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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如川

第三章 離應(yīng)天長孫首出山 入蔣府紛爭平地起

一笑如川 寒柳堂小廝 5681 2019-04-22 05:35:02

  本朝太祖皇帝自南方起家,定都應(yīng)天府,以應(yīng)天府為全國政治中心數(shù)十年。而十九年前,當(dāng)今圣上永樂皇帝自燕云起兵,奪了侄兒的江山,仍然沿用應(yīng)天府為大明王朝的首都,皇宮也恰恰坐落于應(yīng)天府的正中央。應(yīng)天皇宮壯麗瑰奇,其中三大殿奉天、華蓋、謹(jǐn)身最為著名。

  近日來天氣炎熱,永樂皇帝已經(jīng)多日未曾到奉天殿上朝面見百官,若有必要,也只在謹(jǐn)身殿接待各位大學(xué)士。今日未時初刻,艷陽高照,刺得街上行人睜不開眼,也壓得宮中的太監(jiān)宮女喘不過氣來,只是有一位小太監(jiān)卻是不辭辛勞,從東宮離開,走向謹(jǐn)身殿,身后跟著一位身著華服的少年男子。只見這少年男子二十余歲,頭頂六折烏紗翼善冠,身穿紫金翟紋袞龍袍,腳踏升龍玉帶犀皮靴,顯是身份尊貴之人。

  這太監(jiān)引此人來到謹(jǐn)身殿門前便唱了一諾:

  “陛下,長孫殿下請來了?!?p>  原來此人乃是皇長孫朱瞻基,亦即后來的明宣宗。只見他來到殿外,伸出雙手,拂了一拂身上的塵土,把身上的倦怠撣去后便撇下小太監(jiān)進了謹(jǐn)身殿。

  “是瞻基啊。近來可好,可有與你父親通信???”

  “托皇祖父的福,孫兒時常與父親通信,謝皇祖父關(guān)心,父親與孫兒的身體俱頗為康健。不知皇祖父喚兒臣前來有何吩咐?!?p>  原來這謹(jǐn)身殿內(nèi)的竟是當(dāng)今皇帝——永樂大帝。永樂皇帝十九年前起兵北平府,號“清君側(cè)”,奪得帝位,其后重開運河,修纂《永樂大典》,遣使出航,創(chuàng)不世之功。世人口中盛傳的永樂帝大多身材偉岸,更兼儒雅之風(fēng),而今這位曠古絕今的皇帝與尋常老翁一般,大約六十出頭,胡須半白,身材微胖,斜靠在龍椅上,手里捧了本《心經(jīng)》,如老菜農(nóng)在自己菜地旁休憩一般,一邊喝幾口茶,一邊嘴里念叨幾句佛經(jīng)。

  “孫兒,皇祖父此番喚你來是有要事托你去辦。原本屬意你父親去辦,只是他留守北平府,加之身體肥胖,行動不便,故而未曾交托于他?!?p>  “想來此事必是非同尋常,未敢知孫兒有何可以效勞?!?p>  “孫兒可知徐州的蔣瓛?”

  “蔣瓛?莫非是當(dāng)年涼國公案的蔣瓛?”

  “正是此人,此人前日告老還鄉(xiāng),尚未安定便被人滿門誅殺,手段頗為狠辣?!?p>  “竟有這等事情!”朱瞻基登時色變,反觀永樂帝卻是波瀾不驚,終究是經(jīng)歷不少風(fēng)浪之人。

  “蔣瓛之死倒是小事。只是當(dāng)年涼國公案中少了一樣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太祖皇帝懷疑在此人身上,但又難以覓得,不得不對此人加官進爵,以安其心,而后命人日夜監(jiān)視?!?p>  “是何物事如此重要,驚動了太祖皇帝。”朱瞻基問道。

  “當(dāng)年張士誠長江兵敗,留下一副畫,內(nèi)含一寶藏之密,后為常遇春所得。常將軍不識此圖,卻為藍(lán)玉看破,求了過來藏于家中,卻在抄家之時不翼而飛。太祖震怒,幾經(jīng)查訪,也是毫無結(jié)果,最后亦不過疑心于蔣瓛。此番怕是被這群惡賊搶先了?!?p>  “皇祖父可是要兒臣尋訪此圖?”

