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楚兮跟著他們一群人到了離亂葬崗不遠的林子里,讓他們找了干柴將柳兒的尸體火化了。
初始他們聽了一愣,在言楚兮的再三要求下,他們才不甘不愿的動起了手。
等將尸體火化完,言楚兮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罐子,將骨灰裝了進去,并密封了起來。
然后隨著他們?nèi)チ藖y葬崗,準(zhǔn)備找一個地方先暫時安葬了她先,等救出了她弟,再物歸原主。
還未到亂葬崗,一股讓人作嘔的腐臭味就飄了過來,待走的越近,那味道就越讓人作嘔。
等言楚兮和那幾個太監(jiān)去到那后,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一種頭皮發(fā)麻,拔腿想跑的沖動。
亂葬崗是在一個半山坡上,這里長年埋葬那些死掉的太監(jiān)宮女。
那里長滿了不知道已經(jīng)有多少歲的槐樹,棵棵壯碩的很,此時已經(jīng)是月上梢頭了,但是卻沒有半點月光能夠透過槐樹撒下來。
地上橫的豎的擺滿了尸體,有些衣著還是嶄新的,應(yīng)該是剛?cè)舆^來的,有些是開始腐爛的,應(yīng)該扔過來有段時間了,還有一些已經(jīng)沒有一死皮肉的白骨架子。應(yīng)該是死了很多年了。
而其中最惡心的莫過于扔過來死了幾天的那種,身上已經(jīng)爬滿了尸蟲,在她身上不停的蠕動著。
言楚兮只覺胃部翻江倒海,立刻蹲到一旁的地上嘔了起來,將中午吃的全嘔了干凈。
她是個有密集恐懼癥的人,而且那尸蟲爬滿身體的景觀簡直太酸爽了,讓她無法適應(yīng)。不止言楚兮,就連那兩個跟來的小太監(jiān)也被嚇的不輕,丟下火把,拔腿就跑了。
言楚兮喊都喊不住他們。無奈剛吐完的她撫了撫心口。她看了看手中的罐子,又看了看亂葬崗,搖搖頭,打算另外再找個地方安葬柳兒的骨灰。
她撿起火把準(zhǔn)備離開時,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南疆蠱術(shù)上有一種蠱叫蝕骨。中蠱者身上的骨頭會被蠱蟲迅速吞食干凈,但是卻不會咬到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而它的材料正是尸蟲。
言楚兮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強忍惡心,捏著鼻子,抓了些尸蟲回去試驗。
等她回到寢宮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門口并沒有站崗的宮女,她換了一身衣衫,將那收回來的尸蟲丟進了她培養(yǎng)蠱的藥罐里,就睡覺去了。
第二日她是被宮女喊醒的,她梳好妝,收拾了些東西就跟著皇后派來的宮女走了,走了一段路,宮女突然捂住腹部直呼疼。
言楚兮忙上前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可能是早上吃壞東西了,姑娘可否自行去娘娘宮殿了?”
言楚兮猶豫道:“可是,我不認識路”
“姑娘只管一直走,到第二個路口,右轉(zhuǎn)再一直走便是了?!?p> 言楚兮嘆了口氣,只能自己一個人按她說的走了去,到了第二個路口右轉(zhuǎn)一直走到盡頭后,她并沒有看到皇后的宮殿,而是看到立在她面前的是寫著‘訓(xùn)奴場’三個字的牌匾。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被騙了。她就知道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但她并沒有轉(zhuǎn)身就走,而是站在訓(xùn)奴場門口,想起劉燕清臨終所托之事,對于要不要救劉燕南的事有些猶豫不決。
劉燕南在她的原小說里是個苦逼男二的設(shè)定,也是最終的反派Boss。
如果她不救他,幾年后他依然會離開這里,但隨后他所遭受的苦難卻遠比訓(xùn)奴場里來的慘,這段經(jīng)歷在他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這也是后來會愛上女主,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走上絕路的一個原因。
這里算是劉燕南人生的轉(zhuǎn)折點,也是足以影響他一生命運的事情。
如果她救他,必然會改變劇情的走向,如果不救,她則算是對劉燕清食言了。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突覺后頸一疼,腦子嗡了下,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了。
等她在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大鐵籠里,她猛然抬頭望去,只見鐵籠的上方的墻壁上鑿出了大大小小的洞,不是很高,里面的人都要蜷縮著身體才行,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里面關(guān)押著各種各樣的人,有大人、老人、小孩。
大人和老人多數(shù)都是被抓進來的,身上被刻了字,入了奴籍,而孩子多數(shù)都是在牢里一生下來就被刻上了奴字的人。
他們一個個都帶著或好奇,或仇恨,或嘲弄的眼光看著她。
言楚兮卻不看這些人的眼光,她將目光看向最高處的觀眾席,那里坐著兩個女人。
蕭妃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東西,掩面嬌笑伸手指向擂臺:“姐姐,你瞅,那是誰?”
