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故事之前,我要念一段唐紫說的話,那是2015年她從衛(wèi)校畢業(yè)以后被她第四任男朋友劈腿時留下的至理名言,我覺得很好,引用一下。
“我一定要努力奮斗,你知道嗎,不是為了向世界證明我有多優(yōu)秀,而是希望有一天,我想愛的人必須無條件愛我,而我想弄死的人分分鐘就能被我擺平!”
唐紫說,她為了愛情糟蹋自己,她說她不會再那樣了,她要燙頭,要化妝,要糟蹋小哥哥,要做一個貽害人間的女色魔,她還說:“付小花,你不能向我學(xué)習(xí),你要去追求你的愛情!”
付小花是唐紫對我的昵稱,我叫付庭落,她說這個名字太“男生”,好像古代秀才才會起的名字,正巧那天我拿著一朵不知道是誰送來我辦公桌上的玫瑰花,于是她開始叫我付小花,叫的格外起勁,以致于身邊不太認(rèn)識我的人都以為那是我的大名。
我跟她,是在一家咖啡廳認(rèn)識,那會我大學(xué)剛剛畢業(yè),唐紫在那個咖啡廳做兼職,我被一個在BJ工作的師哥約出來,他說想見見我,順便看看能不能幫我找一份工作,我欣然答應(yīng),于是便在咖啡廳里上演了那一出我人生中極為尷尬的幾個瞬間之一。
那是我第一次去咖啡廳這種聽起來有些高大上的場所,坐在皮質(zhì)卡座上聽著有格調(diào)的美國民謠感覺渾身不自在,我不屬于這種地方,我甚至都不會點(diǎn)餐。師哥幫我點(diǎn)了一杯后來我再也沒喝過一次的“拿鐵”,是唐紫端上來的。
“你不知道,BJ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混…”唐紫把咖啡放下的時候沖我點(diǎn)頭笑了笑,我有些不知所措,因?yàn)楹孟裼洃浿袥]有人對我這樣客氣過,于是我也對她笑了笑,鬼知道我那個笑當(dāng)時有多尬,唐紫好像看出來些什么,也許是我的衣服太樸素,并不像其他座位上那些光鮮亮麗的女生一樣,我以為她看我有些可笑,我想這才正常。
“我在BJ待了兩年了…”師哥倒沒在意這些小細(xì)節(jié),還繼續(xù)說著:“你不知道,這地方是一個靠能力的地方,雖說寸土寸金吧,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被這兒接受,我這兩年還行,在我們公司熬到了一個中層的位置,說話還算有些分量,你如果愿意來我們公司,我可以幫你舉薦一下。”
那個時候的我對任何幫助我的人都心存感激,我就像個初生的羚羊,而身邊滿是張著血盆大口的獅子老虎,我很害怕面對社會,很需要一個人領(lǐng)路。我感覺這個師哥人不錯,而且我們在大學(xué)的時候他曾經(jīng)追過我一段時間,只是我感覺自己配不上人家,最后沒有同意。我當(dāng)時想,能留在BJ是最好的,我不想回家,家里什么都干不了,如果回去,這四年的大學(xué)就算白上了,于是我欣然同意,師哥很高興,說晚上帶我去見見他們領(lǐng)導(dǎo),彼此認(rèn)識一下,還說如果沒地方住,可以在他那里暫住幾天,我又偷偷在心里感激了他一次。
我不大喜歡喝咖啡,說實(shí)話,可能是我理解不了城里人的品味,可能是我著實(shí)太土,那一杯咖啡喝到最后的時候還剩下多半杯,我以為,我的BJ生活從明天開始就要正式啟航,誰料想唐紫姑娘把這條路從起點(diǎn)就給我掐斷了,著實(shí)厲害。
她出現(xiàn)的時候是我們起身要走的時候,我站起來時她走到我身邊,我以為她要過來收拾桌子,不成想她卻突然問到:“這人跟你什么關(guān)系???”
我和師哥都被問的一愣,我不知道她要干嘛,還是師哥先開口:“你誰???”
唐紫根本沒搭理她,只是繼續(xù)跟我說:“BJ不好待,別輕易相信別人,你以為他在幫你,說不定他在賣你?!?p> 這句話當(dāng)時聽起來著實(shí)有些讓人惱火,師哥提了好幾個音調(diào),整個咖啡廳的人都聽到了。
“你誰?。拷心銈兝习宄鰜?!”
我很怕事,拉住師哥說算了,別鬧。唐紫卻擺出一副鄙視的表情看著師哥,說:“我告訴你,你們這種衣冠禽獸我見得多了,你說你們也忍心,人一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呢?你良心呢?你也是爹生娘養(yǎng)的,我問你,這姑娘要是你妹妹,你還忍心這樣嗎?”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我根本不知道唐紫在說什么,只想快點(diǎn)走,我很受不了成為焦點(diǎn),剛要拉著師哥離開,卻被唐紫一把拽了過去,對我說:“你聽著,今天晚上你要跟他走了,你一輩子就毀了!”
“你是誰???你干嘛?這是我?guī)煾?,我們又不認(rèn)識,你怎么說這么難聽的話?!蔽矣行┘?。
唐紫仍然拽著我沒松手,只是對我?guī)煾缯f:“哎,那衣冠禽獸,你敢把手機(jī)拿出來給她看看你剛才的聊天記錄嗎?”
師哥被問的一愣神,唐紫又問:“敢嗎?!”接著沖我道:“你就傻吧,你這位師哥剛剛跟領(lǐng)導(dǎo)說帶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還是處女,問他們領(lǐng)導(dǎo)晚上有沒有興趣!你真的是,真的是被人家賣了還得替人家數(shù)錢!”隨后沖著師哥一揚(yáng)頭,活像一個街邊的地痞流氓,又道:“哎,禽獸,我說的對嗎?”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師哥,他的臉色很難看,沒有看我只是惡狠狠的望著唐紫,用手指了指她隨后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便倉惶的走出去了。我好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擊,噗通坐到椅子上腦子里渾渾噩噩的,我仍然不敢相信我剛剛還那么信任他,還在心里默默感激了他好幾次,我感覺自己太傻了。
“唐紫,你嘛呢?!”咖啡廳的老板在師哥走后急匆匆趕來,沖著圍觀的客人連連點(diǎn)頭致歉,隨后怒氣沖沖卻又沒敢大聲的對唐紫道:“你嘛呢?!人家的事跟你有毛關(guān)系?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告訴你,不想干就趕緊給我滾蛋!”
唐紫撇了撇嘴,完全沒把老板放在眼里的樣子,隨后懶洋洋道:“嗯,老娘就是不想干了,別跟我這大呼小叫的,抽你丫的信嗎?”
“我是不是給你丫…”老板的話沒說完,唐紫突然一把拽住他的領(lǐng)子,盯著他的眼睛聲音特平靜但很有震懾力:“別跟我你丫你丫的,老娘現(xiàn)在不是你員工,再跟我擺,我今兒晚上去你們家找你媳婦說我是你小三兒你信嗎?”
我一度特別崇拜唐紫,幾乎到了信仰她的地步,我覺得她活的特真,完全照著自己的想法來,誰也不慣著,誰也不好使,我說她,你放在古代應(yīng)該是花木蘭那種類型的女生,她說別逗了,我充其量就是一不接客的窯姐,思想覺悟還到不了保家衛(wèi)國那一塊。
這就是我們的初識,唐紫用她的工作救下了我,從那天起,比她大兩歲的我成了她的小弟,我信她,甚至于到了后來我除了她誰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