘋癲的癥狀也越來越嚴重,終于,盛獨峰害怕了,用皮帶把自己困在了床上,強迫自己停止練習。可一旦強行停下,當天夜里盛獨峰身上就如同有好幾萬只螞蟻同時在爬一樣,要滋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最后,那些小人舞劍的插圖都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里,不管他怎么驅(qū)趕,都無法忘記。直到盛開平來釋放他的前一天,他終于受不了了,將書房內(nèi)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一遍后,才盤腿坐下,想要借助無妄經(jīng)來驅(qū)逐心中的雜念。
現(xiàn)在想來,那篇“天地俱滅”應該是自己發(fā)瘋撕毀的吧?聯(lián)想起剛剛父親離開前那躲閃的目光,盛獨峰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己真的有病呢。而且病的還不輕。
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盛獨峰翻身下了床——他現(xiàn)在可不敢再睡覺了,天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先是扶起了桌子,將掉落下來的那幾頁無妄經(jīng)按順序擺在了桌子上后,又拿過幸免遇難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溫暖的茶水下肚,盛獨峰的心情才逐漸平復了不少。隨手抄起一張殘頁,反正閑著也沒事做,還不如將這無妄經(jīng)再補救一下,就當打發(fā)時間了。
也許是有心事,香溢的花茶在盛獨峰嘴里味道越來越淡,最后簡直就像是在喝白水一樣,甚至還有好幾滴都落到了殘頁上。盛獨峰并沒有在意,反正這本書到手時就已經(jīng)已經(jīng)不是新的了,落幾滴水又沒有什么。但就在他放下杯子、準備著手排序修復的時候,突然驚奇的發(fā)現(xiàn),其中幾張沾上茶水的殘頁邊角,在茶水的侵泡下,居然微微翹起了一個角!
盛獨峰急忙拿起那張殘頁,小心翼翼的拿兩根手指捻住了那個上翹的角,慢慢的向后撕。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隨著盛獨峰的動作越來越大,這張殘頁的廬山真面目也逐漸顯露了出來??粗切┠吧奈淖郑ⅹ毞鍙妷鹤⌒闹邢矏?,又開始對其他殘頁進行同樣的“揭露”工作。
忙活了近一個時辰,盛獨峰才滿意的整理起被他剝離出來的三十多頁新東西。整本無妄經(jīng)都被他一張紙的撕了下來,挨個檢查。確定內(nèi)藏玄機的,盛獨峰才會動手用水將上面一層剝離,其他的則全都擺在了一邊。
“紅塵三變?”在整理的過程中,盛獨峰沒有忘記按照原來無妄經(jīng)的順序給它們標頁碼,看到首頁這四個潦草的大字,盛獨峰突然想起了先前在天地俱滅上看到的“紅塵訣”,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莫非這紅塵三變,就是紅塵訣?”
翻開第一頁,讀著那熟悉的字跡,盛獨峰才逐漸弄明白了這是什么東西。無妄臺初級弟子修習完無妄經(jīng)第一重后,進階拳法就是紅塵訣。而紅塵三變,據(jù)書上楊懷風的自述,是他在紅塵訣的基礎(chǔ)上,重新創(chuàng)作出來的一門新武功。
原本的紅塵訣只有一式“斷紅塵”,雖然也有一定的威力,但主要還是用來配合無妄經(jīng)內(nèi)力運轉(zhuǎn),顯得有些雞肋。而在楊懷風的紅塵三變里,“斷紅塵”不僅被修改了一大部分,之后還新增了兩門新武功:“破紅塵”和“入紅塵”。三式加起來,統(tǒng)稱為紅塵三變。
“斷紅塵”為拳,“破紅塵”化拳為爪,“入紅塵”再化爪為掌。其中,斷紅塵以拳為主,楊懷風在書中坦言,他在修改“斷紅塵”這一式的時候,結(jié)合了江湖中許多其他門派的拳法,去繁留精之后,衍生出了新的“斷紅塵”拳法。??梭w型龐大、行動緩慢之人,所以對力量上也有著很苛刻的要求。同時,楊懷風還拋棄了“斷紅塵”中原本刻意去迎合無妄經(jīng)的無用之處,將“斷紅塵”的威力發(fā)揮到了最大。
而第二式破紅塵,則是以爪破形,其大致原理和“斷紅塵”差不多,都是以攻為主,鮮有防守。如果是內(nèi)力深厚者,再配上精良的爪型武器,隨便一爪,便可開碑裂石!
