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源帝座縱使口無遮攔也不該牽涉我們帝座。”
“靈皇說你放肆還真沒錯?!?p> “星瀾見不得誰都來攀扯我們帝座,還望青源帝座見諒?!?p> 容潯看星瀾嘴上示弱,面上卻一絲悔意也無,就知她沒想他好話。真不愧是主仆倆,油鹽不進,不識好歹。救了她不僅落不著謝,還要受冷嘲熱諷。
“本帝再問一次,清寒呢?”
“帝座閉關(guān)了,不見外客,您請回吧。”
“你少拿糊弄靈皇那套來應付本帝,她到底在哪?”
“不知道?!?p> “你!”容潯氣急,又不想傷了安然手下讓她生氣。最終一嘆氣:“罷了,她既不見,本帝走便是了。”
“星瀾恭送青源帝座。”
“哼!”他衣袖一甩,邁步朝門口而去。
紅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快得瀾溪都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只是直起身來了,門外哪還有什么影子,本該離去的人都已經(jīng)闖進了后殿。
“糟了!”
*
漪蘭殿
“小少主,跟我來吧。”
“茗溪姐姐,這里好漂亮?。 ?p> “小少主喜歡就好。你奔波多日且先休息,明日我再來授課。有事喚侍從即可?!?p> “嗯,我知道了,多謝茗溪姐姐?!?p> 送走了茗溪阿璃還舍不得睡,他躺在鋪著白狐裘的大床上,翻來覆去地打著滾,帶著特有的奶音,發(fā)出愉悅的偷笑聲。
阿璃終于不是一個人了,他有師尊,有茗溪姐姐,還有-家。
漪蘭殿臨山而建,半山腰處有一條溫泉流經(jīng),所以溫度要比其它地方高上一些。
冷空氣與溫泉的熱氣相撞,冷熱交替,后山常年彌漫著氤氳的霧氣。
一朵朵冰蘭或迎風舒展,或傲然遺立,或羞答答的鼓著花苞,姿態(tài)各異,品相殊同。偶爾有幾只靈蝶飛過,翩遷起舞。
微風拂過,空氣中彌漫著沁人的花香,心悅神怡,這里是元宸宮最美的地方之一。
*
“清寒!”
容潯輕喚一聲,看著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兒,近在咫尺卻不敢相信。
佳人依舊,摘下面紗的她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美得不可方物。一見安然誤終生,他飛蛾撲火只為她一刻柔情。
容潯此刻覺得不理他也沒關(guān)系,只要她無恙,他便可以由著她看遍繁華,等到她愿意接受他的那天。
只是為什么他剛放手她就成了這副模樣?
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一點溫度,緊緊地閉著那雙瞪著他時的會說話一樣的眸子。
從她的身體里不停地往外冒著寒氣,玉床之上匯聚的冰晶逐漸形成厚厚的冰層,將她深藏其中。
他伸出手摸到的只有帶著刺骨寒意的玄冰。這絕不是修煉會造成的。
連有帝元護體的他都嫌冷,可想而知溫度有多低,他的清寒究竟在忍受著怎樣的痛苦?
容潯怒道:“這究竟怎么回事?”
“與青源帝座無干,請您立刻離開?!本o隨而來的瀾溪知道她們藏了幾千萬年的秘密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殺意一閃而過,又被否決。
“本帝自然會走,不過是帶清寒一起走?!?p> “你敢!”
“哼,憑你還攔不住本帝。讓開!”
“這里終歸還是元辰宮,縱使你貴為大帝也休想帶帝座離開。”
“呵,你們?nèi)裟苷疹櫤盟镜圩匀粵]意見。可現(xiàn)在由不得你?!?p> “那就動手吧!”
兩人針鋒相對,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且慢!”
