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生來到姜曼身邊,咧著嘴笑了笑,全然不顧此時緊張的形勢。姜曼將吳月生從上到下好好查看了一番,長舒一口氣,而后看向龍王,欲言又止。此時吳月生輕輕站到姜曼身前,示意她安心。
吳月生踏出一步正欲開口詢問,龍王率先開口道:“二位若是有事可以再等等,到了合適的時機(jī),本王自會告訴你們?!?p> 龍王并未給吳月生說話的機(jī)會,走近花上苑按了按他的肩頭,便立刻消失在原地。
姜曼急道:“我姐姐呢?”她從吳月生身后探出身怒視花上苑再問道:“我姐姐姜姝,她人呢?”
花上苑看著姜曼意外有耐心道:“你放心,你姐姐過得很好,不過既然龍王現(xiàn)在不想告訴你,此時我也不會告訴你。”
姜曼怒道:“你們蠱惑了我姐姐,你們都不是好人!”
花上苑皺著眉頭道:“我確實不是好人,但你姐姐是自愿加入龍凰教?;蛟S你可以叫那個家伙和我再打一架,贏了我就告訴你。”
姜曼咬了咬嘴唇,兩只大眼睛楚楚可憐。
吳月生開口道:“好,我跟你打。”
姜曼搖頭道:“我跟他打?!?p> 花上苑轉(zhuǎn)過身打發(fā)八卦門門人,傳來悠悠之聲:“小丫頭,你不是我對手。況且我只要他跟我打?!?p> 姜曼抿著嘴,兩只手死死地捏在一起,吳月生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指,她才平靜下來。
吳月生安慰道:“算了,龍凰教看來會一直在此,有的是機(jī)會。我們先離開這里,我感覺有麻煩要來了?!?p> 姜曼委屈地看著吳月生,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呂當(dāng)興恰逢時機(jī)地湊上來道:“兩位,快走吧,再不走吳兄會很麻煩?!?p> 吳月生凝視著呂當(dāng)興道:“道長難道就不感興趣?”
呂當(dāng)興笑道:“當(dāng)然感興趣啊,從你用武當(dāng)功法的時候就感興趣,那時候只是有興趣,而現(xiàn)在就更感興趣了。不過你放心,小道是正宗的武當(dāng)山正經(jīng)道士。不會用旁門左道的手段,嘿嘿嘿?!?p> 吳月生懷疑地看著他道:“看來道長也不簡單啊?!?p> 呂當(dāng)興貼著吳月生耳朵小聲道:“你認(rèn)了我武當(dāng)哪位當(dāng)師傅?。客低蹈嬖V我?!?p> 吳月生道:“師傅并未向我透露過是何門派?!?p> 呂當(dāng)興無奈道:“那好吧。二位快些走吧。”
吳月生與姜曼相視一眼,呂當(dāng)興走在前引路,三人很快離開了擂臺。
擂臺周圍被疏散的人聚在一起討論:“我相信四家之人很快要趕來豫章城了?!?p> “原先以為只是有幸看到青蓮印,想不到還能看到其他三印,更別說三家之人很快在江湖中露面了。”
“這次大會果然不簡單啊?!?p> “你不覺得龍王保下這小子很不對勁嗎?”
“你是說龍凰教跟他有關(guān)系?他是龍凰教之人?不可能啊,龍凰教參賽的三人不正是眼前的花上苑,林塵,喻昌嗎?況且花上苑和他打的明顯上頭了。”
“難道是龍王想要拉攏他?龍凰教能從四家手里保下他嗎?”