最后一式入紅塵,化爪為掌,這也是紅塵三變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和前兩式不同,入紅塵更像是道家的四兩撥千斤。從斷紅塵開始,所需的內(nèi)力越來越多,威力也越來越大,直到破紅塵,這種需求達到了頂峰。而第三變?nèi)爰t塵,則是需要修煉者將力量逐漸收斂回來,用最小、最精巧的內(nèi)力去和最強橫、最霸道的敵人周旋,方為最佳。之所以說入紅塵是紅塵三變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是因為他不僅僅是結(jié)束,更是新的開始。入紅塵之后,如果內(nèi)力充足,便可再度施展斷紅塵,然后緊接著破紅塵……
盛獨峰很興奮,他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突然看到了生命的曙光。他可清清楚楚的記得,在自己翻開“天地俱滅”之前,首頁的警示其中之一便是要有“紅塵訣”為輔。雖然紅塵三變是紅塵訣的進階版,但想必不會差距太大。如果那個警示是真的話,說不準還能緩解現(xiàn)在自己這種怪病呢!
有了努力的方向,剩下的就是花時間鉆研了。時間現(xiàn)在對盛獨峰來說真不是個事,事實上,他已經(jīng)做好了再被關(guān)上十天半個月,甚至被幾名乃至十幾名郎中深入檢查的心理準備了。但就在第三天,盛獨峰的計劃被打破了。盛開平主動找上了門,這次他可不是一個人的來的。在他身后,還跟著一位滿面紅光的中年人,以及一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陌生小女孩兒。
“獨峰,快來拜見三闕大師。還有這位曲靈歌姑娘,她以后就是你的師姐了。”盛開平朝盛獨峰招了招手,一臉平靜地介紹到。似乎三天前那個傷了盛獨峰心的人并不是他。
“三闕大師?師姐?”本來還在糾結(jié)于怎么開口的盛獨峰愣住了,“爹,他們是您給我新請的師父嗎?”
“呵呵,盛公子誤會了,”還沒等盛開平解釋,那位中年人便上前一步,笑臉盈盈的打起了招呼,“在下法號三闕,無妄臺常務長老,見過盛公子。我旁邊這位,則是我?guī)熃銔够鄞髱煹挠H傳弟子,曲靈歌。哦,盛公子不必驚慌,我們是受盛堡主所邀,特地來和你交個朋友的?!?p> 盛獨峰突然有種錯覺,在三闕大師說到“交個朋友”這四字時,倚在門框上的曲靈歌好像輕笑了一下。
“原來是無妄臺的前輩,小子有禮了,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有何要事?”盛獨峰暗吃一驚,無妄臺的人?他們找上門來干嘛?難不成還是為了楊叔的事?
“咳,是這樣的,”見盛獨峰根本沒理睬那句“交個朋友”,三闕有些尷尬的說道,“聽聞盛公子最近身體抱恙,還是因為修煉了我無妄臺的無妄經(jīng)所致,不知此事?”
“不錯,我是在修練你們無妄臺的內(nèi)功心法,”盛獨峰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只不過,我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礙,頂多有些小疾。不勞煩前輩費心了?!?p> “盛公子客氣了,無妄臺和盛家堡交情不比旁人,如果真的是因為無妄經(jīng)讓公子身體抱恙,我們一定會給你、給盛家堡一個交代?!?p> “咳……大師言重了,”三闕話中展現(xiàn)出了足夠的真誠,盛獨峰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那您打算怎么檢查?小子一定配合?!?p> 見盛獨峰不反抗了,三闕笑著點點頭:“在下醫(yī)術(shù)擺不上臺面,更何況盛家堡中自有高人診斷在先,我就不在盛堡主面前班門弄斧了。聽說盛公子修習的無妄經(jīng)是在一個舊書攤上買到的,不知能否借我一觀呢?”
