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慕云心里的那塊石頭才真正的落下。她心里有太多的苦,可是她唯一能訴說的人也離開了這個陰森的王府。
這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要嚴守這個秘密。
杏雨離兒只道她這是善心大發(fā)。其實誰又知道,她不過是為了折斷獨孤的臂膀。讓他失去冷府這張王牌。
如今,冷府成王府箭弩拔張。獨孤恨,可是他無可奈何,畢竟杏雨死在了他的府里。
這一局她贏了,可是這不過是滄海一粟。只有扳倒獨孤,他爹才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刻。
可是她突然有些茫然了,這任重道遠的路途什么才是盡頭。
下一步,他要挑撥韋府和獨孤的關系,折斷獨孤的另一條臂膀,不過自從歷經韋雄那件事后,她便覺得無處插手。
她的內心很是煎熬,她悄然回到疏林院,來到床幃前,發(fā)現(xiàn)獨孤已經醉倒在她的床上,看此情景,她并無多驚訝。因為每天她都要忍受的這個禽獸的摧殘。
可是為了他爹,她只能選擇忍耐。她解下羅裙,輕移到他的右側,卻被他一個翻身緊緊的抱住,嘴里還在輕輕地讕語著什么,她聽不清也不想聽。
也許是這一天真的太過勞累,她剛合上眼便入了夢鄉(xiāng)。
夜就這樣敲著時鐘過去了。清晨,下了一陣秋雨,便聽到秋菊送來了一封來自宮里的信。
打開一看,原是清平公主的宴請信。
也許是些久沒見,倒已然模糊了她的清顏,不知是否還是那么明艷動人。
有多久了,她們三人再也沒有吟詩作對,對弈品茶。原先那個無憂無慮的我們已經成為了流年的印記。
清平府,鳳儀,莫離兒早已在亭前恭候。鳳儀還是那么的傾國傾城,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好似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
慕云看到離兒手中正縫制著什么,恰似一個香囊。不禁打趣道:
“也不知誰有這個福氣能收到這驚天地泣鬼神香囊。”
“呦,你還舍得來,我還以為早忘記我們了呢?來了也不喝口茶堵一堵嘴,也不怕你那嘴閃著。”離兒回懟。
“慕云,快過來,好久未見越發(fā)的出落了?!兵P儀邊說道邊讓下人捧了新進的茶。
慕云行了禮,入了座看到茶幾上擺了一個清竹帶。便打趣道:
“公主這腰帶繡的甚是別致風雅,也不知那花刺史前世怎生修來的福氣?!?p> “說什么呢?這次傳你們來,一是賴解相思聚聚,二是尋你們來出出主意?!痹亲曾P儀回來,便常有心神不安之狀,細道來,卻是花刺史整日愁容滿面,問及原因,閉口不發(fā)。起初鳳儀只道是剛回京諸多不應,卻沒想到,昨日連家門都未歸了。鳳儀三思察覺必有貓膩,再三細查卻也無果。
后來她細打聽才得知,近幾日獨孤玦常有尋他議事,卻也不知何事。直到昨天,她才察覺事態(tài)的嚴重性,她和子葉原本定好的上任官員全都棄之不用。而新上任的官員卻不是她與子葉游歷查訪的。
如今她父君對他深信不疑,而她為人子為人妻如今又快為人母實在進退兩難。所以尋了離兒和慕云來,看看她們有什么消息。
莫離兒聽后略加思索說道:
“公主這般說來,我倒真想起一事,近幾日在朝堂上,我父親,成王,還有我夫君在東征還是西討上各執(zhí)己見互不退讓,不知是否和此事有關?!?p> “這事我也聽說了,可是我父君對此并無表態(tài)。不過這似乎和駙馬牽連不大,畢竟我岳父掌管文官選拔,只涉及到國之動向。而不涉及國之存亡?!闭f完,鳳儀眉頭緊皺,言語中多有凌亂,顯得不知所措又帶著些焦急。
慕云看公主愁苦上頭不得排遣連忙排解道:
“公主稍安勿躁,且不為己也要多為孩子打算,獨孤每日的動向都是避著我的,不過有一次我記得管家理事回稟庸南城花遠道求見,當時并無多在意,如今想來。那庸南不正是駙馬的故城出生地。不知道這是否與公主說的事有關”
“庸南的花遠道,我怎么沒有聽駙馬提起過。你又是怎么得知的?!兵P儀疑惑眼里帶著雨后的清澈。
“因為花刺史科舉那一年人人都道孤僻的庸南出了一個花狀元。所以我才斷定花刺史是庸南人。”慕云回道。
“還是慕云觀察入微,那花遠道為什么要拜訪獨孤玦呢,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機?”鳳儀左思右想終得不出結果。只能在哪里一味的唉聲嘆氣。
“公主勿憂,也許有一個人知道。”離兒忽然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誰?”鳳儀慕云皆相將目光鎖定離兒。
“我也不確定,不過我和花子啟有些交情,不知他是否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彪x兒隨即而道。
“花子啟我也問了,可是他總是推三阻四,顧左右而言它,離兒你可以么?”鳳儀認真的看著離兒試探性的問道。
“我且試一試吧!”
又過了兩個時辰,從憂到歡,百轉千回。
后天就是紅豆節(jié)了,鳳儀教離兒做了一個香囊。這是離兒的處女作,她打算在紅豆節(jié)那天送給藺守之。她想這次他總能對她有所改變吧,哪怕只是一點點呢。鳳儀的清竹帶早就繡好了,她在坐等一份真誠。只有慕云對此并無太多興趣,她如今唯一能做的除了奉承便只有步步為營。不過公主既已懷疑,想必成王從中定有什么詭計,她不得不防,為了公主,更是為了她自己,她也要將事情的原委查清楚。
固,帶著一肚的心事,觀著秋風零落的清塵和撲簌的落葉,她心甚凄涼,又無歸處。她從不抱怨命運的不公,卻多少有些埋怨天道為何如此無常。
突然她的腦海閃現(xiàn)了一個身影,獨孤,卻在剎那之間又將之揮之而去。她從不敢想他能愛上自己。而自己也斷無可能愛上他。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已不是一朝一夕。那么便靜觀其變吧!除此也并無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