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細(xì)碎的光斑透過窗欞撒落在地。
洗漱間,嘩嘩的水流聲,還有一股濃烈的惡臭從中散出。
楊凡一晚都在與體內(nèi)的廢質(zhì)作斗爭,只是無論天地魂氣多么濃郁,浸出體表的只有一絲絲,粗略算來一夜不眠反復(fù)沖洗已經(jīng)不下八次,幾乎一個(gè)時(shí)辰就要洗上兩次。
走出洗漱間,略深的膚色在反復(fù)搓洗浸泡中變得稍顯白皙,不多時(shí)又恢復(fù)了原色。
望著肌肉凹凸明顯的身軀,楊凡怔怔出神,片刻,深深嘆了口氣,眼下排出廢質(zhì)的速度,只怕沒有三個(gè)月是無法邁入納魂境,可是又從哪里得到三目青花?
連連嘆息,楊凡行進(jìn)了臭氣盡散的修煉室,將蒲團(tuán)稍作整理,再次坐了上去,一晚修煉不顯疲乏萎靡,反而精力更加旺盛,閉目沉思間右手不由自主握向墜在身外的白藍(lán)云珠。
拇指大的珠子清涼潤滑,焦躁不安的心也隨之穩(wěn)定平和。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聽懂獸語是珠子的原因?!?p> 楊凡捋順著思緒,兩天中發(fā)生的太多,但不難發(fā)現(xiàn),越是境界高的魂獸,獸語聽的越發(fā)清晰,在云珠爆發(fā)出詭異波動后,獸語聽的就更加清楚了。
除此之外,駱雷煉器,越到最后珠子的波動越強(qiáng),在白色丹爐煉成的瞬間,楊凡明顯感到珠子那不可一世的波動,只是一閃即逝,不知去向。
“云珠只能讓我聽清魂獸,但煉器也許能讓我解開珠子的謎團(tuán)。”
想到這里,楊凡不禁精神大震,心頭一喜,旋即又變得萎靡不振,垂頭喪氣:“達(dá)不到納魂境,別說珠子了就連最基本的煉器也做不到?!弊谛逕挼氖_上自怨自艾。
“三目青花!”楊凡喃喃自語,聲音苦澀。
“楊凡,楊凡在嗎?”木樓外有人在呼喚,想是清晨怕打擾周圍殿生休息,聲音壓得很低,聽不出是誰。
好奇的推開窗欞,將頭探了出去,四下找尋,突然,陶寶樂從窗后跳了出來,低聲道:“你怎么不開門先開窗。什么味道如此難聞?”
陶寶樂右手捏住鼻子,眼眶中有淚水滾動,煩悶欲嘔,道:“你在屋里搞什么,難道是抓了一只花斑鲉?”面龐扭曲難看至極。
楊凡有些尷尬,但隔窗說話總覺不妥,于是將陶寶樂帶上了二樓。
“廢質(zhì)?”
陶寶樂有些驚訝,忙道:“那你算倒霉,我聽說此屆入殿生無人有廢質(zhì),當(dāng)然除你之外?!?p> 楊凡垂頭喪氣,神色很是沮喪,低聲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陶寶樂搖頭,笑道:“都是你那老師煉出一鼎白色丹爐,鑄魂的老師都瘋了,搶著要鑄魂,還不收錢,結(jié)果一個(gè)個(gè)虛弱無力,癱軟在地,怕是沒個(gè)月站不起來?!?p> 楊凡聽說鑄魂老師個(gè)個(gè)倒地不起,只覺驚訝,想來白色魂器珍惜罕有,能為其鑄魂,是一種榮幸。
片刻,沉吟道:“那你這兩天也就無事了,還不去修煉,出來閑逛什么?”
陶寶樂嘆了口氣,眼睛突然一亮,笑道:“感激你救我,當(dāng)然是給你送寶貝來了!”
楊凡狐疑的望著陶寶樂,上次救了他,兩人再無交集,今天突然到訪就說感激,還要送寶貝。
只聽陶寶樂道:“你這廢質(zhì)沒有三月是排不干凈的,一個(gè)月境界也會被拉開,關(guān)鍵天賦卷軸也無法修習(xí),所以???三目青花是最急需的?!?p> 楊凡眼睛一亮,但沒出聲,望著陶寶樂還有下話的樣子,等著他將話說完。
陶寶樂見楊凡眼亮,知道說進(jìn)他的心坎,趁熱打鐵,又道:“駱魂殿旁便是魂陽城,城中博弈堂正有斗獸比賽,連贏三場就能得到三目青花,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聞言,楊凡心潮澎湃,剛欲回答,卻又想斗獸比賽,第一次聽說,自身只有魂體五重萬一對面是殘暴兇惡的魂獸,別說三場,一場就送了命。
見楊凡心有疑慮,陶寶樂笑著安慰道:“斗獸比賽是兩頭魂獸相斗,只要去魂獸售賣場買頭參加比賽,說不定就能贏,魂獸的價(jià)格又不是很高,一塊大魂石綽綽有余,如果貴了不是還有我嘛,放心的去吧!”