“喏,都在這兒了。只是這兩天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撕毀了一些,大師莫怪。”盛獨峰指了指床上被撕得亂七八糟的《無妄經(jīng)》。反正紅塵三變已經(jīng)被他貼身藏起來了,無妄經(jīng)的第一、二重心法他也記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這些東西基本上和廢紙沒什么區(qū)別了。
“嗯……多謝盛公子了,”三闕迫不及待的上前仔細翻看,翻了好幾遍,三闕才一臉疑惑的直起腰來。這些的確是最基礎(chǔ)的無妄經(jīng)心法,而且一字未改。三闕抬頭和盛開平對視了一眼,又問道,“盛公子,您現(xiàn)在的無妄經(jīng)心法,練到什么地步了?”
“第一重我已經(jīng)練完了,第二重也開了個頭,但進步甚微。”盛獨峰平靜的回到。
“什么?”三闕有些驚訝的看著盛獨峰,但很快就被不相信的笑容給取代了,“盛公子莫要取笑,我聽盛堡主說,您是前不久面壁思過的期間,才開始接觸無妄經(jīng)的吧?短短一個多月之內(nèi),你就能能把第一重心法大成?雖然這無妄經(jīng)不是什么高深心法,但一個月……請恕我無禮,就是本門中資質(zhì)最佳的弟子,也做不到。”
“說不定你無妄臺里的人沒有我聰明呢?”盛獨峰聳了聳肩,滿臉的不在乎。
“獨峰!不得無禮!”盛開平瞪了盛獨峰一眼,有些無奈的對三闕大師說道,“三闕大師,獨峰這孩子還小,您別介意。就當他說著玩吧?!?p> “無礙無礙,盛公子幽默風趣,我很喜歡他啊,”三闕擺了擺手,示意盛開平不用在意,“盛公子,你所修煉的無妄經(jīng)沒什么問題,但也正因如此,才是最麻煩的。不過你放心,我今日來此,就是專門為解決這件事情來的。盛堡主已經(jīng)和我商量過了,既然你身上的怪病起因皆在這本《無妄經(jīng)》上,那我無妄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只可惜我現(xiàn)在的修為不足,就算瞧出了你的病因,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醫(yī)治。不如請盛公子跟我返回無妄臺暫住,做我無妄臺的一個掛名弟子。等時機成熟了,我再請掌門師兄親自醫(yī)治,如何?”
“什么?去無妄臺?”盛獨峰越過三闕,徑直問向后面沉默不語的盛開平,“爹,三闕大師說得是真的嗎?”
“沒錯,我已經(jīng)和三闕大師談好了,”盛獨峰眼中的漠然讓盛開平有些意外,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獨峰,這是給你治病最好的辦法了。無妄經(jīng)出自無妄臺,只有他們,才能幫你徹底根治那個……那個怪病。而且你又不是呆在那兒不回來了,三闕大師不是說了嗎,只要你治好了病,隨時可以回來。這里永遠是你……”
“我不想去?!边€沒等盛開平說完,盛獨峰便生硬的打斷了他。
“……獨峰,爹這是為你好,”盛開平第一次被人打斷說話,還是自己的兒子??粗ⅹ毞迥蔷髲娪掷淠难凵瘢㈤_平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你以為我給你找到三闕大師很容易嗎?要不是他追剿叛賊楊懷風,暫時呆在了襄陽,想找還找不到呢!我也不想給你講什么大道理了,爹現(xiàn)在做的一切為的什么?還不是為了你!你要不是我盛開平的兒子,我根本懶得管你!你給我乖乖聽話,我已經(jīng)讓下人們給你收拾行裝了,吃過午飯,你就跟著三闕大師上路!”
