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翳男子看著眼前的江流,淡漠地說:
“以曾經作為人類的標準而言,你確實做得很不錯,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p> 江流始終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
“單憑這種螻蟻一般的實力,就能靠許許多多的伎倆把我的三個蠢蛋隊友耍得團團轉?!?p> “可惜……你太弱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再多的智慧也無濟于事?!?p> 陰翳男子笑了笑,繼續(xù)說:
“你給我?guī)砹瞬簧俾闊?,這趟回去,我可能要寫三人份的檢討了?!?p> “盡管我很欣賞你的意志,想把你帶回去收作奴隸,但你做了這么過火的事,就算是回去了,博士也不會原諒你。”
“……老實說,我一直很欣賞人類。作為曾經的我們,你們擁有現(xiàn)在的我們所沒有的東西,掙扎的意志,強大的精神……雖然有些幼稚得可笑,可是這個世界多少都需要一些傻瓜,才能讓生活變得更加有趣一點……”
“不過……現(xiàn)在,一切都結束了。在殺掉你以后,我還要回到你的住處,你還有一個同伴對嗎?一個小女孩……是你的女兒?妹妹?還是愛人?”
這時,江流忽然睜開一絲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呵欠。這莫名其妙的反應讓陰翳男子一愣。
江流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尷尬地笑笑:
“抱歉……我剛剛太累了,睡著了。失血過多,理解一下理解一下……你剛剛是在說什么大反派的終極發(fā)言之類的東西嗎?我沒聽見,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次……”
男子面色一沉,一股無名之火在內心升騰,頓時覺得這個家伙真是無比欠揍,語氣也變得冷漠起來。
“我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我會提著你的頭,送給你的女孩,讓她抱著你的頭回到營地里,再成為我圈養(yǎng)的奴隸……”
這相當經典的反派式威脅對江流而言有些無聊,他沒精打采地說:
“你說是就是吧?!?p> 男子又是一愣,末了,江流還非常郁悶地自顧自嘟囔了一句:“裝逼就裝逼吧,臺詞怎么還又臭又長呢……”
突然,一條光焰化作尖銳無比的利劍,插進了江流的胸膛,江流陡然爆發(fā)出無比凄厲的慘叫。
陰翳男子冷漠地看向江流,沉默了一陣,說: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永別吧?!?p> 又一根光焰纏繞著江流緩緩上游,繞著他的脖子慢慢收緊,江流拼命用手摳著自己的脖子,卻死活掰不開那化作實質的光焰,只見他眼球翻白,不住張嘴發(fā)出微弱的口水聲來,還不斷伸手指向陰翳男子。
陰翳男子皺了皺眉頭,稍微松開光焰。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嗎?”
江流如同在溺死的邊緣被搶救回來,拼命地呼吸著空氣,吸到大腦有些氧中毒了,這才暈乎乎地對陰翳男子說:
“真……真是抱歉……這個氣氛實在不太好意思說這個……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想說了……你……你的牙里有肉絲……”
陰翳男子又氣又惱,再次發(fā)力,似乎要連江流的脖子都給絞斷。
他緊抿著嘴唇,欣賞著江流最后的垂死掙扎,還不忘用舌頭舔了舔牙縫,在內心暗罵了一聲“FUXK”。他的牙縫里真的有條肉絲。
就在江流即將氣絕時,陰翳男子忽然眉頭一皺,詫異地“嗯?”了一聲,目光移向江流的身后。
在江流的后背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緩緩蠕動,一點一點壯大,看起來,就像是……
他肩胛骨生出來的光焰。
這是陰翳男子腦海中冒出來的最后一個念頭。
因為當他意識到這點的下一秒,那道來自江流背后的光焰便如同瞄準了獵物的毒蛇般,猝不及防地扎進了陰翳男子的雙眼,將他的腦子攪成了碎片。
陰翳男子張著嘴巴,無力地倒下,將江流束縛在空中的光焰緩緩消散,江流摔到地上,瘋狂地咳嗽起來。
他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血流如注,脖子處也滿是青紫。
兩道光焰緩緩收進肩胛骨處。
