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從表彰大會之后,有不少女生一下課就跑來問我題。
一向善為人師的我,自然是來者不拒。
她們的問題千奇百怪,我一時招架不過來,陳默也好心幫著解答。
因為一道數(shù)學(xué)題,我倆爭了起來。
孫怡后知后覺自己成了引爆炸彈的火苗,她在我倆劍拔弩張的對質(zhì)中,迅速抽身:“那個,我還是去問老師吧!”
而我倆異口同聲:“我陪你去!”
就這樣,我們?nèi)齻€人一起來到“香飄飄公主”的辦公室。最后,竟然是我敗下陣來。
“香飄飄公主”對我說:“這道題錯的很典型,很好?!?p> “好你個溜溜球??!”我心里腹誹道。
我的心情一下郁悶了,再有人問題我全都推給了陳默。
我找來許多同一類型的題,死磕到底。
不知道為什么,老師總喜歡拖堂。尤其是郝紅梅,她恨不得用一節(jié)課的時間,把三年所有的知識都復(fù)習(xí)完。
下課鈴都已經(jīng)響了好久了,她還是賴在講臺上不走:“在等一分鐘,把這道題講完就下課!”
就這樣,我們等了好幾個一分鐘,才總算下了課。可還沒起身,上課鈴就又響了,等了十分鐘,“香飄飄公主”才進(jìn)了教室。
“不好意思,我剛走錯班了!我就說一進(jìn)門里邊的學(xué)生都看著眼生呢!”“香飄飄公主”抱歉地笑了笑說道。
“香飄飄公主”是我見過神經(jīng)最大條的老師,沒有之一。
下課鈴響了后她同樣要拖堂,不過她似乎很占理:“因為咱少上了十分鐘,那就占用一下大家課間的時間,把這點兒題講完?!?p> 就這樣,我們連軸轉(zhuǎn)了兩節(jié)課。
憋得高明一等“香飄飄公主”離開,就往廁所跑去。
因為十一月的天氣漸漸轉(zhuǎn)冷,平均氣溫也只有十幾度,所以誰都不愿動彈。為了躲避課間操,不少女生裝病告假。
岳靚接了滿滿一瓶熱水,揣在懷里。
“岳靚,你這是要坐月子嗎?”同桌李俊鋒問道。
毓靈莫名的被踩中了笑點,她前仰后合的笑個不停。
聽到毓靈的魔音,李俊鋒撒腿就往最后一排跑去。
李俊鋒翹著二郎腿,推了下眼鏡,感慨道:“我去,每次聽她笑,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太……太瘆人了!”
毓靈笑夠了之后,對最后一排的李俊鋒撒嬌道:“李俊鋒,你快回來!”
“不,我坐最后一排挺好!至少不會得心……心臟病?!崩羁′h死活不回去。
“我怎么攤上這么個同桌,悲哀啊?!崩羁′h仰天長嘆。
“對了,要跑操了!”李俊鋒突然想起來,大家也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往操場跑去。
跑完操回來,第三節(jié)語文課。林靜嘉提起詩朗誦比賽的事兒。
這高三詩朗誦比賽,是學(xué)校的傳統(tǒng)。目的是為了發(fā)掘同學(xué)們自己的藝術(shù)天賦,好在填志愿的時候多一條出路。
據(jù)我所知學(xué)校好像并沒有藝術(shù)生,不過前年,也就是我們剛上高一的時候,詩朗誦比賽的第一名蕭不凡考上了中國傳媒大學(xué)播音與主持專業(yè)。
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勁兒想要爭詩朗誦比賽的第一名——好像只要得了第一就能上傳媒大學(xué)似的。。。
我有時候?qū)W的心煩,就盯著墻上高考倒計時的牌子,心想:“為什么還不快點高考,再這么學(xué)下去,我會憋瘋的!”
于是我腦子一熱,報了詩朗誦比賽的名。
數(shù)學(xué)晚自習(xí),靠門口最后一排的燈管突然滅了,滅掉的同時還零星的帶了點火花。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苯栒f道。同學(xué)們也紛紛議論。
“我看你們也是太無聊了,燈滅了這種小事也能引起你們的好奇,真是的,都好好看黑板?!薄跋泔h飄公主”及時制止住了一陣騷動。
果然,學(xué)校又出了幺蛾子。
第二天中午學(xué)校通知:星期五下午兩點開家長會,同時在大禮堂舉行高三詩朗誦比賽。
“這是不能讓我們好好參加比賽的節(jié)奏呀!”是啊,一邊比著賽一邊擔(dān)心著家長會,學(xué)校玩兒的夠刺激的。
“你好像很期待呀!”陳默問道。
“當(dāng)然了,小爺玩兒的就是心跳!”我嘴角上揚,說道。
不過家長會真的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至少對于我而言。
“你們猜我看見誰了?”苗唐問道。
“誰呀?”江鶘問道。
“語文老師的兒子。”苗唐說到。
“高一語文老師?她兒子不是比咱們大一屆嗎?”江鶘問道。
“之前是比咱們大一屆,不過現(xiàn)在跟咱們一屆了!”苗唐說到
“為什么?”高明問道。
“笨吶。肯定是因為復(fù)讀了!現(xiàn)在跟咱們一屆?!倍∠嬲f道。
前面幾個人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陳默偶然間又拿出了我之前給她的方程式。
“這個,你還沒解出來嗎?”我問道。
“我一定會解出來的!你瞧著吧!”陳默說道。
中午,李俊鋒端了一桶泡面到最后一排來吃,他吃面的聲音特別大。
不知道為什么,大家特別喜歡往我們最后一排跑——不論是抄作業(yè)、講題、背課文、打游戲甚至是吃午飯。。。
最近,李俊鋒的曝光率特別的高。
大家都說李俊鋒就像是剛從醬缸里撈出來似的——黑的那叫一個勻乎。
李俊鋒剛坐回座位,丁湘大聲地說道:“李俊鋒,你挖煤去了嗎?怎么一天比一天黑?”
