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驍說完“跟我來”就往樓下走,修長的身材,挺拔又隨意的走姿,走在無人的別墅走廊,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秦驍走到樓梯口回頭看了眼,蘇夕并未動,還杵在那兒,眼里流轉(zhuǎn)著懷疑的光芒。
“怎么?”秦驍?shù)哪樤诎堤?,看不清什么表情,但蘇夕能確定秦驍肯定在嘲笑自己:“怕我吃了你不成?”
蘇夕咽了口口水,跟了上去。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走至一樓客廳,此時已經(jīng)很晚,工作人員都布置好了,收工回酒店了,空蕩蕩的客廳里只有他們兩人,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秦驍走進衛(wèi)生間,示意蘇夕一起進來,這別墅的衛(wèi)生間是挺大的,醫(yī)藥箱就在這里。
秦驍翻出醫(yī)藥箱,邊從里面找一些藥物,邊對蘇夕說道:“剛才,對不起?!?p> 秦驍這一句對不起說出去,結(jié)果就像扔進流沙里的石子,一點回應(yīng)都沒有,不由得抬頭看去,蘇夕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雙手垂在身側(cè),怔怔地看著自己,眼眶有些紅,委屈地撅著嘴。
本來和秦驍這種莫名其妙的對峙都成了日常,這會兒他卻主動道了歉,仿佛心底某個本就不堅實的放線被觸及,蘇夕嘴角還在抽痛著,心里卻比剛才柔軟濕潤了。
蘇夕見秦驍抬頭看她,便收起小表情,看向別處,嘟噥了一句:“前面不說,現(xiàn)在說?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碧K夕聲音不高,倒像是自言自語,語氣透著一股子小委屈,說完走到秦驍身邊,從他手里拿過紅藥水。
秦驍定定地看了蘇夕兩秒,無奈搖了搖頭道,頗為自嘲的來了句:“貓哭耗子假慈悲?”秦驍輕笑出聲:“那你就當(dāng)我貓哭耗子假慈悲,至少我是貓,你是耗子,我不吃虧?!?p> 蘇夕嘴巴張成一個o型,也是沒想到秦驍腦子轉(zhuǎn)得這么快,剛溫情了兩秒,現(xiàn)在是“全部垮掉”。蘇夕最后嘴里還是沒嘣出一個字,只能閉上嘴,打開紅藥水瓶子。
蘇夕往藥箱里翻找了一番,也沒翻到棉簽,咬著唇讓自己埋沒在窘迫里,秦驍不失時機得將一根棉簽遞給她:“你是不是在找這個?!?p> 蘇夕抬眼看著秦驍,想說什么卻還是憋了回去,只給秦驍一個乖乖的點頭。蘇夕接過棉簽,沾著紅藥水就往臉上戳,一戳就戳出一顆媒婆痣,血紅的紅點鑲在唇上鼻側(cè),那樣子看著很是滑稽。
秦驍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抿著唇忍著笑。蘇夕看秦驍笑得憋屈,倒有些莫明,轉(zhuǎn)身照了眼洗手臺上的鏡子,自己的臉色就刷得青一陣紅一陣,趕緊伸手拿紙巾擦,這紅藥水又不是口紅,哪那么容易擦,這越擦面積越大,整一個皮膚病風(fēng)疹塊的樣子。
拿紙巾蘸了水也擦不掉,蘇夕這下真的是有點急了,都顧不上嘴角還在滲血的傷口。雖說這自己只是個經(jīng)紀(jì)人,不需要拋頭露臉的,但臉上一灘紅印,跟胎記一樣,豈不是短暫性毀容,那印子還越發(fā)越大。
正在蘇夕一籌莫展急火攻心的時候,秦驍拉住了她的手:“別擦了,越擦越丑。”