  “不錯,此番蔣瓛被殺,或許與此圖有關(guān)。我命你親往查訪,探尋此圖消息?!?p>  “兒臣領(lǐng)命?!?p>  “‘魔家四將’隨你同往,護衛(wèi)你的安全。”

  “多謝皇祖父。兒臣自當(dāng)盡心竭力查訪此圖。不知皇祖父可還有囑咐?”

  “朕不喜歡太多的武林中人,容易鬧事,此次你替朕管管,好好清掃一下?!庇罉返蹞]了揮手說道,“就這樣了,去吧?!?p>  “兒臣領(lǐng)命,那兒臣告退?!敝煺盎萘艘话荼戕D(zhuǎn)身離開謹(jǐn)身殿。

  話說吳四自從上次目睹了蔣府的慘案后,整個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連木匠店的活也不做了,整日呆在家里,縮在被窩中,什么事都不過問,就連官府派人來打聽情況都是問一句答半句的。

  吳四的木匠店雖說不開張了,吳四的老婆吳張氏還是會每天都來擦拭門板,免得讓店面上的油漆因為太過斑駁而顯得破舊不堪。今天已經(jīng)是滅門慘案后的第四天了,吳張氏如前幾日一般把門面一塊塊卸下了,擦拭干凈,然后再一塊塊裝上去。但吳張氏終究是女人,縱使常做家務(wù),干起這些粗活來也是頗為勞累,剛裝完一半的門面便累得氣喘噓噓,在店里拖了一把小板凳坐著歇歇,喘口氣。

  氣還沒喘上幾口,就有兩名手提水火棍的官差闖了進來,張口就問:

  “吳四呢?”

  吳張氏一看是縣衙里認(rèn)識的官差,便不再慌張,答道:“在里面,還在炕上沒起來呢?!?p>  “快去喊他起來,立馬跟我們?nèi)タh衙。”

  “我家漢子前幾天不都去過了嗎?咋的還去?”吳張氏一陣頭大。

  “嫂子,你就趕緊把你那口子喊起來吧,誤了時辰就不好了?!?p>  吳張氏一聽誤了時辰,竟誤以為要被殺頭了,死活不肯去,還堵在后堂的門口:“你們就別再老來煩我那漢子了,他又啥事沒做,不過多打了一夜更?!?p>  “嫂子啊,別怪我哥倆,這次是有大人物要來問話,吳老弟是肯定要跟我們走了,你就是擋著也沒用啊?!眲傄徽f完,兩名官差便打?qū)⑦M去,不消片刻又把轉(zhuǎn)了出來,吳四也衣衫不整地被一并架了出來。

  還沒從被官差架出來的驚恐中脫離出來的吳四,此刻跪在徐州刺史的后堂中,心里忐忑不安,所能見到的也只有分立兩邊的兩名官差和正中的巨大屏風(fēng)。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問話,吳四心里更是怕的厲害。

  “你就是那晚打更的吳四吧?!蓖蝗粡钠溜L(fēng)后傳來一聲問話。

  “是,就是小人?!眳撬淖焐显诨貞?yīng),心里卻在納罕,“怎么等了,這么久才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把老子嚇個半死。”

  “那晚你看到了什么?”屏風(fēng)后面的聲音又問。

  “小的之前就說過了,一個和尚和三個穿黑衣服的人在院子里打架,然后的事就記不大清了,反正最后他們都跑了?!?p>  “那你覺得那和尚和那三個黑衣,那一邊是殺蔣府的兇手呢?”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蛟S是那三個黑衣人吧,穿成這樣準(zhǔn)沒好事。”

  “你再見到他們或者是他們的畫像時你還能認(rèn)出他們嗎?”