一旁正在悠閑品茶的皇后聞言,順著她的示意,看下去,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呀!那不是楚兮那丫頭嗎?她怎么在那呀?妹妹,快,去叫人將她帶出來,那可不是女孩子能去的地方?!?p> 蕭妃嗤笑一聲道:“姐姐真是說笑了,這訓(xùn)奴場有訓(xùn)奴場的規(guī)矩,凡是要入了訓(xùn)奴場擂臺的人,就是簽了生死狀的,要么打贏擂主活著離開,要么就死在擂臺上,這可是南楚自創(chuàng)國來就立下的規(guī)矩,就是陛下也不能說改就改的?!?p> “這般殘忍嗎?可……她還是個孩子啊!”皇后很是擔(dān)憂的看著下面的言楚兮
“既來之則安之,姐姐放寬心些就好了,這生死有命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這孩子能挺過來吧,阿彌陀佛!”說完雙手合十祈禱了一聲。
一旁的蕭妃看了,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卻是笑盈盈的奉承道:“姐姐真是心善,只是不知那丫頭有沒有沒那么大的福氣來承受姐姐祈禱了”
言楚兮見她們望了下來,立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的她眼淚都出來了,這才抽泣的哀求著上面的人
“娘娘,求求你救救兮兒,兮兒打不過他們的,兮兒會死在這里的。娘娘,求求你救救我。”
說完她覺得似乎還不夠真情實意,又朝著她們磕頭,她們站在上面,加上言楚兮磕的幅度很大,從她們那角度看來,言楚兮似乎磕的很用力,而只有言楚兮自己知道她不過是磕在了手背上,并沒有碰到地。
她這么做自然不是為了讓她們放她離開,因為她知道訓(xùn)奴場的擂臺的規(guī)矩,進來容易,出去難。
而能離開的方法只有一個,要打贏擂臺的擂主,她才能離開。
果然上面的人出聲道:“兮兒,不是本宮不想救你,只是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這訓(xùn)奴場有訓(xùn)奴場的規(guī)矩,本宮也是無能為力?!?p> 言楚兮聽到這,連忙抬起頭道:“兮兒知道,兮兒也不想皇后娘娘您為難,只求娘娘能讓兮兒自己選擇決斗的人”
“這自然是沒問題。但是只能選擂臺的奴才?!痹诨屎蠛褪掑磥?,不管言楚兮選了誰都只有死路一條,畢竟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十歲的女孩子可以贏,擂臺上的人各個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言楚兮一副感激涕零的抬起頭朝皇后磕頭道:“謝皇后娘娘恩典?!?p> “快起來吧!孩子?!被屎鬂M是心疼的出聲道,言楚兮聞言抽抽噎噎的爬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擦著眼淚,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言楚兮掃了一眼,一旁墻壁上掛著的擂臺名單,最后鎖定在了中間的一個名字――劉燕南。
她想過了,現(xiàn)在這個世界對她而言不是二次元的世界,而是三次元。
既然楚兮因為她已經(jīng)改變了命運,劇情也許不會再按原來的發(fā)展了,那么再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又如何?
言楚兮看著站在自己對面一臉陰沉的劉燕南,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雙眼卻難掩弒殺之意。
擂臺的裁判用木槌在銅鑼上‘哐當(dāng)’一聲敲下。
劉燕南便如發(fā)狂的狼一邊朝她撲來,她連忙后退數(shù)步,在劉燕南拳頭快打到她腦門時,她連忙將衣襟輕扯開,將脖子上的玉佩露出來,輕聲道了一句:“想見你姐,就跟我走!”
他一愣,言楚兮乘機將剛剛拔下的發(fā)釵,扎進了他的心臟稍偏的位置。
劉燕南瞪了她半晌,隨后雙眼合上,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的發(fā)生,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不光皇后和蕭妃有些不可置信。
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沒想到,一個小女娃居然這么輕易的就制服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怎么可能!”蕭妃氣的站了起來,聽到裁判反應(yīng)過來敲銅鑼宣布言楚兮贏了,立即黑著臉拂袖而去。
皇后則只是輕撤了下嘴角,感嘆了一句:“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像她父親了?!?p> 這話后來也不知是誰傳了出去,傳著傳著便成了,三王爺?shù)呐畠洪L大后也會像她父親那樣,賣國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