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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令我來巡山

第三十九章 暴露

大王令我來巡山 屋外風(fēng)吹涼 3339 2019-05-19 14:00:00

    秦林古道上,不時有旅人或商隊路過。

  對于古道邊突兀出現(xiàn)的藥廬,留意的人較多,但駐足的一個也無。

  或許有人心動過,因為他們的隊伍中有人受傷或者得了急癥。

  但看到被氣息彪悍的血刀門和趙家人圍著藥廬,他們也只能望而卻步。

  快到午時的山風(fēng)吹拂過,帶來一絲涼氣。

  不過草廬內(nèi)林寧的面色,卻格外凝重。

  他切脈的時間已經(jīng)超過一柱香的功夫了,但依舊未停止。

  就算停頓稍許,也是輕聲詢問趙家老總管幾個問題。

  直到半個時辰之后,林寧方才長長呼出一口氣,看向趙家老總管的目光中,居然充滿了敬意。

  旁人不解其意,趙家老總管的目光中卻漸漸出現(xiàn)了驚嘆之意,問道:“小神醫(yī)可有所得?”

  林寧緩緩頷首,道:“老人家受如此難纏之風(fēng)疾頭疼苦惱,竟還能出遠(yuǎn)門,毅力之堅韌,實在令人欽佩。我雖年幼,識人不多,但想來,世人能如老人家這般者,也當(dāng)寥寥無幾?!?p>  趙家老總管聞言,目光愈奇,問道:“小神醫(yī)果有所得?”

  林寧不再繞彎子,道:“老人家之癥,在風(fēng)寒之邪客于太陽經(jīng)脈,清陽之氣被遏,清竅不利,故頭痛,其痛連及項背,遇風(fēng)尤劇。因感受外邪所致,以邪實為主,故頭痛起病突然。寒主收引,故痛劇拘緊。風(fēng)寒客于已表,衛(wèi)陽被遏,故惡風(fēng)畏寒。寒邪未化熱,故??诓豢?。”

  頓了頓,又道:“雖口不渴,然未必不缺水。只是常為痛所遺忘,對身體愈發(fā)不利。老人家常年忍受這等苦痛,若在家為人服侍還好,可出遠(yuǎn)門,卻要經(jīng)風(fēng)餐雨,苦痛倍增。老人家,往后還是少出門,多在家歇息吧?!?p>  趙柯聞言,震驚的看著林寧。

  他這番宿病,并非無人識得,但縱是趙家那位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蔡供奉,也是考證幾年,才終得此結(jié)論,與林寧方才所言,分毫不差。

  然眼前這少年,只診了半個時辰的脈,就能得此結(jié)論……

  怪道,嚴(yán)克不顧老臉,拼命想招攬這個少年,果然人才難得??!

  到底老了,差點走了眼。

  趙柯微微吸了口氣,心里轉(zhuǎn)動著,如何說服這少年隨他進(jìn)趙家。

  至于他這病的治療,倒是沒指望。

  因為家中蔡供奉早就點明,除非藥王谷核心元老仍在,否則當(dāng)世無人能醫(yī)此癥,連緩解也絕無可能。

  不過他沒過問,趙無悔卻不得不問,哪怕是為了討好這位趙家家主身邊最信任的人:“小兄弟,不知能否為我二爺爺看治此癥,只要能治,診金隨你開口!”

  林寧想了想,面色漸現(xiàn)猶豫,緩緩道:“非我所能者,實不能應(yīng)承。此癥想要痊愈,我目前還無能為力。不過……”

  “不過什么?”

  趙無悔有些失望的問道。

  林寧道:“雖不能根治,卻有八分把握,緩解惡痛。不至于老人家見風(fēng)見光就劇痛難當(dāng)……”

  趙柯聞言,一雙老眼驟然放射出驚人的光芒,震驚的看向林寧。

  旁人只道他是因為宿癥能醫(yī)而震動,卻無人知道這位老人心中的驚駭百倍于此。

  是了,一定是了,若非藥王谷傳人,世上又怎會出現(xiàn)如此年輕醫(yī)術(shù)卻如此高明的少年神醫(yī)?