江流艱難地在地上爬了幾下,趴到陰翳男子的尸體上,氣喘吁吁地說:
“其實……剛剛我真不想說你牙齒的事情的……主要是,真的太顯眼了,一下子沒忍住……其實我想說的是,我變禿了,也變強了。”
精心準備的短小精悍的臺詞陰翳男子已經聽不見了,江流有些遺憾。
在經歷了吸收魂核帶來的劇痛之后,江流其實便已經將敏捷升到了C-,只是那時的他仍然沒有機會仔細感受自己的身體變化。
直到陰翳男子用光焰將他束縛起來,他才在半睡半醒間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似乎覺醒了屬于自己的天賦技能,但卻說不清楚那是什么東西。
當他被那道光焰穿透了胸膛時,他才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肩胛骨處傳來一陣酥癢,漸漸地,便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從肩胛骨后面又長出了一雙手來。
那是和陰翳男子完全相同的能力。只是陰翳男子能夠同時生出八條光焰,而他只有兩條。
這似乎是一種“復制能力”的能力。
江流嘀咕了一句“我原來是拷貝忍者西卡”,又記起來自己還有正事要做,便回憶著方才的感覺,又從肩胛骨處召喚出那兩條光焰,當做雙手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刨了起來,把自己從庭院的這頭慢慢拖到了另一頭。
在庭院的這邊,最后一只喪尸布蘭德還在沉睡當中。
江流艱難地爬到布蘭德旁邊,用光焰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從次空間中取出了一把砍刀,手起刀落,砍斷了布蘭德的一條手臂。
布蘭德慘嚎一聲驚醒過來,下一瞬,江流再次抬手,砍斷了他的另一條手臂。
布蘭德再次哀嚎。
但江流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再一次出手,砍向布蘭德的大腿根部,并不算鋒利的刀口碶入了他的大腿骨,江流使勁拔了出來,濺了自己一身的血,又重復砍了幾次,這才砍斷了布蘭德的一條大腿。
布蘭德不斷發(fā)出殺豬一般的慘叫,江流也像個嫻熟的豬肉佬一樣殺豬似的把布蘭德削成了人棍,這才不緊不慢地把砍刀橫到布蘭德的脖子上。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再叫一聲,我就會切進你脖子一公分。”
布蘭德忍受不住痛苦,輕輕哀嚎了一聲,江流毫不猶豫地揮刀割了進去,布蘭德再次慘嚎,砍刀又搓深了一公分,鮮血從喉嚨處汨汨地流出,布蘭德驚恐地張著嘴,從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帶著水泡的氣音,卻再也不敢發(fā)出聲音了。
江流不說話,閉上眼睛,沉默了將近一分多鐘,又睜開眼睛,從手中憑空變出一管子科技感極為強烈的針筒。
“這玩意兒叫細胞修復液,能夠把你的斷骨接上?!?p> 說著,他撿起布蘭德的一條斷腿,將其接到布蘭德大腿斷茬處,又在大腿上給他打了一針。過了一陣,布蘭德的大腿竟然奇跡般地恢復了知覺。
“這樣的玩意,要多少我有多少。”
江流隨手將針筒丟到一旁,扶起布蘭德,布蘭德驚恐地看著他,一個字也不敢說。
江流看著布蘭德,笑嘻嘻地說:
“我來跟你做個交易。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關于你的隊友,關于你的大本營,關于你的老大,關于你的目的……告訴我以后,我可以給你五支這樣的玩意兒,然后我?guī)е业墓媚镞h走高飛,而你可以活著回去,該干嘛干嘛,你覺得怎么樣?”
布蘭德急忙點頭如搗蒜。
“好。”江流溫柔地拍了拍布蘭德的臉頰:
“好孩子,現(xiàn)在是第一個問題,你要謹慎回答,如果有一點讓我覺得你在撒謊的意思,我就會把你剛剛接上的大腿扯下來?!?p> “你們是哪里來的?”
布蘭德咽了口唾沫,顫抖著說:
“我……我們……我們是來自中心區(qū)……那里是我們的大本營,我們管它叫新生城?!?p>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江流如遭雷殛。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在那個瞬間,腦海中閃過一串數(shù)據(jù)流,但他恍若未覺。
“原爆點數(shù)據(jù)已更新?!?p> “原爆點探索進度:100%”
“末世名稱:喪尸危機。原爆點:紐約市-中心區(qū)-新生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