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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僵尸小姐有個約會

第三十九章 祭山神(一)

我和僵尸小姐有個約會 家無余糧 3110 2020-01-08 00:25:47

  張弛穿過花圃,便看到素來冷清的村長家,今日桌前圍坐著二十三個人,激烈的爭吵著什么。

  大伙兒抬頭掃了一眼,又繼續(xù)加入那場爭吵中,這氣場宛若圓桌會議。

  但看的張弛嘴角抽搐,眼皮直跳。

  見過潑婦罵街嗎?

  現(xiàn)在的情況比那好不了多少。

  三個大嬸大媽正對著今日一塊來的那兩個中年男子狂噴,口水飛濺,就差起身叉腰,破口大罵。

  張弛對其中一名可是印象深刻,名聲可是如雷貫耳,人稱南囫圇胡同金花大娘是也!

  曾經(jīng)創(chuàng)下,對街連續(xù)叫罵十個小時不帶喝水的記錄,起因只是那家人養(yǎng)的一只雞偷吃了她家的米。

  附近小胡同的人礙于金花大娘的兇名,哪敢出來勸和,罵是罵不過,打是打不得,一個今五十歲的老太太敢動手?

  搞得那家是男默女淚,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全部崩潰。

  最后那家男人把那惹禍的草雞提溜出來,當著金花大娘的面,一刀剁下腦袋,大吼這下你滿意了吧?

  沒了腦袋的草雞,到處亂撲棱,鮮血飛濺,當時場景很是恐怖。

  張弛躲在媽媽身后,抱著媽媽大腿,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金花大娘見狀,這才氣沉丹田,收功回家。

  后來還“貼心”的給這家男主送來自制的調(diào)料,讓那男人把雞燉了,給這家女主子熬點“心靈雞湯”。

  好好補補身體,有喜了還出來拋頭露面,跟她一個老太婆罵街,有失身份。

  那男人起初不信,以為是老太婆故意惡心人,直到半個月后,媳婦兒出現(xiàn)妊娠反應,才知真的有喜了。

  那男人是又驚又怒,驚得是老太婆怎么知道媳婦兒有喜的,怒的是有喜了還那么氣自家媳婦兒!

  根據(jù)金花大娘和人玩馬吊牌時八卦,說那女娃子血氣不順,自己那么吵也是為了激發(fā)那女娃的血氣云云。

  至于是不是胡謅,恰巧碰上,送調(diào)料是不是故意氣人,還是真的關(guān)懷,這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以后金花大娘有了八仙姑之一的稱號,罵你半天還是為你好,乖乖受得,惹不得!

  張弛又掃視了下,呵,除了老爹和一塊回來的兩男人,還有十一個面生的,個個都是村里響當當?shù)娜宋铮?p>  威望極高的村長不用說,

  村北做棺材的鄭老頭,人稱“響死人”,因為一次除夕夜的時候做棺材,路過的人看到詢問大過年的晦氣不晦氣,這鄭老頭說

  “有人死了,自然就得做棺材咯!”

  隔天大過年的真的從鎮(zhèn)上來了一家人,哭得要死不活,小兩口帶著孩子回娘家過年,出了車禍,死于非命,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這種事時有發(fā)生,鄭老頭一做棺材,不隔幾天必定死人,這兇名就逐漸變得傳開了,弄得他家附近都不敢住人。

  好歹他兒子早早不上學,去外地打工,要不然在學校也肯定是被孤立的怪物存在。

  羊倌兒李老頭,鄉(xiāng)村版的馴獸師,不管是多野的驢子,經(jīng)過他這么一調(diào)教,必然是服服帖帖的。

  絕筆畫手趙大爺,無師自通,畫山畫水畫秋風,都是一頂一好手,是張弛,他們村的退休美術(shù)老師,就是那些去外地學畫畫的,不時還回來向他請教。

  其余也不多講,就知道兩字,牛X,足夠了。

  “鼻子怎么了?”

  老爹見張弛鼻孔塞著衛(wèi)生紙,走過來詢問。

  “上火了”

  “上火?”

  “嗯”

  張弛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張弛老爹看了旁邊林瓏一眼,林瓏別過頭去,快步溜到她師傅旁邊。

  張弛老爹低笑一聲,也不多說什么。

  “沒帶貢品來?”

  “沒有,那會兒剛蒸上?!?p>  “那你怎么跑出來了?”

  “我媽讓我出來的?!?p>  “看來你媽想通了?!?p>  張弛父親點點頭。

  “爸,你們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張弛已經(jīng)被父母的怪異舉動給嚇著了。

  “這事兒一兩句話也說不清?!?p>  張弛他爹苦笑,

  “今個晚上的祭山神你也來吧,我把事情都告訴你?!?p>  “祭山神?什么祭山神?”

  張弛茫然,這可是第一次聽說。

  “祭山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啥不懂的?”

  “爸,不帶您這樣的啊?我以前怎么沒聽說過?!?p>  “祭山神十年舉辦一次,上次舉辦的時候你還小,當然不記得?!?p>  “爸,您別蒙我,五歲起我就記事,怎么對這事兒沒印象?”

  “那時候你年齡不夠,不能參加,也就沒和你說?!?p>  祭山神至今已經(jīng)有五百年歷史。十年辦一次,為期五天,村里十六歲以上,六十歲以下者自薦,再由長老挑選。

  “這都第三天了?”

