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居然占我的便宜,郝白,你這混蛋!”曹視路正嚼著肉,也顧不及細嚼慢咽了,聽罷便是破口大罵。
郝白退后三步,指著黑漆漆的天空道:“兩個人說兩句話,如果有矛盾了,大多數人的觀點是那肯定是有一個人錯的,但很多時候,事情往往是沒有結論的,所以也可以說兩個人都是對的。
老天爺從來都不會定規(guī)矩,而規(guī)矩不是死的,它存在于人心,你覺得你對,我覺得我對,只要不去介意,兩個人不就都是對的么?”
曹視路糊涂了,好像他說有那么點道理?“這……”
“哈哈哈,你也是個妙人?!?p> 呼延灼看地真切,郝家小子這脾性,那里像是賣身張府的下人,分明有來有回。
尋常下人有這請命的機會,必是感恩戴德,好好伺候。
那里會像他這般。
說一句頂回一句。
這不是找不自在么?
幸好曹視路沒有官家作風。
要不然有他好看。
或者也可以說郝白識得大體,會見人說話,并非沒有可能。
“得,吃干凈了就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一場惡戰(zhàn),你郝白的惡戰(zhàn)!”
曹視路從儲物袋里掏出三件羊絨披風,順著毛皮捋直了,再抖上幾抖,便架在火上烘烤。
“被席什么的太厚,太麻煩了,對咱們修行中人來說亦不太適合,今晚咱們就用這個!”
“不蓋豈不是更好?”
郝白隨口說道。
曹視路嘿嘿一笑,“聽說這松樹林里有許多臭屁靈蟲,最喜在夜間爬上露宿的人身上放屁,當時聞不到,早上醒來的時候,那個臭味沾身上幾天的都洗不掉。
這羊絨披風有股羊膻味,對咱們來說不好聞,可臭屁靈蟲最喜歡這個味,放在身邊,它們一股會吸引開臭屁靈蟲?!?p> “你贏了!”
……
第二天,東方出日。
當天是三月三十日。
與四月一日的約定還差一天。
但與其閑逛,不如進方寸山內看看其中又有何等玄奇。
知已知彼,才可百戰(zhàn)不殆。
據說里面的機巧眾多,又有各種名貴的樹木、珍稀的靈寵。
各種陣法自是不必說,比之大楚皇城亦是當仁不讓。
山主閣旁的那座寶塔,更有傳言稱是至等靈寶,鎮(zhèn)壓了方寸山下龍脈的“七寸”,龍脈這才縮在百里范圍,叫方寸山長盛不衰至今,得以一朝爆發(fā)。
方寸山存在有三千之久,到白帆這一代,已經是鼎盛時期。
次武者天下盡是,早以方寸山為尊,香火積累這么多年,氣運早到了逆天的地步,這才有白帆的橫空出世勇奪萬年傳承,方寸山自此道統(tǒng)終于從小圓滿變?yōu)榇髨A滿。
三人用過早食,策馬只半刻鐘時間便來了到山門處。
入目盡是大氣磅礴,又有鳥道縱深橫絕山巔,一派壯闊。
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數不盡的諸峰,如笑如眠,帶著紫蒼的日色,靜躺在綠陰起伏的春野西邊。
門高十丈,大理石階。
巨門威嚴,而門左側那石碑也不遑多讓,其上字跡斑斑,是鮮紅痕跡,紅地讓人覺得妖異。
三人湊上去觀看。
上面有一段話。
方寸山:山不知何時拔地而起,圣地卻有千年可循,人力有時窮盡,天道總是無匹,次武,恪守天之印跡,方得無上大道……
字里行間有許多玄妙的軌跡,叫郝白眼睛深陷其中,可終究是朦朦朧朧一無所知。
“朋友們,別看了,這字跡里的東西太過妙不可言,沒到一定程度,強行領悟只會壞了自己的路,醒醒吧。”
郝白側門一看,原來從門內走出來一個麻衣草鞋的老頭。
這老頭使的是縮地成寸,悄悄然而至,這定然是方寸山的那個守山道長。
“道長,這書字的血是了不得的東西吧,老夫看著可是有些觸目驚心!”從中抽出神來,呼延灼面上潮紅,心里仍有戚戚。
守山道長拂袖輕哼,“便是朝夕相處,這血的玄奇我也不敢直視,你修為比道長我低一籌,也想去犯險?
這血可是黃階巔峰妖獸赤蛟的心頭血,其中邪性未消,妖異無比,當初山主屠它時,可都是元氣大傷!”
血字想必是不作用在低價武者身上的,郝白看時可是沒多少感覺。
“原來是赤蛟的心頭血,難怪導向老夫的盡是齷齪之事……”
“噗嗤,小子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齷齪事,叫我們的呼延將軍都是羞紅了臉?!焙掳茁撓氲揭恍┎缓玫漠嬅妫菩Ψ切Φ氐?。
呼延灼大怒:“滾粗!”
“呼延將軍……據山主信中介紹,莫非你們是來赴四月一的約定?”
曹視路昂首道:“正是!”
“印信呢?”
“喏!”
從懷里探了探,抽出信件,曹視路將之遞給守山道長。
不一會兒便掃視完了,守山道長捏著里面的玉牌,和顏悅色道:“你們隨我來吧!”
跟著守山道長往里走,行至山腰,幾人便踏上盤旋而升陡峭峻拔的實木棧道,抬頭望去,那棧道如縷縷飄帶纏繞在綠水青山之中,成為一道獨特的亮麗風景。
幽深的峽谷之中,還不斷升騰著神鬼莫測的氤氳山氣。
就如同一副神奇的輕紗帷幔,精致而婉約地繪成了一副山水畫卷。
粗曠的山巒,敦厚的棧道,別樣的情趣,萬般風情,走著走著就迷糊了,不知是人在景中走,還是景隨人流動。
這其中必然有陣法的作用,郝白不敢托大,緊緊跟著守山道長,以防掉隊。
及至山巔,風從中悠悠空谷來,霧蒙蒙深澗生煙。
俯瞰云海波濤翻滾,遠眺群山繚繞飄渺,那一間間木屋樓宇統(tǒng)統(tǒng)顯現在眼前,有種拔開云霧見天日的感覺。
一時問胸中律動著回歸的歡快,喧囂的心靈蕩漾著靜雅的瑞端。
郝白不由地嘆道:“人在天庭走,胸生萬里云?!?p> “好詩!”
守山道長撫須哈哈笑道。
“不僅是詩好,人也是好得很呢,明天與你家圣子比試的人可就是他,象棋水平出眾,連我父都是贊不絕口,想必是不會讓你們方寸山失望的。”
曹視路這廝一點不客氣,把郝白推出去的干脆無比。
我丟……
只不過吟了一手詩而已。
至于這么關注么?
守山道長面無表情道:“王婆賣瓜總是要自賣自夸的,行不行比過了才知道,我們方寸山弟子的名額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特別是對你們這些有官家背景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