  藥王谷!

  藥王谷??!

  燕郡趙家也算得上天下名門,身為家主最信任的管家之一,趙柯也得聞過當(dāng)年的一些密辛。

  他知道,藥王谷當(dāng)年是有人逃了出去的,還帶走了藥王谷最珍貴的傳承,據(jù)說是藥王谷不傳之秘《百草經(jīng)》的上部……

  因為事涉龍血米之秘的下半部已被三大圣地繳獲,所以對于卷走上半部的藥王谷余孽,三大圣地倒也未在窮追不舍,只下了追索令,不過幾十年后,這樁公案早被人遺忘,江湖上也再未出現(xiàn)過藥王谷的聲音,所以當(dāng)年的緝拿令也就無人再理會了。

  但是,這并不代表,藥王谷的傳人沒有意義。

  千百年來,唯一令三大圣地聯(lián)手覆滅的勢力,只此一家!

  由此可見,藥王谷意味著什么。

  若是讓趙家得到這半部《百草經(jīng)》和藥王谷的傳承,那足以將燕郡趙家從中上門第,拔高到上上之族!

  憑借此收獲,更能交易得到無數(shù)的好處。

  真是,天佑我趙家!

  念及此,趙家老總管看著林寧的目光之炙熱,更勝方才之嚴(yán)苛。

  ……

  一線天。

  不住有斥候探馬往返于秦林古道邊的那處藥廬和此處間,為青云寨的幾位當(dāng)家人報上最新消息。

  這些斥候扮做旅人或是商賈,不停的在藥廬四周打探。

  當(dāng)?shù)弥謱幷诮o趙家人和血刀門人施針看病,并得到百兩黃金的診金時,青云寨的人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尤其是那句“家有悍妻”傳回,眾人的臉色那叫一個好看……

  不過,方林依舊認(rèn)為,林寧此舉絕非胡鬧。

  左右和血刀門還有趙家人約定的時間還早,青云寨決定暫且按兵不動。

  “姐姐!”

  “姐姐!”

  正此時,忽見一線天東側(cè)高崖上,一個小人兒騎在一條好大惡犬上,探著小腦袋往下面邊看邊揮手。

  身旁還站著一個高大的丫頭,不是翠兒又是何人?

  “姐姐快看,這是姐夫讓小灰灰送回來的銀票,春姨說有一千兩銀子,很多哦!”

  “姐姐,姐夫好能干,是不是?”

  田五娘面色淡然的看著上面,微微蹙起眉頭,淡淡道:“翠兒,帶小九回家。”

  翠兒立刻應(yīng)下,不過九娘卻不干了,連忙叫道:“是姐夫讓我在這看好戲的,我不說話了,我不說話了,我也不回家!我等姐夫哩!”

  方林等人見此,無不對春姨哄人的本領(lǐng)感到欽佩。

  林寧從前是什么模樣大家都知道,可就是因為春姨不斷的對九娘灌輸“至親”思想,才讓九娘這個小孩子對林寧這般親近。

  原先就那般,現(xiàn)在就比從前更親近了。

  翠兒見九娘鬧脾氣,為難的看向田五娘。

  田五娘面色不變,卻不再理會上面。

  見此,九娘開心了“哦”了起來,不過剛嗨到一半,見她姐姐凌厲的目光看來,忙一把掩住小口,笑嘻嘻的收回腦袋,雙腿一夾狗蹬,悄聲催促道:“駕駕,小灰灰快走,小灰灰快走!”

