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嚴謹琛知道嚴子皓現在的想法,一定會說:這傻孩子,哪里得來的結論。
看著微白在收拾吉他,嚴子皓急忙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微白。”
其實微白早就看見了他,剛剛在唱歌的時候,她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卻與嚴子皓的叔叔四目相對,她有些慌亂的看向了別處,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些怕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見微白不理睬自己,嚴子皓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兩個月以來,幾乎每天都要上演這樣的情景,就連皮特都暗自搖頭,不知道這小伙子能堅持多久。
“微白,我?guī)阋娨粋€人?!眹雷羽├∥椎氖州p聲說道。
在嚴子皓觸碰到她的手的時候,微白有一瞬間的呆愣,只因為那掌心的溫度似曾相識,可隨即她就甩開了他的手,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微白知道嚴子皓要帶她見誰,按照往常她是不會搭理他的,可是就在剛剛要拒絕的瞬間,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點頭了。
嚴子皓剛要伸手去拿微白的吉他,想起上次的經歷便訕訕的縮回了手,這把吉他,微白不允許任何人動,碰一下也不行,聽皮特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微白背上吉他,跟在嚴子皓的身后走向了那個一直在打量自己的男人。
說道皮特,嚴子皓知道他肯定知道微白的過去,畢竟微白十三歲就開始在這里駐唱了,可惜他怎么問,皮特跟伍思斯一樣只說那是微白的隱私,微白不想說他也不會說??磥砦状_實是交到了兩個不錯的朋友。
“小叔,正式介紹一下,顧微白?!眹雷羽﹣淼絿乐旇〉拿媲埃瑢⑽捉榻B給他,然后看著微白指了指他身后的人說道:“微白,這是我小叔,你跟著我叫小叔好了?!?p> “你好?!蔽讻]有開口叫人,只是不冷不熱的打了個招呼,然后轉身就要離開。
嚴子皓看出微白的意思,急忙拉住她,“微白,坐下來聊一會唄?!闭Z氣有些請求的意味。
嚴謹琛并沒有在意微白的態(tài)度,整個人依舊是面無表情,這是常年做翻譯練就的,任何場合都是一副表情,讓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坐吧?!钡统燎仪謇涞穆曇魝鱽?,微白就像被蠱惑了一般,聽話的坐了下來,只是等到坐下的那一刻才發(fā)覺,自己竟然被這磁性的聲音所迷惑,微白不是顏控,可卻是個聲控。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不過這只是在嚴子皓看來,而對于顧微白與嚴謹琛來說,他倆倒是不覺得有任何的尷尬,只因為他們都是獨來獨往慣了的人。
嚴子皓左看看又看看,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打破這樣的僵局,而嚴謹琛偶爾喝一口酒,視線也沒離開過剛登臺演唱的新歌手。微白只是低著頭擺弄著膝蓋上的吉他套,兩個人像是約好了一般互不理睬,這可急壞了嚴子皓。他希望自己所喜歡的人能得到親人的認可。
過了一會,微白起身,沒有什么表情,語氣也很平淡,“我先走了?!?p> “我送你?!眹雷羽┮哺鹕怼?p> “不用,我自己可以。”微白依舊是平淡的語氣,有些疏離。
嚴子皓看著微白離去的背影,沒有再堅持,因為他知道,微白說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她不會假裝客氣。
嚴謹琛將他有些失望的神情看在眼里,可是依舊是不動聲色的說:“我們也回去吧。”在他看來,這完全是自己的侄子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女孩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微白離開霓裳并沒有回到她跟思斯的出租屋而是打車去了天堂,她到天堂的時間正是天堂每天最熱鬧的時候,搜尋了一圈并沒有看見思斯的身影,便尋了個角落坐下。
“來找思斯?”虹姐笑著走了過來。
“嗯?!蔽孜⑽⒌狞c了點頭。
“思斯在包間里,是個大客戶,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束呢,要不你跟我到休息間待一會吧。”虹姐熱絡的說道,要微白去休息間,一是思斯不一定什么時候能應酬完,二是微白太過扎眼,她可不希望有什么沖突發(fā)生,這里的客人她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好?!蔽纵p點了一下頭,便跟在虹姐的身后,雖然她已經早就對這種燈紅酒綠免疫了,可是她還是從心底里不喜歡這地方。
VIP包廂里,思斯悄悄的打量著身邊的男人,這就是虹姐說的大客戶,要她小心陪著,這男人看著最多不超過四十歲,一身精致筆挺的西裝,身材也保持的很好,沒有啤酒肚,長相也很英俊,舉手投足間透著成熟而儒雅,完全的成功人士,而且是那種很有涵養(yǎng)的成功人士。最讓思斯?jié)M意的是,他出手也夠大方,今晚她的小費頂平時一個月的了。
“嚴總,你看北辰那個項目……”說話的是華美建設的總經理,他一臉的討好,今天這個局也是他組的,目的是能與浩瀚成功簽了合同。
“張總,出來玩就是放松的,公事上班再說?!眹乐攲W四兩撥千斤的說道。
他這么一說,張總再也不好開口提公事了,心里雖然不樂意,可是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的說道:“嚴總說的對,我錯了,自罰一杯?!闭f完就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伍思斯又瞄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真是個狡詐的男人,不過也難得的是個君子,至少是比她接觸過的其他男人要君子的多了,他不會灌身邊女人的酒,也不會偷吃豆腐,仿佛他來這里就是為了喝酒,而伍思斯就是一個擺設。不過這樣思斯更樂得清閑,她可沒有其他陪酒小姐那樣的心思,總以為能傍一個大款離開這里,可是離開這里呢,她們這樣身份的人別人怎么可能真心對待,不過就是個玩物罷了。
自從決定做這一行的時候,伍思斯就想的很明白了,為了生存,她早就放下驕傲與尊嚴,同時也放棄了那虛無縹緲的愛情,因為她知道饑寒交迫的感覺,她嘗過走投無路的滋味。雖然她只有22歲,可是她的心早就已經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