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斜栽歪垮的坐著,吊了郎當?shù)模骸斑相?!幾天不見,對我還真是如隔三秋??!盯了這么大半天,看我臉上開花了沒?”
說完,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擱在桌子上的腳,特認真的問:“默五,不,莫名……”
還沒說完,就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莫名?哈哈,好名字!莫名其妙,哈哈!我說莫名啊,你那新主子身邊有沒有叫其妙的???哈哈哈哈……”
莫名黑著臉:“陳頭!你好歹有個長官樣兒,行不行?”
陳峰哈哈聲不斷,皮皮的回:“我可不是你的陳頭嘍!你不是另起爐灶了么?怎么還好意思向舊主子討人?”
莫名的口舌意外利索:“是舊主子非要給的。我家主子說了,愛給就愛要,不要是傻冒!”
陳峰被噎得哏兒了下,接著爆發(fā)出更大的哈哈哈,夾雜著大贊“不要是傻冒”論。
直嚷嚷著定要去見識一下莫名的新主子。
莫名根本不想搭理他。
除了內(nèi)部人,誰都不會相信,端肅冷峻的成王身邊最大的暗衛(wèi)頭領,竟然是這副德行。
陳峰笑夠了,一收頑態(tài),公事公辦的:“說吧!這次要影衛(wèi)還是默衛(wèi)?”
莫名:“都不是,兩個梅衛(wèi)?!?p> 陳峰有點炸:“老子辛辛苦苦養(yǎng)了八個梅衛(wèi),兩下子就去了一半,憑啥?”
莫名不客氣的:“前兩個是爺要的,這兩個是我家主子要的,兩碼事兒!”
陳峰脫口:“你家主子不是個小毛丫頭么?要美女干嘛?”
突然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往莫名身邊湊了湊,還杵了他一下。
有點猥瑣的壓低聲:“莫名!你說實話,是不是爺剛開葷,特別吃不飽。借口替別人要,其實是給自己討的?”
莫名冷漠臉,避而不搭這個茬。
反問他:“你不是嚷嚷著要見識我家主子么,這會兒怎么知道她是個小女孩了?”
陳峰有點尷尬的干咳兩聲,不吭氣了。
話說爺身邊的事,有幾件能瞞著他的?
他覺得默衛(wèi)轉(zhuǎn)明衛(wèi)的莫名,口舌能耐不是一般的長進,竟然還能和他過上兩招了。莫非和他的新主子有關(guān)?
當看到莫名挑的那兩個梅衛(wèi)時,陳峰又宛如割肉一般。
這兩個雖非為絕色,卻是臥底的好材料。比姿容艷麗做塌上交易的還不好找。
這樣的人,天生帶著親和力,男女通吃。
再經(jīng)過訓練,輕易就能讓人掏心掏肺掏秘密。
這會子卻一下子都被“叛徒”莫名挖走。
陳峰一會兒嘰嘰歪歪,一會兒又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喚。
莫名也不理那不著調(diào)的陳頭兒,只盼自己挑的這兩個能合主子心意。
果然兩人都很合筱筱的眼緣。
筱筱上下打量著她倆,都是十六七歲左右,長相清秀。
年齡稍長的那個,溫柔沉默,觀之可親。
小點的那個,靈動爽利,見之可愛。
筱筱問她們名字時,二人再次齊齊行禮,口中齊道:“請主子賜名!”
起名廢筱筱忽然靈光一現(xiàn),喜滋滋對二人說:“這位大點的姐姐就叫曉夢,那位小姐姐就叫雁回,如何?”
二女正要謝恩,就聽有人說:“倒是有幾分歪才,該不是抄襲的吧?”
隨聲而入的正是成王殿下。
筱筱對他翻了個白眼,傲嬌的:“我爹是兩榜進士,我大哥十三歲就考上了秀才。這樣的家熏陶出來的我,會是那沒才華的么?”