  “這。。。那個和尚肯定能認(rèn)得出,但是那三個黑衣人有一個一直站在陰暗的角落里,看不清臉,估計認(rèn)不出了?!眳撬幕卮鸬?。

  “很好,你去吧。隨時等候傳喚?!逼溜L(fēng)后的聲音又響起了。

  “這位爺啊,小的還有老婆孩子要養(yǎng)啊。”

  “噢,這樣啊?!逼溜L(fēng)后的聲音道,“不會虧待你的。賞他粒金瓜子?!?p>  “是?!逼溜L(fēng)后又響起另外一道聲音。

  剛應(yīng)完,便聽到“嘶”的一道破空之聲,一錠銀子打在吳四的腳邊彈了起來。吳四立馬撿起銀子,用袖口擦了擦,塞進內(nèi)衣兜里藏好,又跪下磕了個頭就屁顛屁顛地跑了。

  “你們有何看法啊?”吳四走后,屏風(fēng)后的聲音又響起了。

  “殿下,屬下昨日驗尸,發(fā)現(xiàn)死者大多有三種死法,分別是七傷拳震碎內(nèi)臟,武當(dāng)劍法封喉奪命以及用唐門暗器擊殺?!逼溜L(fēng)后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原來屏風(fēng)后共有五個人,一名二十余歲的少年人端坐于正中的太師椅上,其余四人虎背熊腰,各持兵刃,立于兩旁。而這位少年人便是離開皇宮微服查訪的長孫朱瞻基,而分立兩側(cè)的正是大內(nèi)高手——“魔家四將”申屠四兄弟。

  大哥“魔禮青”申屠余華,乃是杜陵山清寂道人的弟子,得清寂道人傳授“清寂劍法”,劍法精深,本事非凡,更兼清寂道人予他一柄青冥劍,削鐵如泥,如虎添翼。

  老二“魔禮?!鄙晖榔嫒A,師承峨嵋派,所用兵刃乃是一柄鐵琵琶,重五十四斤,內(nèi)含透骨釘三十六枚,專打各路穴道,武功在四兄弟中最為厲害。

  老三“魔禮紅”申屠國華,得禁宮一高手密授武功,練得一對陰陽雙鞭,雙鞭俱是精鐵打造,左手使陰鞭,重二十一斤,專供敵人穴道,右手使陽鞭,重三十七斤,以重手法攻敵。

  老四“魔禮壽”申屠菁華,自幼追隨三位兄長,得三人指點武功,手持一柄混元珠傘,由精鐵打造,使將開來密不透風(fēng),威勢頗大。

  方才彈指射出銀錠的正是老大申屠余華,而回應(yīng)驗尸的卻是老二申屠奇華。這“魔家四將”各有神通,在大內(nèi)高手中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那你覺得那三個黑衣人就是兇手?”朱瞻基問道。

  “屬下正是此意?!鄙晖榔嫒A回道。

  “那這和尚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此事屬下亦是不明所以。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我也是云里霧里。以我之見,這和尚想必是個管閑事的人,意外發(fā)現(xiàn)此事?!敝煺盎f道,“也罷,今日到此為止。我也有些乏了,今夜就住在蔣府內(nèi),余華守夜,如有閑雜人等,一律擒下,明日清晨再仔細(xì)查問?!?p>  “領(lǐng)命。”四家將應(yīng)道。

  是夜二更時分,申屠余華獨自一人守夜,仗劍立于蔣府大堂的角落之中。申屠余華突然聽到夜行人于房頂間移形換位之聲,登時警覺起來,青冥劍出鞘,閃身躲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之后。

  移形換位之聲逐漸掠進,停了下來,耳語聲傳來,但是申屠余華又聽不真切。忽然一名身著月白僧袍的中年僧人自房頂躍下,申屠余華當(dāng)機立斷,青冥劍出鞘,一招“蒼龍出岫”直取那僧人小腹氣海穴。

  那僧人似乎頗不尋常,即刻提氣,運起“旱地拔蔥“的輕功,躍起數(shù)尺,閃過了這一劍。這一招出乎申屠余華意料,然而申屠余華立刻變招,劍尖微顫,緊追氣海穴不放。

  本以為此招必中,豈料那僧人連施妙手,憑空扭動身子,以左手袖袍卷向青冥劍,逼著申屠余華劍轉(zhuǎn)平削,削去了一大片衣袖,而后腳尖輕點劍尖,倒飛而去,落在數(shù)丈之外。