蘇夕本來就又疼又窘得,不知如何是好,說不后悔跟秦驍賭氣是假的,但被秦驍這句“丑”真是戳到了,被一個摯愛了五年的愛豆先罵“蠢”,再說“丑”,蘇夕這待遇,恐怕粉圈里也第一份了,也不管秦驍說的此“丑”非彼“丑”,總之著丑是讓蘇夕心里“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可蘇夕沒想到,這說她丑的人,此刻正拿了個棉球,蘸了些75%的醫(yī)用酒精,專注而認(rèn)真的樣子。秦驍?shù)氖质菢O好看的,蘇夕還記得自己電腦里還有個專門放秦驍手部截圖的文件夾。而現(xiàn)在,這雙修長的手真真切切的在蘇夕面前,恍惚間都有想要把這手握緊的沖動。
“別動?!鼻仳斅曇舻统炼鴾厝幔⒐?,一手托著蘇夕的腦袋,一手用酒精棉替蘇夕擦拭紅藥水的痕跡。蘇夕都不記得秦驍什么時候把手放在自己腦后的,反正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輕柔而耐心地幫自己擦印子,蘇夕的視線正好可以看見秦驍微垂的眼皮和濃長的睫毛,“睫毛精秦驍”真是名不虛傳的,靠的如此之近,連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都清晰可聞,一切就像在夢里那么不真實。
秦驍?shù)氖譂駶櫸?,擦過蘇夕臉頰只感覺柔柔的沒有一點紋理。蘇夕緊張得連呼吸都謹(jǐn)小慎微。
是啊,蘇夕在秦驍面前可不就是一只束手就擒的小白鼠么?秦驍給她一點甜頭,她就丟盔卸甲了,有時候蘇夕覺得自己和外面那群蹲酒店蹲現(xiàn)場的站姐沒什么區(qū)別,面對秦驍,一樣都招架不住。
衛(wèi)生間里安靜得有點過分,二樓狼人殺的嬉笑聲清晰可聞,時間也像進入另一個空間般被拉長。
在經(jīng)過不知道多久,可能也就半分鐘時間,但在蘇夕眼里,就像幾個小時后,秦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淡一點兒了,酒精總比清水好用點兒?!?p> “所以……你剛才用酒精給我擦臉?”平日里用護膚品都選無添加無酒精的蘇夕,此刻有種臉快爛掉的錯覺。
代言多了,秦驍對護膚品還是多少懂一點,見蘇夕這皺眉的樣子,只好安慰道:“要臉還是要……嗯……要臉?”
“什么?”秦驍?shù)倪@句蘇夕真的沒懂。
秦驍也懶得解釋,又拿了根棉簽,蘸了點紅藥水,扳著蘇夕下巴:“我現(xiàn)在給你上藥,你別動,再來一次我可就不負(fù)責(zé)了?!?p> 聽見“負(fù)責(zé)”兩字,蘇夕心猿意馬了一下后,胡亂的心思又騎著馬兜了回來,心里想著:“你倒是負(fù)責(zé)呀!”可說出口的是:“誰要你負(fù)責(zé)了?!?p> 女人有時候就是口是心非,心都不知道許配給秦驍多少次了,嘴上卻還死犟。
秦驍聽完只是冷哼了一下,手可是比方才重了不少,稍微使了一點力,一戳就把蘇夕得傷口給戳得絲絲抽痛。秦驍聽見蘇夕“嘶”,自己心里也抽了下,這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很不好受。內(nèi)疚感就蹭蹭蹭得爬上來:“弄疼你了?”
“嗯……”
“那我輕點兒?!?p> “嗯?!?p> 近距離獨享秦驍?shù)臏厝?,蘇夕的唇角真的是忍不住的上揚,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的表情就跟少女懷春似的,實際上就是少女懷春,如果可以,蘇夕倒是想一直這么讓秦驍幫自己上藥。
“你笑什么?”秦驍已經(jīng)上好了藥,開始收拾醫(yī)藥箱。
“我…?嗯?沒有……哪里有笑?”蘇夕眼睛連眨了七八下才把表情收斂住了。
“走吧,再不上去他們要說怪話了?!?p> 怪話?難不成還能傳秦驍和自己有一腿?那真是個大烏龍,即使此刻,蘇夕任然不覺得秦驍會是自己的對象,畢竟他那么可望而不可及,追他的女生,粉絲不說,就娛樂圈的女明星都要排個s型,輪到自己,估計是下下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