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攝政王府中,莫離兒正要出門便遇見登門拜訪的冷秋。
離兒心想著,真是討厭什么偏來什么。
“秋表妹又來了,可是你的藺哥哥不在家,恐讓你失望了。”離兒打著陰陽怪氣。
冷秋聽出了別番味道,也不惱極少顯的冷靜。
“我是來找你的?!?p> 莫離兒先是一驚覺得不可思議而后小心翼翼的問道:
“秋妹妹找我何事?!?p> “想和表嫂談?wù)?。?p> 離兒顯聽她叫表嫂,這突如其來的客氣反倒讓離兒倍感尷尬。
“那就過府一敘?!闭f完,莫離兒和冷秋雙雙來到正廳。
“有什么事。直說吧!”離兒也不客套寒暄。
“表嫂,我認(rèn)真想過了,前些日子是我不對,對表嫂言語有些冒犯。冷秋在此給表嫂賠禮了?!?p> “別別別,這大禮我可承受不起,我也有錯。表妹大可不必如此客氣。”離兒急忙扶起行大禮的冷秋。
“既然表嫂原諒秋兒,秋兒有一事還望表嫂成全。”冷秋畢恭畢敬地繼續(xù)跪著。
莫離兒見她執(zhí)意要跪便也無再相扶。
“且道來何事,若能相幫,定不推辭?!?p> “只表嫂一句話。”
“我這人直率的很,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表妹大可不必隱晦,直言不諱的好?!?p> 冷秋已聽明離兒話中意思,也不拖泥帶水直言:
“表嫂也是知道,我與表哥青梅竹馬……”
“打住,這只是你一味的自認(rèn)為,你表哥可沒承認(rèn)和你從小就情投意合?!彪x兒急忙打斷插語。
冷秋臉色突然一白繼續(xù)道:
“表嫂,不管表哥對我怎般,想必我對他的情義你是看在眼里的。只要表嫂愿意,冷秋愿做牛做馬給表嫂當(dāng)一輩子婢女。只求表嫂同意表哥迎我過門就好,冷秋不求其他,只求陪伴在表哥身側(cè)。此生就這一個愿望了?!?p> 離兒聽冷秋動之以情,不免也有些動容。
同為女人,她竟能為了所愛放低自己,這種卑微的愛她雖不認(rèn)同卻也會被感動。
只是愛是自私的,她做不到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冷秋,你表哥的心里從未有過你,你又何必執(zhí)著。天下的好男人那么多,你為什么非他不可?!彪x兒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你怎么知道他心中沒有我,小時候,我們共同賞月看星星,我體弱多病,都是他在我身旁細(xì)心地照顧,我不相信,表哥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崩淝镎f著說著言語不免有些激動。
“你也知道,他從小就失去雙親,對你的好對你的照顧皆是出于親情?!蹦x兒耐心地解釋。
“我不相信,你就是看不得表哥對我的好,所以千方百計地想要拆散我們。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我只是想留在表哥身邊,根本不會影響你的位置,你又在擔(dān)心什么。”冷秋已然開始痛哭。
“這不是位置的問題,愛是不能共享的?!?p> “什么不能共享,那都是掩飾你蛇蝎心腸的借口?!崩淝镆讶磺椴荒茏钥?,悲痛欲絕。
“你表哥二十有四才娶的我,一般男子這個年紀(jì)孩子都很大了,可是他卻一直孑然一身。倘若他對你有意,在我之前大可娶了你,你無論身份背景配他也是門當(dāng)戶對,可是他沒有。你在慶功宴上獻舞,懇求鳳皇為你賜婚,我也沒有阻止甚至成為撮合你們的動力,可是,是你的表哥親自打破了你所有的期待。隨后,你的父親屢次登門暗中示意他娶你為妾。也是他,你的表哥直接略過。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么?他根本就不愛你。”離兒知道對她說這些多少有些殘忍,可是她不得不說。
“我不相信,表哥不會這么待我,這一定是你在從中挑撥。”冷秋好似受了極大的打擊,開始了自言自語,不覺起身跌跌撞撞。
“你要怎么才能死心?!彪x兒突然有些可憐她。
她對藺守之的愛已然扭曲甚至已成為了執(zhí)念。
“死心,你要我如何死心!除非……”
離兒看著冷秋幾近扭曲的臉心突然一慌:
“你要干什么?!?p>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說完冷秋情緒漸漸平復(fù)率直出了府。
自冷秋出了府,莫離兒便一直心神不安,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fā)生。
果不其然,她害怕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自冷秋出府不到兩個時辰,她便接到了冷秋的一封信。
莫離兒怎么也不能相信,冷秋竟為了她的妄想,向藺守之下了慢性毒,只為了逼迫自己離開他。
如若不然,她就會讓藺守之親自死在自己面前。
莫離兒沒想到冷秋瘋狂起來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
難道自己真的要離開他么?可是,這么一來,他該有多傷心。
莫離兒深知藺守之對自己的愛。
一旦讓他知道自己不愛他了,他定會發(fā)瘋發(fā)狂的,這比讓他死還難受。
不,她不可以這么做。
衡量利弊,莫離兒終于松口打算讓冷秋過府。
這樣算不算是一個折中的法子。
夜幕降臨,藺守之回到府上,他已習(xí)慣了離兒老遠(yuǎn)向他跑來,在他的臉頰烙上一吻。
然而,今天,他有些失望了。
心里想著她肯定是沒聽到下人報備。
過了堂進了屋,藺守之發(fā)現(xiàn)莫離兒獨自立在床頭踱步。
那樣子像極了一位沉思者。藺守之也不急從后輕輕地抱住離兒。
“在想什么?”