  那僧人正是一嗔,此番前來查探線索,卻被申屠余華誤認(rèn)為惡人,連施突襲。一嗔正要辯解,豈料申屠余華一邊取出一枝響箭放上天,向眾護衛(wèi)示警,一邊揮劍襲來。

  一嗔不得已,只好運起金剛掌力,與申屠余華纏斗在一起。戰(zhàn)不過數(shù)招,忽的斜里刺出一條鋼鞭,打向一嗔的腰眼。一嗔駢起左手中食二指,一招摩珂指法“金針度劫”,點向緊握鋼鞭的手腕。一嗔手指尚未點掉對手,又有一條鋼鞭擊來,打向一嗔的左手,來者正是“魔家四將”老三申屠國華。

  申屠國華自知武功不敵對手,故而設(shè)此陷阱,從旁牽制,引誘一嗔上當(dāng),助大哥一臂之力。殊不知那一嗔絕非凡人,只見一嗔手腕回轉(zhuǎn),伸指一夾,將申屠國華的一條鋼鞭擎在手里,而后手腕再轉(zhuǎn),將鋼鞭引向申屠余華。

  而申屠余華手中的青冥劍也為其所阻,劍勢緩了一緩,本欲刺一嗔眉心的劍尖轉(zhuǎn)向了右肩肩井穴。一嗔右肩微沉,于千鈞一發(fā)之際閃過了青冥劍,正欲出掌還擊,忽的聽到一聲悶哼從身后傳來。一嗔心中閃過一絲不豫,本已打出的右掌頓了一頓,申屠余華也趁機向后倒翻出去,閃過了這一掌。

  原來韓識荊看到申屠余華的信號后心里盤算著:“這是擺脫一嗔的機會,若是不去查探,或可除去此人,再無事端,對武當(dāng)?shù)穆曌u也不會再有威脅?!钡撬D(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查清事實才是緊要之處,故而騰身而起,躍入院內(nèi)。

  韓識荊仆一落地,便有三枚透骨釘從暗處襲來,打向自身三處大穴。韓識荊立足未穩(wěn),急忙扭動上身,使出“鷂子翻身”的身法,閃過了打向上三路的兩枚透骨釘,旋即從腰間抽出短劍,把第三枚透骨釘打落。只是事出突然,韓識荊流轉(zhuǎn)氣脈不暢,加之透骨釘力大,不禁悶哼了一聲。

  只見大堂陰影處走出一人,手持一柄鐵琵琶,正是“魔家四將”中武功最高的老二申屠奇華。申屠奇華一看韓識荊閃開透骨釘?shù)纳矸ū阒巳宋涔Σ蝗酰舻么⒅畽C,恐難輕易擒下,當(dāng)機立斷,揮舞起鐵琵琶,一個進手招式便打向韓識荊。

  韓識荊突遭襲擊,處變不亂,一招“冰河解凍”舞出一朵劍花刺向申屠奇華。此招伊始聲勢不大,申屠奇華也沒放在心上,依舊將鐵琵琶當(dāng)頭打下,誰料此劍似緩實急,韓識荊的精鋼劍仆一接觸鐵琵琶,便當(dāng)真如冰河解凍一般化作千層浪,裹在鐵琵琶上,一層一層地打了上去。

  這一交換,申屠奇華毫無準(zhǔn)備,被這招“冰河解凍”打了個措手不及,內(nèi)氣震蕩,吃了一個暗虧,當(dāng)即猛提一口氣,把打出的鐵琵琶撤回,一招“橫劍擺渡”緊守門戶,心中也在暗暗納罕:“這不中看的鄉(xiāng)下小子竟有這等身手。”

  韓識荊也看出申屠奇華功力深厚,非比尋常,容不得他喘口氣便使出武當(dāng)派七十二手連環(huán)劍法,一劍快過一劍的猛攻申屠奇華周身大穴。

  只是申屠奇華終究是峨嵋派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雖說一直取守勢,但鐵琵琶上下翻飛,守得密不透風(fēng),韓識荊始終攻不入申屠奇華的三尺范圍。

  韓識荊暫時站住上風(fēng),心中卻是叫苦不迭,要知這七十二手連環(huán)劍最為耗費心力,如是長久下去,即便勝了也要元氣大傷,更何況眼下久攻不下,只怕尚未得勝便先要力竭敗亡了。

