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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一對之凰傾國戚

第三章 神醫(yī)與姑娘3

天生一對之凰傾國戚 燕九虞 2349 2019-04-28 18:00:00

  沈叔奕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先是順著話說自己老了,接著下一句又直往他心窩子里戳。

  這姑娘總是出人意料。

  不過說到美貌,沈叔奕倒忍不住打量她——墨裙黑發(fā),明眸皓齒。容貌不是那種極妖艷的,也并非小家碧玉的柔順。沈叔奕想了想,覺得這姑娘倒是當得起“清艷”二字,總能討人喜歡。

  但確實不是他沈叔奕會喜歡的女子的模樣,即使她眼睛里明麗似有春光。

  言玖夜敲了敲桌面,道:“神醫(yī)在想什么?你還沒說給我診脈的結果呢。”

  急急忙忙約人出來喝酒,酒還沒喝上一口,就莫名其妙要給她診脈,言玖夜都還沒譏諷他這番動作惹人晦氣,結果他倒還發(fā)起呆來了。

  “這兒不就是我與你主仆二人,不想你,就是想著你身后這位漂亮的侍女了?!闭f著,他看著言玖夜,笑顏一直未褪。

  他似笑非笑,總有小姑娘為這神情顛倒,他也常常借著好看的模樣語出調笑。叔伯輩的人了,總愛調戲小姑娘,哪怕是善意的,也著實猥瑣了些。

  但是連沈叔奕都不把她當做尋常人——言玖夜確實不是——她自然是沒有半分變色,盯著沈叔奕眼神里的那抹好奇,她轉著酒杯,問道:“我倒要問你,我拜訪沈家是為了我的小侍女,你留下人說是要調養(yǎng),卻跟來燕橋給我診什么脈?”

  沈叔奕滿身無賴勁,渾話張口就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是沈某人對你一見傾心,正好我臨莊還缺一個有錢又漂亮的當家主母?!?p>  言玖夜笑望著他:“又不是第一次見了,神醫(yī)這心傾得晚了些罷?”

  “見了第二面,誰說不能對你一見鐘情?我越看你越覺得滿意不行?卓唯也是藏私,這么一位美人不早點帶來臨莊給我看看?!?p>  話說著,言玖夜卻把酒杯放在桌上,從窗外剛飛過的鴿子腿上摸下一個小竹筒,一邊看一邊道:“還是說正事罷,我雖然出門赴約,可你看,我不是閑人?!?p>  沈叔奕目光一轉,落到桌上,見那酒杯已經崩出了裂口,卻還不怕她,笑道:“我方才觀你內息,確實是少年英才,江湖中也少有如你這般天賦異稟之人,可惜憑你意氣作風,這身子骨能支撐幾年?”

  言玖夜接過侍女端來的新酒杯慢慢地飲,好似沒聽見一般。

  “嘖,真是好奇你什么時候死。瞧你這脈象我都驚訝,破而后立保下命來,一個不小心還得往鬼門關走一遭,這些年過得不痛快罷?”

  不知是否是沈叔奕故意的,還是他見多了,生死這樣沉重的事情,就這么輕飄飄地從他嘴里說出來,再看他嬉皮笑臉還不忘拋媚眼的樣子,總莫名地叫人心里一緊。

  他頓了頓,忙說:“我說錯了,你哪里是不痛快,你是每時每刻都在痛啊?!?p>  言玖夜身后的侍女往前踏了一小步,眼神很是凌冽。

  卻見言玖夜不慌不忙,也真忍住了沒潑得這個老不正經一臉的酒,道:“沒死,無妨。我都活了這么久了,難道因為你今日說我快死了,我就要終日惶惶,憂心如何續(xù)命?”

  “難道不是?我可是當世神醫(yī)!”

  絕對算得上“鐵口神斷”,說人生便生,說死便死。

  言玖夜白他一眼,譏諷道:“說我快死,卻連我喝酒都不勸的神醫(yī)?”