隨著盛開平語氣越來越重,從頭到尾都沒有講過一句話的曲靈歌突然向盛獨峰這便悄悄移了移,似乎是擔心盛開平突然爆發(fā),她好及時救下現(xiàn)在情緒同樣不怎么穩(wěn)定的盛獨峰。
“我不想去,”盛獨峰聲音小了許多,但卻依然堅定,“我沒有病,我也不想離開盛家堡,去那個陌生的無妄臺。如果您是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懷,那您再給我?guī)装驼坪昧??!?p> “臭小子!你這什么意思?爹打你還打錯了是吧?”盡管有外人在場,盛開平還是被激怒了,“虧我先前還以為你長大了,懂事了,現(xiàn)在看來,你比以前更混賬!我是你爹,天下哪個做爹的會害兒子?要不是你誤信那楊懷風的鬼話,爹至于拉下面子四處去求外人?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把病治好了,就別再回我盛家堡!我也不再認你這個兒子了!”
“盛堡主,這話重了,重了,”三闕急忙拉住了暴怒的盛開平,一邊扯著他退出房去,一邊轉(zhuǎn)頭對曲靈歌吩咐道,“靈歌,我?guī)⒈ぶ魅ネ饷嫱竿笟?,你幫我勸勸盛公子吧?!?p> 房門重新闔上,盛獨峰和曲靈歌幾乎是同時松了口氣。彼此對視了一眼,盛獨峰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曲靈歌說到:“對不起啊,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本小姐走南闖北,看過的笑話多了去了,更何況你這個也不怎么好笑,”曲靈歌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床上,拍了拍身邊,“來,做姐姐旁邊來?!?p> “???我……這不好吧?”盛獨峰臉唰的紅了。
“裝什么裝?”曲靈歌冷哼一聲,“堂堂盛家堡的大公子,還會害羞?”
“我……我哪里害羞了?坐就坐!”盛獨峰不服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曲靈歌旁邊,一股清香頓時鉆進了盛獨峰的鼻子里。勾的盛獨峰一個勁的聞,“你身上涂的什么???這么香?”
“滾,”曲靈歌輕輕翻了個白眼,稍微和盛獨峰保持了點距離,“說正事,你真不想和我們?nèi)o妄臺?那里景色很棒哦,而且還臨近洛陽,比襄陽大多了!”
“現(xiàn)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盛獨峰苦笑道,“不管我想不想去,都得去了?!?p> “喂,那個楊懷風,當真對你那么重要?”曲靈歌見盛獨峰已經(jīng)準備認輸了,頓感無趣。便準備和他聊點其他的,“你應該知道,他是我無妄臺的叛徒吧?他是救過你的命?還是替你挨過刀?或者是,他真給你灌過什么迷魂藥?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不惜給和你爹對著干?”
“我沒有和我爹對著干,我只是替楊叔感到不公平,”盛獨峰有些無力的辯解道,“我只是。。。我只是覺得,他們真的不像是壞人啊。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那么恨他們呢?如果他是壞人,那我早就沒命了,怎么會好端端的活到現(xiàn)在?”
“我也不相信他們是壞人,”出乎意料的,曲靈歌居然贊同的點了點頭,“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怎么替他們平反冤屈?!?p> “真的?”盛獨峰聞言大喜。
“當然!”曲靈歌信誓旦旦的點點頭,“只要你愿意跟我們回無妄臺治病,我就告訴你!”
“我不是已經(jīng)答應你們了嗎?”盛獨峰聞言一愣,有些不知所以的問道,
“小弟弟,看你說得那么不情不愿的,鬼知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們?”曲靈歌滿臉得意,“根據(jù)我們的情報,你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臨時開溜啊。不得不說一句,身為男人,好吧以后的男人,你這個愛好很容易孤獨終老的。我想,你一定是準備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出盛家堡,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吧?我告訴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哼哼,除非你心甘情愿的跟著我們上路,否則你一輩子也別想知道那個方法是什么!”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用武力威脅我,不過嘛,”曲靈歌笑瞇瞇的盯著盛獨峰,活像一只計謀得逞的小狐貍,“只要你一碰我,我就會喊非禮,然后賴在你身上。到時候盛堡主和我?guī)熓暹M來了,你猜他們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我呢?”
落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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