  其實申屠奇華心中也是頗為著急,雖然早已看出對手劍法必將窮竭,但他發(fā)現(xiàn)旁邊的那名僧人卻是頗為厲害,在大哥三弟的聯(lián)手相攻之下也能游刃有余,時有反擊,招式也頗為兇狠。

  兩人各懷心思,卻不約而同地將戰(zhàn)圈移向一嗔所在之地。反觀一嗔這里,場面卻是大不相同,申屠兩兄弟自知武功不敵,采用輪流游斗的戰(zhàn)法,青冥劍剛一收回,鐵鞭旋即打來,絲毫不容一嗔喘息。饒是如此,一嗔左手摩珂指,右手金剛掌,兩般武功,一人使出,也是別有一番妙用,加上申屠國華的點穴功力不足,點不透一嗔穴道,實力只能發(fā)揮七成,申屠兄弟這邊顯得更加劣勢了。

  申屠奇華忽然向大哥使了個眼色,申屠余華立馬反應(yīng)過來,待到韓識荊靠近之時,忽的跳出圈子,劍走偏鋒,截下了韓識荊的短劍,而申屠奇華則一躍而起,鐵琵琶朝向一嗔后腦當(dāng)頭擊下。

  一嗔聽到背后風(fēng)雷之聲甚急,趕忙一掌震退申屠國華的雙鞭,回身又是一掌,向上托住了申屠奇華的鐵琵琶,誰料剛一接到鐵琵琶,申屠奇華便暗觸機簧,兩枚透骨釘打向一嗔雙目。

  此刻方才顯出一嗔的厲害之處,只見一嗔深吸一口氣,旋即吐出,竟憑著深厚的內(nèi)家真力,將兩枚透骨釘吹偏,打在一嗔的額頭上,劃出兩道紅痕,卻并未傷及要害。一嗔右手化掌為抓,將鐵琵琶抓在手中,猛地一旋,欲將鐵琵琶奪走。申屠奇華也是不甘示弱,身子扭動,帶動鐵琵琶一并轉(zhuǎn)了起來,迫得一嗔棄招松手。

  申屠奇華剛一脫困,一個“峰回路轉(zhuǎn)”又將鐵琵琶折了回來,一僂身子,鐵琵琶打向一嗔胸口。一嗔不閃不避,吞胸吸腹,胸口憑地內(nèi)陷三寸,也正是這三寸將申屠奇華的攻勢化解了,同時一嗔左手又是一指點向申屠奇華右側(cè)的“肩井穴”。本以為申屠奇華將要吃大虧了,忽見他右手拔長三寸,鐵琵琶剛好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到一嗔胸口。

  原來這申屠奇華之所以武功高于大哥,皆是因為他早年曾結(jié)識一名印度異人,習(xí)得一招半式的瑜伽功夫,能將肢體憑空拔長數(shù)寸。申屠奇華本欲憑此招將一嗔擊傷,卻未曾想到一嗔的橫練功夫已然出神入化,饒是鐵琵琶力大,也只是打得一嗔胸悶氣滯,并未傷及內(nèi)腑,還是讓一嗔點中了肩井穴,一條右臂登時酸麻不已,不自禁地垂了下來,幸得申屠國華及時趕到,方才脫身。

  五人斗了片刻,其余禁宮侍衛(wèi)也紛紛圍了上來。眼見包圍之勢漸成,韓識荊急忙高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言畢,手底下的劍法變得更猛了,把申屠余華手中的青冥劍壓了一壓后,使了一個虛招,轉(zhuǎn)身便跳上房檐。一嗔一看今日情形,情知有口難辨,便也手底加力,將敵手逼退后跟著跳上房檐,遠(yuǎn)遠(yuǎn)遁去。

  禁宮侍衛(wèi)見兩人退去,紛紛起身追趕。申屠余華自知即便追上也討不得好,便揮手示意眾人莫要追趕,各自先行治傷。

  正是:

  初生牛犢逢敵手,下山猛龍折鐵戟。

  欲知一嗔何往,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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