“黑怎么了?一看你就……就是個‘膚……膚淺’的人!”李俊鋒說話有點兒結(jié)巴。
毓靈忍不住“仰天長笑”,李俊鋒一個沒坐穩(wěn)摔在了地上。
“我服……服了,毓靈,下……下回你笑之前能先跟我打聲招呼嗎?我一……一定跑出十萬八千里,跟你做同桌真是太……太折磨了!”李俊鋒扶了下眼鏡,雙手合十,作揖說到。
聽著毓靈的笑,全班幾乎都被帶動了,大家似乎都被點了笑穴,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姚菲菲咯咯咯的笑著,李俊鋒一下飆起了陜西方言:“菲菲,你咯咯個沒完,這是在老母雞下蛋呢?”
李俊鋒頓了一下,說到:“而且下完蛋還要‘飛飛’,你干脆以后就叫‘要飛飛’得了?!?p> 姚菲菲沖他后背猛的打了幾巴掌。
李俊鋒撂下一句“好……好男不跟女斗”,徑直出去了。
陳默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她咳嗽了好幾下。
我?guī)退牧伺暮蟊常缓蠖谒龑W(xué)習(xí)。
隨后我約上高明下去打籃球。
丁湘下樓買了包辣條回來,正坐在座位上吃的津津有味,剛進(jìn)門的李俊鋒徑直走到丁湘面前,用陜西方言說到:“讓我也嘗一下!”
說著,李俊鋒很自覺的從丁湘那兒拿起根辣條放在嘴里嚼了起來。
“‘日你仙人板板’,老子讓你吃了嗎?自覺的很!”丁湘也飚起四川方言。
“小氣鬼,還你!”李俊鋒將咬了一半兒的辣條遞給丁湘。
“你真是個二桿子,算嘍!老子不要了?!倍∠嬲f道。
“還‘老子’,我看你的確挺老的!”李俊鋒說到。
“李俊鋒!”丁湘一拍桌子,準(zhǔn)備追著他打。
李俊鋒一路小跑,到操場上來打籃球。不過,他上籃的動作有些滑稽,高明很不厚道的笑了。
打了20分鐘,李俊鋒便大汗淋漓。
周俊豪同學(xué)卻在籃球場外的行道樹下做著題。
下午大課間,大家都學(xué)累了。毓靈趴在桌子上,前桌墨子軒手機(jī)里放著湯姆貓給毓靈看。
毓靈一下來了興致,她不停地?fù)]動著兩只“小爪子”去叨湯姆貓,墨子軒在一旁呵呵地傻笑:“你怎么這么可愛呢?”
李俊鋒用手機(jī)攝像錄下了這一切。
“哎呀,你別拍了!”毓靈撒嬌道,她用手去捂鏡頭。
李俊鋒卻鍥而不舍,一直錄著。
我也逗著陳默,她卻“百毒不侵”,仍是很專心地在指導(dǎo)我的作文。
“你就不能多打幾分兒嗎?怎么說這也是我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文章?!蔽亦絺€嘴,沖她眨著眼,問道。
“你這哪兒是文章,頂多就是流水賬?!标惸f道。
“多給幾分兒嘛!”我搖著她的辮子。
“不許耍賴,不然這篇作文重寫!”陳默打掉我不安分的手,堅決地威脅到。
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同窗之情,原來是這世上最純真最溫暖的感情。
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有人陪你瘋陪你鬧,沖你撒嬌沖你笑,從來不需要提醒也從來不會忘掉,只是一句“有你在真好”,便可以春暖花開艷陽高照。
十七歲的我們帶著簡單的快樂和夢想的感動在青春的藍(lán)天下展翅飛翔。
“詩朗誦,你準(zhǔn)備讀什么?”陳默問道。
“葉芝的《當(dāng)你老了》?!蔽颐摽诙?。
“當(dāng)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陳默接過我手中的《葉芝詩選》,讀了起來。
“沒想到你還挺會選詩的啊!”陳默連連贊許。
“張揚,這是一模成績單,班頭讓你去復(fù)印,每人一份。”韓旭說道。
“陳默,考得不錯,并列第二!很好!”我像領(lǐng)導(dǎo)講話似的說道。
“切,你這口氣,就好像在夸一個傻子終于會算一加一了似的!”陳默翻了下白眼說道,她在我走之后,繼續(xù)整理著錯題本。
我剛出了教室的門,就和施展迎面相撞。
我倆都趔趄著向后倒了幾步。施展二話沒說從前門進(jìn)了教室。
鐘晴走后,原本的副課代表梁冰就自動轉(zhuǎn)正成了新的英語課代表。
梁冰個頭嬌小,帶了個粉色框的眼鏡,走路還一扭一扭的。
要數(shù)最別扭的,還是她說話的聲音和腔調(diào)真的是嗲的讓人受不了,聽她說話不超過兩句我雞皮疙瘩就掉一地。
梁冰柔聲細(xì)語的,總感覺像是撒嬌。
而且她的眼睛斜視的厲害,每次她跟我說話,我都以為她是在沖我旁邊的人說——要多別扭有多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