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站在各自房屋的外面,一隊頭戴銅帽,手持鋼槍的軍士從街角走過來,胸前的衣服上繡著一個大大的“巡”字。
他們是東兆城的巡邏隊,而領頭的那位身材高大,臉上嵌著一道斜疤,從鼻梁延伸到腮幫。
領頭者名為蘭淏,現(xiàn)在是東兆城的副城尉,愛民如子,每次巡邏都親自帶著巡邏隊巡查,現(xiàn)任城尉已年近六旬,用不了多久,城尉的位子就會變成蘭淏的,他之所以如此受上級重視、百姓愛戴,是因為他五年前親自逮捕了自己的父親,當時五惡人之首的蘭戰(zhàn)堂,為百姓除了大害,他也從一個小小的隊長,五年時間升到副城尉。
從另一條街過來的巡邏隊停在了蘭淏面前。
“換崗了,蘇隊長?!碧m淏把右臂舉起來,向下一劈,貼到了右腿上,對面的蘇隊長也是同樣的動作,這是陽洲上通用的軍禮。
“您去休息吧,這一班崗我會帶好的?!?p> 蘭淏脫下巡邏隊的服飾,把鋼槍交給了身旁的士兵,正準備舒緩一下筋骨,從旁邊八仙樓出來一個跑堂的,一身淺藍布衣,肩上搭著白毛巾。
“蘭大人,樓上有位大人候著您呢?!迸芴玫倪@位,聲音中就透著一股下等人的語氣。
“哪位大人?”
跑堂的湊到蘭淏耳邊:“是城仆許大人,等了好一會兒了?!?p> “我和他不太熟啊,我們換崗地點天天換,他怎么知道今天我在這兒換?!碧m淏嘟囔著,跟著跑堂的上了八仙樓。
八仙樓是除了正化樓之外,東兆城最大的酒樓,現(xiàn)在正化樓被許熾崛燒了,八仙樓就成了最大的酒樓了,而且它不屬于任何一個勢力,一直保持中立。
走上非??季康拈緲翘?,二人上到了三樓,因為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鐘,在這兒的客人也很少有吃飯的,都是在此喝茶論事。
雅間·真,這里算是雅間里最小的一間了,里面擺著一張木桌,旁邊坐著面無表情的許熾崛,跑堂的把蘭淏帶進來就關門出去了。
木桌上擺著一個茶壺,三個紫砂杯里都倒了茶水。
“許大人今日怎么有雅興請下官喝茶?”蘭淏是副城尉,主管城防和治安,而許熾崛是城仆,主管禮儀,雖然沒有實權,但是仍然比蘭淏要大一級。
“為了一件家事?!痹S熾崛把紫砂杯推到蘭淏身前,后者拿起來飲了一口,茶已經(jīng)涼了,果然等了挺長時間了。
“這還多了一個杯子,莫非大人另有客人未到?”
許熾崛聞言,還是面無表情,把他自己面前的茶一飲而盡,又拿起剩下的那個紫砂杯,把茶倒到了地上。
“大人這是何意???”
“昨天晚上,賊人闖進我的家中,殺害了我的愛妾,這杯茶,是為了她倒的?!?p> 蘭淏拍案而起:“大膽,是哪個賊人敢闖到許大人家中殺人!”
“你先坐下,坐下說,那個賊人,我都沒有看到他長得什么樣子,就讓他跑了,但男子漢大丈夫,我的妾室都保護不了,我還有什么顏面存活于世間?”
“大人,不用說了,我立馬派人在城里搜尋這個賊人,一定幫您報仇雪恨?!?p> “好,越快越好,麻煩你了?!?p> 蘭淏出了八仙樓,越想這件事越不對勁,他白閻羅許熾崛在東兆城是何等的勢力,還有官員皇族的身份,他自己去派人找這個賊人豈不來的更快,何必再通過他蘭淏找人,或者是他知道這個賊人是誰派過來,不敢和對方硬碰。
“蘭大人……”一名穿著灰布衣的老乞丐顫顫巍巍地走到蘭淏面前,他披散著頭發(fā),整個口腔中只剩下下面一顆牙齒。
“有蘭大人在,這東兆城,連小偷都不敢出門行竊,山賊……”老乞丐還沒說完,蘭淏就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錠,放到了老乞丐缺了口的碗里。
老乞丐立馬伏在地上:“謝蘭大人天恩,小人沒齒難忘!”
蘭淏回到府里,從正廳走到后面的暗室,一個用黑紗遮住面龐的男子已經(jīng)站在那里等著他。
“剛才許熾崛找我,讓我?guī)退页鰵⒑λ℃膬词帧!?p> “許熾崛么,他是我們計劃中的障礙,不可能拉攏過來的人,你答應他了嗎?”
“我答應他了?!?p> “答應了也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調動軍隊,完成計劃,現(xiàn)在的局勢就是,你的弟弟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你又掌握了城中的常備軍,最大的敵人就是花斑蝮和獨翅雁,他們兩個是決對和我們蘭家敵對的,至于兩面鬼和過木鴉,我許以重金,他們也會站在我們這邊,那兩個人雖然殘暴,但是非常講誠信,只要錢財足夠,就能買來他們的忠誠?!蹦侨藢⒑诩喨∠?,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和蘭淏的長相有幾分相像?!拔页龃擞嫴撸[忍五年,現(xiàn)在終于要到收獲成果的時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