誰知趙承瑾的臉猛的一沉,斥道:“不許你再提你家里的人和事!否則打斷你身邊人的腿!”
再轉(zhuǎn)頭對著姜嬤嬤,莫名,曉夢和雁回四個,語氣愈發(fā)嚴厲:“你們都給本王記著,這些話不許再過別人耳!你們主子偶有不注意時,一定要提醒阻止,否則唯你們是問!”
四人齊齊跪下應是。
筱筱一口氣憋回去,賭氣囔囔的跑回內(nèi)室。
把人都打發(fā)下去后,趙承瑾坐在外間,也生起了悶氣。
爺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她,她居然還忘不了她家人。哼!喂不熟的白眼狼!
嘔了一會兒,又覺得沒意思。
算了!爺大人大量,不和一個毛丫頭計較。
慢吞吞蹩進里屋,和趴床上還在嘔氣的筱筱,沒話找話:“剛才只給兩個丫頭賜了名,先前那兩個也得改改吧?”
沒人搭理,他自己給自己找臺階,揚聲吩咐:“姜嬤嬤,把書香和畫語叫來,好讓她們主子賜新名?!?p> 姜嬤嬤在外應著,一會兒就帶了兩人進來。
怕惹怒王爺,姜嬤嬤進來后,悄悄央筱筱。
筱筱也只能見好就收,遂給書香改成宜佳,畫語改成茴香。
剛說完,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成王,嗤的一聲笑出來:“可見前兩個不過是碰巧,這兩個馬上就漏了餡?!?p> 筱筱恨自己不能抽他的嘴欠。
只能恨恨不理他,轉(zhuǎn)對姜嬤嬤說:“嬤嬤!我餓了,咱們?nèi)コ燥埌?!?p> 成王殿下越發(fā)來勁兒,做恍然狀:“原來是想吃茴香餡餃子了!真是個小饞鬼,哈哈!”
筱筱:呵呵!
堅持不理他。
成王不死心,繼續(xù):“刁刁!呵呵是挺開心的意思吧?”
筱筱終于出聲答復他:“每個呵呵的背后,都是懶得搭理你的意思!”
成王:……
筱筱:“嬤嬤!咱們走。嬤嬤,你怎么了?”
姜嬤嬤剛才似乎在發(fā)呆,筱筱叫了兩遍才反應過來。
她低著頭低聲:“老奴這就去催飯?!?p> 沒等筱筱說話,她就低著頭,匆匆退了出去。
她怕別人看到她的眼淚。
她是識文斷字的,聽筱筱給四個丫頭起完名。猛然悟出四人名字里面暗含的深意。
那就是:夢回家鄉(xiāng)。
孩子深深的期盼和痛苦,讓她心如刀絞。
屋里的人卻都沒有察覺。
趙承瑾自然沒有意識到。
他把晚餐擺在了夢蝶軒,席間,還破天荒給筱筱夾了兩回菜。
這樣,二人的冷戰(zhàn),在吃完飯已經(jīng)基本破冰。
甚至還一起到院子里散步。
兩人邊走邊聊,筱筱問:“王爺,你的王府有多大?”
趙承瑾微一皺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王府不差你一個叫王爺?shù)?,換個稱呼!”
筱筱一歪頭:“王爺大叔?”
趙承瑾一瞪眼,她笑嘻嘻改口:“王爺六哥?”
趙承瑾不理她。
筱筱就認為他默認了。又問了一遍王府的大小。
趙承瑾小不開心的:“比你想象的大得多?!?p> 筱筱撇撇嘴:“愛說不說,明天我就把王府逛一遍?!?p> 趙承瑾也撇撇嘴,斜了眼她的小短腿,習慣性譏諷:“只怕到時候,你的小短腿變成小斷腿。”
筱筱滿不在乎的:“我不會騎馬逛么?呃,騎不了馬,我也可以騎小毛驢的。”
幸虧趙承瑾沒在喝茶,否則非得一口噴出來。
在王府騎毛驢,虧得她想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