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喧天城道內(nèi)張燈結(jié)彩,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由恭親王府出發(fā)發(fā),將到城外三里的地方,迎回丹圖尼國的公主。
可謂是給足了面子,街道兩旁湊熱鬧的不少百姓。有的猜測新王妃的姿容西,有的則純粹是想一睹昔日戰(zhàn)神的風采。
恭親王絲毫不顯老態(tài),面目依舊俊美。只是一張冰塊臉與這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也有人揣測這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
吉時到,新娘子被新郎牽著跨火盆來到堂前。堂上紅燭高燃,觀禮的人神色各異。
禮畢,賓客入席。
他們所期待的事并沒有發(fā)生,比如杜側(cè)妃的哭訴,比如世子的反抗,不免有些失望。
入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低聲討論著種種。
恭親王更是任性,禮畢后再沒露面。
他是著急見嬌妻,還是懶得應(yīng)付他們無人猜測的到。
“王爺?”杜心梅吃驚,他不是應(yīng)該在大廳嗎?
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房里?趕緊擦干了眼淚,說不委屈是假的。
她也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在王府這些年他待她雖冷漠,但也沒有爛七八糟的女人。
“你哭了?”南宮影皺眉,剛結(jié)識時她是一個嬌橫的郡主。
愛哭愛鬧,認死理。非要嫁給自己,他很反感卻無法拒絕才娶了她。
這些年她已經(jīng)從不懂事的少女,成長為一家主母。從未再見她哭過,就是他說要迎末那樓.枚兒為王妃時,她也是平靜地答應(yīng)妥協(xié)。
如今她哭了……
“沒,臣妾眼睛癢。王爺不是該陪賓客嗎?”杜心梅開口。
“來看看你,府里還是以你為主,你不必擔心?!蹦蠈m影對她終究是有些歉意。
“王爺……抱臣妾一下,就一下……”杜心梅眸中帶著懇求。
南宮影沒有拒絕,抱了她一下。
杜心梅用盡半生能換得的,也不過是他的歉意。
南宮竹在酥骨涼的雅間里聽琴,一杯一杯地喝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才朦朧有些醉意,父王新娶他并不覺得什么,只是為自己的母妃悲哀。
自幼在姥爺那里長大,對父王母妃他也曾充滿憧憬。至今渝州王府內(nèi)還留著母親的閨房,在那里他可以想象母妃年輕時的模樣。
俏麗充滿生機與活力……善歌舞,愛斤斤計較,有時蠻橫喜歡哭鼻子……可如今他失望了。
愛一個人,難道能愛到自尊都不要了嗎?
這樣的愛太凄涼,太可怕。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抬眸竟然是衣著素雅的絕色佳人_東方月朧,身邊跟著的是得理不饒人的甜心。
她擺手琴師和甜心一起退下,帶上了木門。
“你怎么來了?”南宮竹感覺自己真的要醉了,不然怎么能從她眼中看到一絲疼惜?
“陪你喝酒?!睎|方月朧坐到對面,盡飲一杯又倒?jié)M。
“飲酒傷身,女兒家不要貪杯?!蹦蠈m竹自飲,把酒壺放到手邊不讓她再喝。
“那我們聊聊天,像以前一樣?!睎|方月朧托著臉,看他醉意朦朧的樣子。
“不……我今日只想喝酒。”南宮竹自嘲一笑,他哪里說得過她?
吃虧的還是自己,可沒多久他就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他說自己的母妃,說她愛得卑微,又說自己的父王那么的理智冷情。
“月朧將來嫁人,一定要找個愛你的人。千萬不要像我母妃那樣……太可憐可悲……”南宮竹真的醉了,連男女之防都不顧了。
拉著她的手不松。
“那你呢?若讓你娶你不愛的人……”東方月朧斂眸淺問。
“我……我……自私怕被傷害……”南宮竹沒說完就趴下睡去。
看他睡著后,東方月朧上了樓頂。那里有一間不對外開放的隔間,連設(shè)計圖都沒有標注。
在甜心擔憂的注視下,她將一瓶粉末倒進水中。洗凈了臉上的偽裝,露出一張艷麗的臉卻不及原來容顏的三分之一。
“漣衣……”甜心在這里能聽到所有包間的談話,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我沒事。”漣衣擦干凈臉,思緒有點亂。
“要不讓小姐幫你安排個身份吧?!碧鹦难街讣祝〗阏f過男歡女愛很正常她不反對。
也承諾過,要想離開,她也不阻攔。
“我不瞎。”漣衣自嘲一笑,與他相處的每一刻她都頂著小姐的臉,小姐的聲音甚至是思維都是模仿。
而此時真正的東方月朧,卻在皇宮一處偏僻的院子里。
院子無名荒廢了許久,這里冷清,連宮人路過也都是匆匆的。根本就沒人在乎這個小院里是否有活物。
東方月朧落坐在一棵開得正盛的合歡樹上偷懶,看樹下舞劍的人。
忽然來了興致躍下立于舞劍人的劍尖,仿佛是一只蝶輕吻了花蕊。
“在忙什么?”東方月朧似乎帶著不解,這段時間他神出鬼沒也不清楚在忙些什么。
東方羋收了長劍讓她落于地上,有些話他不說出口她也懂得。
“熟悉一下這里。”東方羋打啞迷,知道她已經(jīng)猜到自己動作的意義。
東方月朧也不著急,坐在石桌上自己與自己對弈。
半月也不打擾,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的母親是昕芮?!睎|方羋低聲開口,有些事他躲不掉如今是時候承擔一切了。
“你給我說過,我記得?!睎|方月朧很早就有預(yù)感,半月的身份不簡單。
“她在我五歲時自縊,而且她恨很多人包括我在內(nèi)?!睎|方羋帶著追憶,幼時的記憶是他一生得噩夢。
來自母親無端的謾罵,直到他懂事才明白母親是瘋了。
他曾聽到宮人討論說,她曾是尊貴無雙的人,可被她親手毀了。
如今他再次回到這里并不只是懷舊,而是真的要熟悉這里。
熟悉到那人覺察不到他曾經(jīng)離開過,熟悉到那人覺得他可憐,熟悉到讓那人覺得愧對他。
這是才計劃的開端,他也不過是一枚棋子,不過他是自愿冠氏成棋罷了。
從此世上只有南宮晨浩,沒有東方羋的存在,而半月也僅為她而存在著。只要她需要,他就是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