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是一個歷史性時刻吧
馮晨再次來到了柳靜的辦公室。
柳靜看著他拿出一只紡錘形的透明瓶子，將瓶子里亮黃色的液體汩汩倒進水杯中，不禁皺眉道：“這是什么？”
“飲料??！算是果酒吧，幾乎沒有度數(shù)。酸甜味兒的，你應(yīng)該愛喝?！瘪T晨給柳靜遞了一杯。
柳靜舉著玻璃杯子看了看，將杯子放下，問道：“為什么要生產(chǎn)這種飲料？”
柳靜對馮晨一直很寬容，少有的嚴厲時刻，都是在質(zhì)疑馮晨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有浪費嫌疑。往日母機的不靠譜和撂挑子讓柳靜養(yǎng)成了堅定無比的節(jié)約理念和節(jié)約習(xí)慣，在她看來，所有不必要的物資都是不必生產(chǎn)的。
馮晨心中嘆息一聲，說道：“挖掘機和運輸車都已經(jīng)生產(chǎn)成功，與此同時，我還生產(chǎn)了幾輛抽水車。昨天開始，供應(yīng)隊獲取原料的能力便提高了十多倍，這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庇護所的日常需求。也就是說，我們以后可能不必再緊巴巴地過日子了?！?p> “再說，讓大家生活得開心一點，不也是你的愿望嗎？”馮晨坦然地和柳靜對視。
“好吧?！绷o在對視中敗下陣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從前匱乏動蕩的記憶太深刻了，也許你說的并沒有錯?！?p> 馮晨點點頭，表示理解，以柳靜的成長環(huán)境看，她能夠這樣說已經(jīng)算是開明到了極點。
在馮晨的慫恿下，柳靜再度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她立即瞪大眼睛！
她從來沒有嘗過這樣的味道，果酒入口后，便在味蕾上炸開了無數(shù)的小氣泡，讓嘴里仿佛中電，酸酸甜甜的液體微涼地淌過口舌，流入喉間，讓人的腦子頓時清明許多，整個人的心情都仿佛歡快了起來。
“好喝！”柳靜說道。
接著柳靜問起了生產(chǎn)挖掘機等工程車的經(jīng)過，馮晨簡要說了一下，過程實在乏善可陳，除了收集原料費了一些時間之外，沒有任何波折。
多少值得一提的是，挖掘機的下線讓馮晨發(fā)現(xiàn)了馮諾依曼機的一處新的出貨口。出貨口差不多能裝下兩棟別墅那么大，它那二十多米寬的厚重的金屬大門開啟的一幕，著實讓馮晨驚嘆了許久。
柳靜聽馮晨說完，便說道：“看來你是對的，母機的能力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我們之前可從未見過母機還有那么大的出貨口?！?p> 又聊了一陣，柳靜忽然問道：“你今天不只是來給我送這瓶——呃、果酒的吧？”
馮晨笑了笑：“確實不是?！?p> 柳靜露出洗耳傾聽的表情。
“今天的一些事情，使我想到了一個產(chǎn)品——電視機?！瘪T晨想到上午荊行遲的母上大人找上他，要求在對講機里征婚的事情，就是這件事讓馮晨想到了電視機。
馮晨大致講了講電視機的原理的形態(tài)，柳靜一直皺眉聽著。
等馮晨講完，柳靜想了想，說道：“我應(yīng)該想清楚了電視機是什么樣子?！彼従徴f道：“通過錄制、傳輸系統(tǒng)，你能把你看到、聽到的東西傳播到許多地方，讓其他人通過電視機也看到、聽到那些場景，對嗎？”
“就是這樣！”馮晨滿意地點點頭。
“可是這有什么用？”柳靜緊接著就問道。
馮晨對柳靜的問題早有準備，他說道：“還記得前幾天我和你說的，占領(lǐng)對角區(qū)的后續(xù)問題的事么？假如我們在對角區(qū)安裝了電視系統(tǒng)，如果到時候?qū)菂^(qū)有人誤以為我們要將所有人驅(qū)逐出去，我們就可以開啟電視，向電視機前的所有人說明我們的看法，消除他們心中的疑慮；庇護所同樣如此，假如居民們對我們處理對角區(qū)的方式不滿意，我們也可以通過電視解釋我們的想法，爭取居民們的理解，不是么？”
柳靜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直接向居民們傳遞我們的聲音，對嗎？”
“對！”馮晨說：“而且電視機的功能遠遠不限于如此，人的觀念是可以影響的。假如我們天天在對角區(qū)的電視機上播放庇護所居民幸?？鞓返纳?，把我們的人塑造成善良、單純、友好的形象，日積月累，對角區(qū)居民對我們的恨意就會越來越少，他們反抗的意志也會越來越弱。雙方融合的可能性就會越來越大?！?p> 柳靜微微頷首。馮晨看得出來，柳靜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而且還有些心動。
柳靜不知道的是，此刻，馮晨心中對她有些許的歉疚。馮晨很清楚，手段和目的是會相互影響的，如果庇護所高層認定對角區(qū)居民會反抗到底，那么大家便很可能決定將對角區(qū)的人徹底驅(qū)逐，甚至全部肉體毀滅，但電視機的出現(xiàn)，會讓柳靜看到同化對角區(qū)居民的希望，她做出接納對角區(qū)居民的決定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增加。馮晨就是在用電視機來影響柳靜。
馮晨當(dāng)然不是什么爛好人，對對角區(qū)的發(fā)善心。在他看來，在占領(lǐng)對角區(qū)后，必要的清算一定要進行。在此之后，把可爭取的居民納入庇護所，增加庇護所的人口，這才是馮晨認同的方案。畢竟庇護所目前才兩萬多人，在這廢土中，一個兩萬人的族群實在太脆弱了。
接著，馮晨又說道：“電視機還有一個功能，就是教學(xué)！我一直在想快速推廣漢字的方法。假如我們給家家戶戶都裝上電視，那么我就可以利用電視直接把漢字教給每一個看電視的人！不僅是我，如果我們中有誰還具有別的本領(lǐng)，也可以在電視上進行教學(xué)，讓所有人都學(xué)到！這對整個庇護所都有莫大的好處！”
作為一個一直沒人教的孩子，柳靜在學(xué)習(xí)漢字的道路上可謂吃盡了苦，馮晨說的這一點可謂說到她心坎里去了。柳靜立即說道：“聽起來電視機是個很好的東西，我們能生產(chǎn)出來嗎？”
在這時候，馮晨當(dāng)然不會說電視機將來的壞處的，他想想說道：“整個電視機系統(tǒng)分為錄制、信號傳輸和播放三個部分，錄制和播放都沒有問題，信號傳輸這一點有些問題，但我之前看過，問題不太大。順利的話，我今天就可以生產(chǎn)出樣機，明天就可以進行大規(guī)模安裝和播出?！?p> 在柳靜通過這個方案的那一刻，馮晨仿佛看到了熊孩子熬夜看動畫片被爹媽打得哭爹喊娘的那一幕，作為一個過來人，馮晨表示很欣慰、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