離兒突然一驚回神道:
“你回來了,可有什么不適,哪里不舒服?!?p> “我很好,倒是你……”
“你去哪里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p> “在舅舅府上議事?”
“怪不得怪不得?!彪x兒臉上寫滿了焦急。
“離兒,你怎么了?”藺守之突然有些心疼。
手不自覺扶上離兒的額頭。
“夫君?”離兒極其小聲地道。
“嗯!”藺守之一貫的溫情。
“我想……和你商量點事?!?p> “何事?”
“嗯……”離兒不覺低下頭。
藺守之也不急頭輕蹭著離兒的長發(fā)。
“我看冷秋對你……情深似海,好不癡情……,要不,你就娶她做個小妾?!彪x兒終于一口氣說,完違心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離兒只覺她的心快要從心口跳出來強忍著傷心的眼淚生怕藺守之看出破綻。
許久離兒等不到藺守之回答,微微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怎么不說話?!彪x兒明顯的能感覺到藺守之抱著自己身子的手緊了緊。
“是我對你不夠好?”藺守之小心翼翼地問道,眉頭鎖緊,生怕出什么差錯。
“不是,你對我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藺守之快壓抑不住心里的痛突然一倒,倒在一旁的凳子上。
他只覺嗓口一甜,隨即一口心血。
離兒見之大驚趕緊扶住藺守之。
“夫君,你怎么了?”
藺守之推開莫離兒頓口道:
“為什么?”
“對不起,夫君,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更不該自以為是為你好實則卻是害你。對不起,對不起?!?p> 離兒實在看不得藺守之難受的樣子直接投入藺守之的懷抱,將他抱緊在抱緊。
藺守之聽出了離兒話中的難言之隱心稍安。
回抱著離兒等著她解釋。
“是冷秋,她給你下了毒,逼我離開你。我只知離開你,你生不如死,卻不知傷你心也會讓你痛不欲生。對不起,夫君,離兒再也不會了?!彪x兒在藺守之懷中泣不成聲。
“傻瓜,以后不許了?!碧A守之輕抹著離兒的眼淚。
“夫君,你不怪我?”
“不忍心?!?p> “可是你的毒怎么辦。”
“我沒有中毒?!?p> “冷秋給你下毒怎么會讓你知道。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大夫先看一下。”
“不唬你。”藺守之努力地控制著莫離兒的情緒。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冷秋給我下了媚毒。”
“什么?她有沒有怎么樣你?”離兒頓時暴跳如雷。
“被我識破!”藺守之有些發(fā)笑。
“那就好,那就好?!?p> 離兒心里想著,她還沒好意思占有,絕對不能讓冷秋捷足先登。
隨后一想又有哪些不對勁。
“那冷秋怎么說你中毒了?到底怎么回事?”
藺守之繼而將離兒翹起的小腦袋按壓入懷。
“她只是想看你為了我能退讓到何種程度,并無壞心。”
他為了讓冷秋死心,接受了她的建議。
但是無論離兒最后做出何種決定,結(jié)果都不會改變。
好在離兒沒有讓他失望,沒有因任何外界原因而離棄自己。
他爹曾經(jīng)為了不讓顏如玉跟著他涉險,無情與她離分。
可后來呢,他爹親眼看著自己最深愛的女人嫁給了別人,并為別人生兒育女。
那時的爹一定悔不當(dāng)初,只能抱憾終身,為她守身如玉。
他定不能赴他爹的后塵,因為他知道他此生唯一的快樂就是離兒,他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離兒。
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不會以保護離兒為由而無情對她。
因為他知道,他看不得離兒難受,更舍不得她難過。
故,他早定決定了此生必對她坦誠相待絕不隱瞞。
“好你個冷秋,竟然誆我?”離兒嘟著嘴。
藺守之低著頭柔情似水地看著離兒。
“夫君?”
“嗯?!?p> “我們……嗯……”離兒想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要與他圓房。
畢竟這種事她先說不太好吧,多不矜持。
“想說什么?”藺守之不減溫情。
“嗯……夫君,你說……我們都好這么久了。為什么……你……不動我?”離兒突然低下頭掰著手指,晃著腦袋。
藺守之臉色突然一紅不覺輕笑了幾聲。
“傻瓜。”
藺守之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只知每當(dāng)離兒看到新人嫁娶,她所展露的那種向往時時刻在自己腦海。
他恨,恨自己居然草草與她結(jié)了婚,甚至連娘家都未陪她回去。
他心痛,自責(zé)后悔。
在梅城的那些日子,他是舔著痛抱著回憶守著思念過來的。
也是那時他就在想,他一定要補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那個會讓她牢記一生的婚禮。他再也不會缺席,再也不會留她一人獨守空房。
他知離兒喜歡茉莉,便將南雀的藺家后院種滿了茉莉,想在那里為她補辦婚禮,只是還未見開花,南雀便發(fā)生變故。
但是他時刻不敢忘卻,他已牢牢地將離兒所愛刻在心上。
所以,他一直保護著離兒的純真與美好。
就是為了不留遺憾。
可如今聽她親口問出來,他倒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離兒見他只草草的兩個字,也不敢再多問,直接撂過頭躲進被窩喊著睡了。
藺守之無奈只得卸下衣裝轉(zhuǎn)過離兒的頭仔細(xì)聽著她的呼吸摟著她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