“難說……”
……
這邊緊急的戰(zhàn)況剛解除,另一邊還在激烈的比試。
蘇源借助速度優(yōu)勢不停地騷擾空戒,雖然仍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逼得空戒的活動范圍變得越來越小。
空戒由衷感嘆道:“蘇施主的對戰(zhàn)經(jīng)驗很豐富啊,很清楚與小僧的比試是勝而不是生死,將小僧的活動范圍越打越小,利用速度牽制我的反擊。稍一失誤就可能被逼下擂臺啊。”
蘇源飛快地繞著空戒奔跑,聲音從風(fēng)中傳來:“雖然無法破除你的防御,但是你疲于防御無法對我反擊,我只需一點耐心,就能讓你掉下擂臺?!?p> 蘇源雙手?jǐn)[在身后,拉動著周圍的空氣,風(fēng)越來越躁,隨著越來越快地速度,拉扯出了一道小小龍卷,龍卷慢慢變大,將空戒包圍在中心。
空戒長念一聲佛號,雙腿盤膝,竟坐在地上。左手托著右手,右手拇指扣在掌心,嘴中吐出晦澀難懂的金剛經(jīng)。
忽而大喝一聲,雙掌托于頭頂,整個人仿佛釘在地面之上,猶如一尊金佛托住搖搖欲墜的天空。
任龍卷大作,他紋絲不動。
蘇源在外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況,雙眼閃動著詫異的光芒,若是有人看到一定更為吃驚,空戒暴露在外面的皮膚都綻放著肉眼可見的金光。
這就是金身羅漢。
趁著龍卷糾纏著空戒,蘇源望著空戒陷入了沉思。
本來這場比試蘇源就感覺到空戒并無取勝之心,望著巨大殺傷力的龍卷在瘦弱的空戒身邊竟然造成不了一絲傷害,他似有感悟。
他想起力大無窮的關(guān)飛輸給吳月生之時,吳月生也并未使用壓倒性的力量。
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青蓮印記,還是一如出發(fā)時的樣子沒有任何長進(jìn)。
或許是自己使用的方法有問題。
他左手用力一凝,手中出現(xiàn)一如吳月生之前施放的青蓮,托于手中,猛地一下打入龍卷之中。
整個龍卷中青蓮之力更為濃郁,隨蘇源心意瘋狂地在空戒身邊嘶吼,想要把他卷入其中。
可隨著空戒誦讀金剛經(jīng)的聲音越來越快,龍卷中心變得越來越大,蘇源打入再多力量也無濟(jì)于事。
隨著空戒大喝一聲,龍卷便消散全無,他慢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雙手合十再次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道:“蘇施主,繼續(xù)吧。”
如一尊剛救世濟(jì)民的仙佛,綻放著神圣的光芒。
空戒臉上依然笑意不改,整個人金光閃閃,兩只眼睛中黑色的瞳孔顯得如黑夜的天空一般深邃。牢牢盯著蘇源,似乎刺進(jìn)了蘇源心間。心底泛起一陣恐懼感。
他是佛是魔?我是正是邪?蘇源不禁對自己產(chǎn)生質(zhì)問,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呆在原地毫無動作。
“阿彌陀佛。”空戒的聲音如漆黑中的一縷光芒,照射進(jìn)了蘇源心扉。
蘇源拍了拍腦袋,醒了過來:“好手段?!?p> 空戒依舊古井不波好脾氣道:“小僧仍在修行路上,不過漫漫長路上一只螞蟻罷了。”
蘇源忽然想起一句話。
‘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真的只是不自量力嗎?
面對剛才那般威力的龍卷,空戒根本就未曾恐懼,如果只是一只螞蟻不知被撕裂了多少次了。
況且一只螞蟻走在路上,何時是個頭啊,路的盡頭又真是螞蟻的路嗎?
空戒忽然開解道:“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不過蚍蜉撼樹,可敬。蚍蜉撼樹,通天。”
言畢空戒抬頭望著天空,長長嘆了一口氣。
蘇源瞳孔微縮,恭敬道:“多謝大師!”
他伸出一只手,舉過頭頂,手中再次聚起一朵青蓮。
誰不是天地之間一只螞蟻?誰都可以是,誰都可以不是。
蘇源鏗鏘有聲道:“青蓮印一會大金剛?!?p> 這一次手背之上的青蓮印記清晰地顯出了一朵青蓮,幼小稚嫩卻格外逼真。
“阿彌陀佛。”空戒再念一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