茗溪聞訊趕來,勸道:“兩位有話好說,既然都是為了帝座,又何必對壘臺前。若是帝座知道了,也不會高興。”
容潯聞言收起元力煞氣,轉(zhuǎn)身去看安然。
“哼,那你說怎么辦,任他帶走帝座不成?”瀾溪冷哼一聲,面帶慍怒。
“未為不可?!?p> “茗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瀾溪難以置信,茗溪是瘋了不成?
“自然知道。你隨我來?!?p> 茗溪帶瀾溪出去,轉(zhuǎn)頭對容潯說道:“還請青源帝座在此稍后片刻,您想知道的稍后月華自會如實相告?!?p> 瀾溪怒氣沖沖地坐下,質(zhì)問道:“此舉與背叛何異,你想過后果嗎?帝座不會輕饒你的?!?p> 茗溪神色復雜,像是在回憶往事。她問道:“瀾溪,你可曾見帝座真正開懷過?”
“不曾?!睘懴坪跸氲搅耸裁矗榫w了平靜下來,開是長久的沉默。
“可我見過?!北M管只有一瞬?!?p> “瀾溪,便是帝座怪罪下來,我也還是要這么做?!?p> “可……”瀾溪遲疑了,她從未違背過安然的意愿,可是茗溪所言她也無法否認,不知該如何是好。
“主子已經(jīng)苦了半生,這余下日子也所剩無多。瀾溪,我們試一試吧。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想放棄。”
瀾溪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只是眼里多了幾分堅定:“還是我去吧?!?p> “不,還是我去?!?p> “那就一起吧!”
*
“實情就是這樣,青源帝座想來對元宸宮也不陌生,我們先退下了?!?p> “嗯?!彪y怪她總是兩手冰涼。
容潯點頭示意,走到床前,隔著厚厚的冰層凝視安然蒼白的臉頰,痛恨、憐惜、后悔與化不開的情愫交織。
片刻后,他用元力化開冰層,牽起安然的手,將人擁進懷中,為她輸送本源之力。普通的帝元對壓制寒氣作用微乎其微,只有珍貴稀少的本源才能緩解。
若非耗費太多本源壓制寒潭幽夢,安然的修為絕不僅限于此。
容潯想過像現(xiàn)在這樣擁安然入懷,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夢想成真了,但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她就這么躺在他的懷里,那么安靜,那么乖順,不會跟醒著一樣總是抗拒他,躲著他。
他以為她厭極了他,所以給了她機會逃走。
可是不過短短十年,他一刻沒看著,她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清寒,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讓我怎么安心放你走。
隨著本源的消耗,容潯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安然卻漸漸恢復正常。
“壞丫頭,你用了本帝的本源,以后就是我的人了,這雙手我再也不會放開,永世相隨,不離不棄?!?p> 容潯緊緊拉著安然的手,低頭輕輕印下一吻,他蹭了蹭安然的側(cè)臉,低沉地笑著,說著動人的情話,許下堅守一生的誓言。
他轉(zhuǎn)過臉去,背著安然咳了一聲,他消耗的不止本源還有大量心神。
片刻后,終于還是抵擋不住疲累,沉沉睡去。
安然覺得她腰上多了座大山,緊緊的壓著,憋的她喘不過氣來。她想把它退開,可怎么推也推不動。那山像長了眼睛一樣,她躲到哪兒攆到哪兒。
安然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里有阿然還有慕哥哥,她好開心啊,找了那么多年終于見到慕哥哥了。阿然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慕哥哥說??!
看見慕哥哥朝她張開雙臂,安然飛快地向慕哥哥跑去,但是卻只撲到一團幻影,她茫然無措。
找啊找,然后她看到慕哥哥在迷霧里往前走,她就一直追一直追,可怎么也追不上,叫他他也不應。眼睜睜看著南慕一步步越行越遠,直到消失了身影。
淚從眼角滑落,安然睜開了雙眸,還帶著剛醒的茫然和懵懂。然而在看到相隔不足一指的那張俊顏時,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