楊凡仍是有些猶豫,不過在陶寶樂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慫恿下,自身又急需三目青花清除體內(nèi)廢質(zhì),便同陶寶樂去了魂陽城。
鄉(xiāng)下人進(jìn)城,又是如此大的城池,難免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一雙眼睛只覺不夠使,但也無心多看,在陶寶樂的領(lǐng)路下徑直行進(jìn)一間販賣魂獸的閣樓。
陶寶樂對魂陽城非常熟悉,楊凡心急也顧不上多問,就這么站到了售賣魂獸的大廳中。
“兩位公子,要挑選魂獸當(dāng)寵物嗎?”
一名售賣員笑著迎了上來:“這是小店新到的魂獸,有紫炎雀、冰鱗虎、三彩蛇??????”
售賣員邊說邊打量著楊凡與陶寶樂,不過目光只在楊凡身上掃了一瞬,便移向到了陶寶樂身上,笑道:“公子,這新到的魂獸價(jià)格實(shí)惠,均價(jià)二十塊大魂石?!?p> 此話一出,楊凡差點(diǎn)跳起腳來,二十塊大魂石,那還不如五塊魂石的三目青花,足足翻了四倍,只見陶寶樂微微點(diǎn)頭,并不理會,游目上下尋找著,好像心里在盤算著什么。
“參與斗獸的魂獸都有哪些?”
陶寶樂神態(tài)自若,道:“買來參加博弈堂斗獸,這些養(yǎng)來觀賞的沒興趣?!?p> 突然,墜在殿袍外的云珠輕微波動,跟著蒼老的聲音在楊凡心頭響起:“小家伙,選我,斗獸就選我?!?p> 楊凡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尋找著波動來源,只聽售賣員笑道:“原來是參加斗獸,兩位這邊請,這里都是用來斗獸的魂獸,六爪蠻熊,蝎尾獅??????”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
“價(jià)格多少?”陶寶樂問道。
“均價(jià)五十塊大魂石,這可是最優(yōu)惠的價(jià)格了,保證一戰(zhàn)成名,讓兩位賺的盆滿缽滿?!笔圪u員笑道。
楊凡眼角直跳,五十塊,要五十個(gè)月才能攢齊。
“小伙子,選我,選我不要錢!”
隨著走進(jìn),蒼老的聲音越發(fā)清晰,楊凡順著波動尋去,掃過那些價(jià)格昂貴,兇神惡煞的魂獸,在一處極不顯眼的角落里看到一只沒有毛的雞,正用一雙雞眼凝望著他,眼中滿是期待。
聲音再次傳來:“對,就是這里,選我,選我不要錢,保你贏比賽,還能賺錢?!?p> 楊凡難以置信,眼望著沒毛的雞在用獸語和他交流,其它的魂獸卻不能,知道是胸口外云珠在幫他翻譯,可還是好奇的多看上兩眼。
一只沒毛的雞,笑掉大牙也沒人信它會幫著贏了斗獸比賽,還能賺錢。
不過,能讓云珠產(chǎn)生波動的怕不是普通魂獸,但外表看來,真是讓人唏噓。
“快選我吧,選我就對了,必然是你最佳的選擇,保你不虧本。”禿毛雞在籠子里焦急的來回打轉(zhuǎn),不時(shí)拍動著沒毛的翅膀,雞脖中咕咕的叫著。
“便宜些的有嗎?”陶寶樂邊看邊說,瞧了眼售賣員。
不待售賣員說話,楊凡搶著道:“它多少魂石?”手指那頭焦躁的幾欲癲狂的禿毛雞。
“它?”
售賣員驚詫,臉龐都有些扭曲,怎會想到兩個(gè)從駱魂殿來的殿生竟如此窮,要買這只萬年沒人要的雞。
雖然這只雞沒人要,可是無毛的雞皮卻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也是古怪,幾次想宰了吃,卻殺不死,放生又覺可惜,真是雞肋。
聽聞楊凡說要買它,不得不宰上一把,至少把多年來吃進(jìn)去飼料錢賺回來。
眼睛一轉(zhuǎn),極是明亮,笑道:“這只雞賣相不好,但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交心的說兩塊大魂石,但我要提醒一句,買它參加斗獸比賽,怕是得不償失。”
楊凡有些肉疼,就這么個(gè)沒毛的雞竟要兩塊大魂石,這比駱魂殿還能宰人。
“兩塊不虧,我可比那些五十塊的強(qiáng)太多,選我絕對沒錯,是你最佳選擇?!毙睦?,禿毛雞的話顯得激動異常。
楊凡陰晴不定,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但他相信云珠的判斷。
陶寶樂摸了摸衣袋,望向猶豫中的楊凡,但見楊凡吐了口氣,做出了決定,從獸皮袋中拿出一塊大魂石,不好意思道:“我這里只有一塊?!?p> 售賣員剛想擺手,搖頭說話,陶寶樂插口道:“我這里也有一塊,加起來兩塊,夠了吧?!?p> 楊凡并未向陶寶樂開口,他也不知如何開口,生活在大山,衣食住行全由自己,哪向別人借過東西,更別說珍貴的魂石。
售賣員不給兩人講價(jià)的機(jī)會一把收了魂石,緊跟著將雞籠提了起來,送到了楊凡面前。
“一口價(jià),不二話。錢收了,雞給你?!蹦橗嬶@得無比輕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