  “那是本神醫(yī)看出來了,你喝酒不過為了壓住經脈上的疼痛。低效的法子,卻又別無他法?!鄙蚴遛炔恍迹仲瓢恋?,“十年前你若是來找我,那里需要承受這般經年的痛苦?!?p>  “不說十年前,你現在老了都不怎么與人親近,當年我要是真拖著一口氣來求醫(yī),一定被你幾大不管的規(guī)矩困死在臨莊門外?!毖跃烈箾]有冷眉冷眼,卻也是淡了神情,“寂水過武林腹地,也不見川上多血水,你臨莊外一百零八階多少人仰求,一句不救,那水中可要多多少冤魂怨鬼?!?p>  “神醫(yī),你一貫絕情,何須裝好人呢?”

  “也對。但是我真的想來治一治你。江湖險惡,變數太多,你如今都不能多動內息,不過仗著一身輕功逍遙罷了。你想不想一絕后患?”沈叔奕嬉笑,“沈某人幫親不幫理,既然你是卓唯的朋友,我也勉強治上一治,但誰讓你又如此有趣,和我的胃口,我還非得給你治好咯。”

  言玖夜挑眉:“當真?”

  誰知沈叔奕說:“你又不是真的馬上就死,我得神醫(yī)之名已有二十余載,不就是點小毛病。你要是在燕橋多住些日子,我研究研究,必把你治好了?!?p>  “怕是小毛病好了,平白給你試藥,又得了大毛病。我不傻,不必?!?p>  “我哪里是那種學問不到家、光知道找人試藥的半吊子?給我試藥安全的緊,再說,你在金陵不是才惹了不小的麻煩,不正好在我這里躲一躲?”

  “你?”言玖夜沒忍住笑。她先前便覺得,沈叔奕就像是只雄孔雀,整日里不做正事,就知道搔首弄姿,還偏要聽旁人的稱贊。

  “我!”沈叔奕頗為自戀地一展紙扇,道:“燕橋臨莊,神醫(yī)沈家,你放心去問,黑白兩道誰敢不給面子?!?p>  “我不給面子?!痹捳f著,言玖夜問著他那扇子上傳來的味道,嫌棄地撇過頭去,“我當神醫(yī)怎么會大清早地就出現在燕橋,原來昨日在春鄉(xiāng)里逍遙。怎么記得換身衣裳過來,卻不記得換把扇子?”

  說罷又投去疑惑的眼神:“燕橋人來人往雖然多,地方卻實在小,我是沒見過有什么絕世美人。鎮(zhèn)子上也就一間青樓,唯一能夠出來撐撐場面的姑娘都已經有了兩個孩子,而據我所知那都不是你的。難道神醫(yī)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都說是知己了,人生難得一知己,我怎么樂呵你管呢!”想來是她的話真惱了沈叔奕,這人又一副輕佻的樣子,反擊道,“你牙尖嘴利,侍女也兇巴巴的,倒是那個小姑娘最合我的眼緣,你要愿意,多少聘金我都給,八抬大轎迎進沈家做夫人,怎樣?”

  老狐貍叼春枝?

  “可以呀?!毖跃烈刮⑽⒉[起眼,突然兇道,“要你項上人頭!”

  “你們浮海閣還帶收集人頭的?那可算了,給不起給不起?!彼嬷约翰鳖i,嘴上叫的驚恐,眼神還帶笑的,“窈窕女子君子當求,我可算知道卓唯不拐你回家的緣由了?!?p>  “卓唯人正,端的是君子,若不是信得過他,你又是長輩,也許我早就……神醫(yī),只能說還好你我不曾年紀相仿?!毖跃烈拐f到這兒便打住了,只是眼神里透出些許鄙夷。

  為人不正經也便算了,老不正經的,誰能一直端著好臉色?她的脾氣一向不好。

  “噫,我倒還是托了那小子的福?那好,不治就不治,記得半個月后來接你家小侍女!”說完沈叔奕便走了,靛藍如煙,竹繡瀟灑,這人就像他的衣衫那般讓人抓不到形影。

燕九虞

小學雞吵架,菜雞互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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