  一番小插曲后,除卻方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外,倒未引起其他反應(yīng)。

  ……

  青云寨。

  梨花苑,山寨四當(dāng)家鄧雪娘和山寨老管家孫伯處理完山寨瑣事后,匆匆回到家中。

  鄧雪娘與亡夫恩愛半生,得此一女,視若珍寶。

  周妮妮平日里在外雖潑辣刁蠻不好惹,但在鄧雪娘跟前,卻是乖巧懂事,十分孝順。

  不過這兩日,母女二人卻產(chǎn)生了些矛盾……

  “吳媽,如何了?”

  鄧雪娘回到院中,見吳媽正好從東廂出來,忙問道。

  吳媽嘆息一聲,比了比手里端著的食盤,微微搖了搖頭道:“還是沒吃?!鳖D了頓,又張了張口,嘗試勸道:“夫人,不如……”

  鄧雪娘臉色一沉,冷聲道:“不必說了,去忙你的罷。”

  說完,徑自進(jìn)了房門。

  吳媽見之搖頭一嘆,不過她也理解鄧雪娘的難處。

  只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怎樣呢?

  又嘆息一聲,吳媽端著食盒走向了伙房,再熱一熱飯菜……

  東廂內(nèi),鄧雪娘進(jìn)門后看著俯身趴在床榻上沉默的女兒,心里一陣凄苦。

  這是她和亡夫唯一的女兒,她男人臨死前,最牽掛的女人不是她,而是他們的女兒。

  鄧雪娘一個女人硬生生坐穩(wěn)山寨的四當(dāng)家之位,靠的不是哪個的施舍憐憫,而是她連命都豁出去的亡命心氣。

  所為的,不就是讓這個唯一的女兒,能過的比別人更好些么?

  可誰知道,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你平日里不是最討厭小寧么?怎么就……怎么就迷了心了?!”

  鄧雪娘氣的顫抖,恨鐵不成鋼道。

  周妮妮身上全不見往日在外面的小辣椒氣息,也沒有平日里在親長跟前的乖巧,她淑靜的好似高門大戶里的嬌小姐,連目光都有些癡,輕聲道:“娘,女兒雖也是山賊,可是,再怎樣,連身子都被他看去了,還能怎樣呢?”

  鄧雪娘氣道:“你也知道咱們是山賊?那你還理會那些該死的酸臭禮節(jié)?再說,小寧是為了給你瞧病,俗話說的好,醫(yī)者父母心。那郎中可爹娘父母也沒甚區(qū)別,若換個白胡子老頭給你瞧,你也想嫁他,給他當(dāng)小?”

  周妮妮面紅耳赤,大哭道:“若換個人,我寧肯去死也不會瞧傷病的。原我也不想讓小寧瞧,是你非讓他給我瞧。連那處都讓他看了去,不跟他,我往后還能跟誰?”

  鄧雪娘聞言一滯,可依舊咬牙切齒道:“再怎樣,你也不能給人去做小的去!我告訴你妮妮,除非我死了,否則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就算大當(dāng)家的點頭都不行,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沒臉去見你爹!”

  說罷,落著淚滿臉凄苦的出門而去。

  心里卻慌的不行,這已經(jīng)是她最后的伎倆了,若連這都不管用,那她該怎么辦?

  背后,周妮妮看著她娘這般難過悲涼,連死都說了出來,心里更是如同刀絞。

  少女情懷總是濕,因為落不盡的相思淚。

  原先她的確極討厭陰陽怪氣的林小寧,可俗話說的好,浪子回頭金不換,總允許人家改過吧……

  超高的顏值,心地善良,再加上武功高強(qiáng)、醫(yī)術(shù)高明,最重要的,還看了她的身子去,卻一點沒笑她,表現(xiàn)的十分成熟穩(wěn)重……

  這種種因素相加,讓周妮妮愿意被“殘酷的封建禮教”摧殘,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計名分……

  可是,一邊是心里愈發(fā)相思的人,另一邊卻是撫育她長大的至親娘親,周妮妮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只能伏在枕頭上,大哭不止。

  正這時,她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喲,這是怎么了?小妮妮怎哭成這樣?快給我說說……”

  “春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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