  張弛很扎心。

  “弛子來啦,快進去搬個椅子坐?!?p>  村長頭發(fā)花白,身骨瘦削,但那雙滄桑的眼中還透露著精光。

  “村長,您忙您的,不用管這小子。”

  “趕緊回家?guī)湍銒専鹑??!?p>  老爹轉(zhuǎn)身對張弛道。

  “哎,讓他在吧,既然你們兩口子下了決心,那就多讓他了解點,還是有好處的?!?p>  村長擺手,

  “劉家小公子,讓這小子聽聽,應該不妨礙吧?”

  村長收回目光看向中年男子。

  “張伯您客氣,在下只是外人,怎么做,自然還是您決定。”

  中年男子回以微笑。

  “哈哈,好好,來,起山,給你兒子搬個椅子,讓他也過來坐?!?p>  張弛老爸點點頭,示意張弛乖乖聽村長訓話,轉(zhuǎn)身進屋搬椅子。

  張弛心潮澎湃,這種只有電視電影中才能碰到的事情,居然真的讓他給碰到了。

  “村長,大娘沒在家?”

  張弛努力掩飾自己的激動。

  “去幫你晴子姐看孩子了,你呢,學校放假了?”

  村長仍然笑瞇瞇的看著張弛,似乎知道張弛的真實用意。

  “還沒,得考試,我有點事先回來一趟。”

  “學業(yè)最要緊,好好讀書?!?p>  村長笑笑,示意張弛坐下,

  “我看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不知道您那邊是什么意思?!?p>  “王局的意思是,出土的文物能不能歸國家所有?!?p>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后說道。

  “呵呵,王局這話真是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p>  村長神色不變,微笑思索。

  圍坐在一旁的大爺大娘可不干了,均面有慍色。

  “你們口氣也太狂了,要是無主墓地,你們挖掘也就罷了?!?p>  老鄭頭冷笑,

  “現(xiàn)在好,我們張家村歷代祖先埋葬這里,陪葬的物件,現(xiàn)在你們也要當做國家文物,給上繳上去?”

  “哎,老先生,話可不能這么說?!?p>  旁邊的六柱連忙圓場,順手掏出一張紙巾,無奈的擦了擦臉。

  “我們王局的意思是,希望能協(xié)助你們妥善保管文物。

  對于其中危險的,有重大文物價值的,你們可以開出合理的條件來交換。”

  “狗屁,由你們保管就是你們的了唄?”

  一旁的金花大娘坐不住了,騰的起身,捋起了袖子,嘴角一咧。

  “大姐,您別激動,聽我們慢慢說?!?p>  六柱頭疼,和老人家談話很是傷神。

  認準一個死理,東西是他們老祖宗的,憑什么拱手讓人,無論怎么說都會繞回這點來。

  “咱們國家文物法就是這么規(guī)定的,你們到時候可以拿出證據(jù)。

  證明是你們老祖宗留下來的,自然沒問題呀?!?p>  “證據(jù)?宗室祠堂內(nèi)供著二十代代列祖列宗的靈牌,家譜,陪葬名錄,這還不算是證據(jù)?”

  老鄭頭氣的吹胡子瞪眼。

  “你們這擺明著要搶!”

  “大爺您消消氣啊,具體怎么樣,我們幾人說了不算,這得上面那些人和專家鑒定才行?!?p>  “那你們來是干嘛,找你們管事的來?!?p>  “文文?!?p>  村長阻止大娘繼續(xù)說下去,

  張弛看了一眼被村長稱為文文的大娘,差點忍不住笑噴。

  “這事兒不急,具體怎么定,當然是要和你們商量著來的。

  但一定要給我們一個公道,要不然,拼上我們的老命,也要討個說法?!?p>  村長面沉似水,銳利的雙眼打量了兩人片刻。

  “張伯,這個是一定的?!?p>  村長注視中年男子片刻,將視線移開,嘆氣。

  “遠來的是客,別的大道理我們不懂,周到待客我們這些鄉(xiāng)巴佬還是曉得?!?p>  村長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個大媽,

  “胡戈他娘,你那邊不是有空房嗎,這幾日他們就住你那兒邊,吃住你就多照應著些。”

  “哎”

  胡大媽點點頭,盡管臉上大寫著不情愿,還是應了下來。

  “行,這事兒先放一邊不談,今晚上的祭山神,幾位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一看?!?p>  “哎呦呦,張伯,那真是太感謝了,三生有幸啊!”

  “客氣客氣,一些迷信活動罷了,到時侯還請各位寬待,不要給我們這些鄉(xiāng)巴佬扣上搞四舊的大帽子,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可經(jīng)不起折騰奧?!?p>  張弛汗顏,這距破四舊都過去多少年了,村長還提這事兒,思想一點都跟不上時代步伐。

  不過好在,即使這樣,柳槐村在鄉(xiāng)鎮(zhèn)上該享受的國家政策,也沒有因此被克扣落下。

  “看啥呢?”

  老爸看張弛左右張望。

  “二黑剛才進來了,現(xiàn)在不知道跑哪了。”

  張弛小聲道。

  “奧,估計去后院了,一會兒再去找吧,好好坐著?!?p>  張弛老爸神色嚴肅,張弛也不好再說什么,正襟危坐,聽著一群老狐貍互相扯皮,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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