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和善，都有生命力的，可以流動，可以生長。
01
最近，一段車禍視頻刷爆網(wǎng)絡。
畫面中，一位62歲老人正抱著一個痛哭的女孩，癱坐在一片狼藉的車禍現(xiàn)場。
目之所及，是大片殷紅的鮮血、鐵皮片，以及碎了一地玻璃渣……
女孩的左腳已經(jīng)血肉模糊，創(chuàng)傷深可見骨。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哭喊，引來了很多圍觀者。
老人一邊安撫著女孩的情緒，一邊輕輕捂住她的眼睛，直到女孩漸漸舒緩了哭喊的頻率。
看到這里，你是不是以為他們是一對父女？
但事實上，他們只是一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23歲女孩騎車經(jīng)過某交叉路口時，不幸被一輛混凝土攪拌車撞倒并卷入車底。
危急時刻，眼看車輪就要從女孩身上碾壓過去，原本在路旁掃地的環(huán)衛(wèi)老人來不及多想，拿著掃帚就沖了過去。
制止司機、指揮倒車，然后鉆進車底，用力拉出了受傷的女孩。
面對記者的采訪，老人哽咽道，“誰家沒有孩子呢，看到她腳被軋成那個樣子，心里很難受……”
視頻一傳到網(wǎng)上，瞬間被很多人點贊：這一幕，像極了父親！
還有讀者留言說：
“這位女孩是幸運的，因為她遇到了環(huán)衛(wèi)老人；而很多女孩的不幸在于，他們遇到的只是冷漠的看客?！?p> 02
我有個朋友，就曾遭遇過跟視頻中的女孩，類似的經(jīng)歷。
一天早上，朋友騎著電動車正趕去上班，不料，剛走不遠就在岔路口和一輛三輪車相撞。
整個人摔得人仰馬翻，手機、帽子、包包全都慣性的摔了出去，七零八落灑了一地……
她整個人也因為劇痛，癱在地上喪失了行動能力。
等到緩過神來，抬頭望向剛剛相撞的車主，卻發(fā)現(xiàn)對方絲毫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
恍惚間，還聽到那個男人嘴里不時的罵罵咧咧，揚長而去。
朋友因為痛得起不來，愣是在原地直直地躺了半個多小時。
這期間，一些路人走近望了望，好像在等待什么；還有些路人冷漠的看了一眼，便走開了，沒有一人過來攙扶。
想起那一日朋友跟我說完這段往事后，不無感慨：
“路人的冷漠無情，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也不知道該去怪誰、能去恨誰。好像我們只能告訴自己，這就是現(xiàn)實，誰也沒有義務幫你?？墒悄阒喇敃r我躺在地上，心里是有多么希望看到一雙伸出的手，一句溫暖的關懷嗎？”
朋友的經(jīng)歷讓我想起了8年前，轟動一時的“小悅悅事件”。
年僅2歲的女童小悅悅走在巷子里，相繼被兩車碾壓。
7分鐘內(nèi)，從女童身邊經(jīng)過18個路人，卻沒有一人停下腳步。
最后，一位拾荒阿姨把小悅悅抱到路邊并找到她的媽媽?？蔀闀r已晚，送到醫(yī)院不久，小悅悅就因搶救無效離世。
造成這場慘案的兇手，到底是誰？
那個肇事司機，還是麻木的18個路人？
學者劉瑜在《觀念的水位》里，寫過這樣一段話：
“沒有一滴雨會認為自己造成了洪災。當一個惡行的鏈條足夠漫長，長到處在這個鏈條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的人都看不到這個鏈條的全貌時，這個鏈條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有理由覺得自己無辜?！?p> 這世間，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無關痛癢，才是人性的常態(tài)。
03
去年6月，在吉林四平二中83屆同學畢業(yè)36周年聚會上，一名身穿綠裙子的女性，正在發(fā)表畢業(yè)感言。
話講一半時，疑似心臟病發(fā)作，突然倒地。?
一眾同學圍了上去，卻無一個人，施手搭救。??
更有一些人仍回到宴桌上，淡定地埋頭大吃。
好像一旁倒地的女子，不是他們36年的同窗舊友，而是一個沒有半點關系的陌生人。
?
不久后，倒地女子的手指開始變紫，發(fā)黑。
冷漠么？
冷！
心寒么？
寒！
可是這一切，不是魔幻的電影，也不是虛構的小說，它真真切切就在我們身邊上演。
魯迅先生在《經(jīng)驗》里寫過：
“經(jīng)過許多人經(jīng)驗之后，倒給了后人壞影響的，如俗語說“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便是其一。救急扶傷，向來很容易被人所誣陷，于是人們就只要事不干己，還是遠遠的站開干凈。
所以，在中國，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車摔傷的人，路人圍觀或甚至于高興的人盡有，肯伸手來扶助一下的人卻是極少的?！?p> 不幸的是，一百年前魯迅描摹的國人心態(tài)，今日讀來依舊刺目扎心。
現(xiàn)實冷漠的背后，是趨利避害的自保心理。
可是我們的生活中，有多少本可以化險為夷的意外，最終因世人的冷漠機遇變成了不幸？
甚至有多少看客，把“欣賞”別人的生死，當成滿足內(nèi)心刺激的獵奇？
04
想起了去年甘肅慶陽，那個從8層樓上一躍而下的19歲女生。
當時樓下圍觀的看客們，不僅沒有勸慰，反而沖她大喊起哄：
“怎么還不跳？”“等得熱死了”……
甚至還有人，在社交網(wǎng)絡上，做起了現(xiàn)場直播。
看客們的字里行間，冷漠無情，惡意滿滿。
6月20日19時15分，女孩似乎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最后一點信心，終于掙脫了營救人員的手，留下一句：“哥，謝謝你，我走了……”
隨后縱身越下，撒手人寰。
消防員因為沒能拉住她，當場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而此時，圍觀的人群里，還有人在沒心沒肺地起哄……
言行舉止皆帶刺刀，可嗜血，可殺人。
05
余秋雨在《借我一生》中說，“人生最大的災難，是人格的廢墟。”
而在人格的廢墟中，在悲痛與不幸面前，并沒有贏者。
如果人人皆看客，等待我們的就不再是一個個孤立的慘劇。
它們終將成點成面，演化成家庭的不幸，演化成冷漠社會的噩夢。
曾在網(wǎng)上看過一段風靡全球的公益視頻，《One Day》。
視頻下方，許多網(wǎng)友留言說：原來愛和善，都是有生命力的，可以流動，可以生長。
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需要的正是這種愛的傳遞，善良與正義。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毫不猶豫地，向一個跌倒的路人、蹣跚的老人伸出雙手；
可以對生命充滿敬畏，念及他人的悲歡，體諒他人的不易；
在善意與冷漠之間，堅定地選擇善意。
那么，人與人之間將不再是一座座孤獨的荒島，而能由善意彼此相連，成為光明的圣地。
正如《I have a dream》所說，“正義使幽谷上升，高山下降，使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照滿人間?！?p> 愿世上再無看客，愿人心互助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