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p> 三肥子才不會錯過這個炫耀自己的機會,正襟危坐開始眨巴眼睛。
以前寧昊搭戲的都是專業(yè)演員,算起來他也好久沒看到群眾演員的哭戲了,于是饒有興致的看起三肥子怎么演。
只見三肥子首先拉下嘴角、瞇起眼睛,隨后保持住這個表情。
半分鐘過去。
寧昊揉揉鼻子,這時間......也有點太長了吧。
就在眾人等的干著急時,三肥子突然大聲說:“來了,來了!”
他開始用力的擠起眼睛,連眼角都擠出一大堆魚尾紋了,最后總算是掉下兩滴眼淚。
三肥子欣喜的指著臉頰問:“快看看,怎么樣?怎么樣?”
“額......”寧昊挑了下眉,砂鍋的溫度太高,眾人根本沒來得及細看,熱氣就把那兩行淚痕烘干了。
不過甭管怎么說,勉強成功了。
雷大頭對于三肥子表現(xiàn)還算滿意:“寧昊,別的不提,啥時候你哭戲能達到孫三這個水平,我就給你爭取小特的戲?!?p> 寧昊眼睛一亮:“雷哥,說真的?”
雷大頭沒當回事,于是隨意的點點頭。
不是,這也太簡單了吧!
作為一名從央戲走出來的演員,寧昊對移情法的應用極為熟練,通常五秒內(nèi)就可以調(diào)整情緒哭出來,狀態(tài)最不好的時候也就十五秒而已。
要是專業(yè)演員調(diào)動情緒像三肥子那樣需要半分鐘,在片場肯定會被導演訓的。
“雷哥,您看著?!睂庩话驯娙说淖⒁饬ξ^來。
雷大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他,只見寧昊開始一邊打著響指,一邊倒數(shù):
“三?!?p> “二?!?p> “一!”
當他數(shù)完最后一個數(shù)時,兩行眼淚唰的應聲淌下來。
整張飯桌安靜了。
雷大頭的筷子停在嘴里,寧昊這眼淚可不是像三肥子那樣硬擠出來的,而是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流的,完全是兩碼事。
三肥子則瞪大眼睛,這是個什么情況,哭得這么輕松?
一個剛來橫店的群演,居然比我強這么多?
這絕對不可能!
一定另有隱情!
三肥子把嘴里嚼著的牛肉一股腦咽下去,然后問:“該不是你爸媽又準備來橫店,要把你押送回家了?”
“沒?!?p> “難不成是你領(lǐng)片酬的時候又收到假幣了?”
“沒?!?p> “那就是你女朋友把你給甩了!”
“我把她給甩了。”
“停停停,瞎說什么呢?!崩状箢^打斷三肥子,看向?qū)庩?,問:“能再來遍不,我還想看看。”
他需要再確認下,寧昊的哭戲水平是否真的這么強。
“好說,幾次都沒問題?!睂庩桓纱嗬涞拇饝?。
他再次倒數(shù)三個數(shù),同樣是數(shù)到最后時,兩行眼淚準時落下。
幾人面面相覷,這肯定是真本事了。
“這......”三肥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桌上米飯和烤肉的香氣鉆進鼻孔,可他聞到的分明是扮豬吃虎的味道。
這家伙,果然藏著兩筆刷子。
雷大頭沖寧昊豎起大拇指:“不錯,我手底下帶的人里,掉眼淚能達到你這種速度也就有......”
“不對,好像根本沒有?!闭f到這里他笑了笑。
雷大頭由衷的感慨:“你天賦實在太好了,未來可期?!?p> 在他眼里,寧昊才高中剛畢業(yè),哪有什么表演經(jīng)驗,顯然只能解釋為天賦異稟。
能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擁有扎實的武打功底、哭戲可以做到三秒落淚。就憑這三樣,雷大頭敢肯定,寧昊未來必然能在橫店闖出名堂。
“雷哥,那,我的小特?”寧昊笑著問。
“你小子真是夠心急的?!崩状箢^拍了下桌子:“行!你雷哥我說到做到?!?p> 其實雷大頭剛剛就是隨口答應寧昊,如果能演哭戲就給他報小特,只是沒想到寧昊竟然真的做到了。
“不過有一說一,你資歷還是太淺了,等這月末我再找機會給你報小特吧,另外你最近演戲時機靈點,說不定可以提前撿漏?!?p> “當然我只能給你報上,能不能讓副導演拍板同意,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雷大頭強調(diào)。
“好嘞,謝謝雷哥!”寧昊舉起酒杯,和他干了一杯。
只要能報上去,寧昊相信自己就肯定能通過。
剛才那種三秒落淚雖然看起來有難度,但其實就是非常基礎(chǔ)的表演技術(shù),沒有任何藝術(shù)性可言。
至于表演方面更深層次的東西,寧昊也沒辦法向他們展示,因為展示了他們也理解不上去,只能留待未來和專業(yè)人士探討。
想嚇唬他們,秀一下三秒落淚就綽綽有余了。
“小特約演員......”三肥子、黃耀和李康健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
莫非他們的破爛小屋里要出一位大腕了?
三肥子沉默不語:橫漂圈子里地位觀念很強,雖然在宿舍里沒必要排資論輩,但他一直都是以過來人的身份自居,難免會有點優(yōu)越感。
可寧昊來橫店才幾天,就從群眾到群特、再由群特到小特,眼看要追上他了。
這也太猛了。
三肥子用力撕下一塊雞腿肉:最近一直都是別人抱我大腿,如果真要換成我抱寧昊這家伙的大腿......
嘿!好像也挺好嘛。
晚上。
雷大頭喝得醉醺醺的,寧昊攙著他回到他居住的大智街一帶。
來到一個轉(zhuǎn)角處時,突然有人叫住他們:“哎喲!這不是我們雷哥嗎,還帶了個小兄弟,今天有沒有空來我家串門???”
什么鬼?寧昊回過頭。
招呼他們的是個女人,她身上穿著件布料...額...可以說布料選擇性省略的旗袍,而臉上的大濃妝則顯得風塵味極重。
——這睫毛刷的,都快戳上天了。
嗯……
寧昊咧了咧嘴,大智街這邊治安出了名的混亂,每到晚上就會有從事不可描述行業(yè)的人出沒,眼前這位估計就是了。
另外她似乎和雷大頭很熟悉,八成是經(jīng)常照顧生意。
果然,雷大頭駕輕就熟的攬過這女人,輕輕的碰了下她鼻頭:“你今天抹的口紅真好看吶?!?p> 寧昊聽到這里,沒忍住輕咳了聲。
雷大頭是他見過第一個對著死亡芭比粉色號還能夸出口的男人。
“欸?這位小兄弟是誰???”這女人很快又熱情地挽住寧昊的胳膊:“小兄弟不用緊張,我可以給你找另一個姐妹,你們......”
寧昊像被燙到了似的,趕忙把手抽出來。
雷大頭哈哈一笑,示意女人放開他:“別鬧了,他是我?guī)У娜貉?,十八歲的小孩剛成年都沒幾天,你瞅你都把他嚇成啥樣了?”
寧昊:?(???ω???)?
“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還有戲,千萬別遲到了?!崩状箢^揮揮手。
“雷哥再見?!?p> 寧昊這才如獲大赦,三步并兩步的逃離大智街,明天五點就得出發(fā),所以必須早點回去養(yǎng)足精神。
身后隱約傳來雷大頭和女人放肆的笑聲:“蠟燭都準備好了嗎?”
“兜里揣著呢,回去我們......”
“哦嘿嘿嘿......”
寧昊捂臉。
咋還好這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