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好,春風和煦,這本該是一個很讓人心情愉快的天氣,但袁大小姐鐵青著臉一字不說,她搞不明白為什么像白云碧這樣重擔壓身的人竟然一點兒著急的樣子都沒有,他居然還能定心的在路邊的爛泥地里看幾只小蟲子打架,而且一看就是大半個時辰。
“你剛才為什么放他們走?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白云碧懶懶一笑道:“我又不是個傻子,我當然看的出他們很想要我的命,但我這個人是見不得血腥氣的,那會讓我頭疼,況且讓他們活著走,遠比他們死在當場要好的多。”
袁大小姐不說話,她在等白云碧繼續(xù)說下去,果然白云碧也不是一個喜歡賣關子的人,他看著泥地里打架的幾只小蟲子說道:“我來這里是辦事的,而且有性命攸關的事情要辦,如果人人都知道我中了毒行動不便,那么每天來找我‘談生意’的人只怕會很多,到那時候我應付那些人就已經(jīng)很困難更談什么騰出手來去做別的?”
聽了這話,袁大小姐好像也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故意放那幾個人走是想讓他們去外頭說你并沒有中毒?”
很快,袁大小姐好像全部都想通了:“對的,對的,他們一定會說的,三個人打一個人反而被人家制住而且失了兵器,這本來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但如果這三個人對付的是一個根本沒有中毒的大俠,那么這件恥辱反而會變成一點榮耀了,那至少證明他們很有膽量,我說的對不對?”
白云碧扭頭看著她笑道:“難得你開竅了,不過我還是希望那三個人千萬不要把我吹噓的太厲害,不然也會有人不服氣的?!?p> “于是你就打算這樣每天吃了早飯等午飯?”
平白被譏諷了一句,袁大小姐本不想說話,但她偏偏又憋不住。
“不然呢?如果可以的話先吃晚飯也是可以的!”
只是白云碧一張口又差點把她氣的要死。
好一會兒袁大小姐才將已經(jīng)到了喉嚨的怒氣壓了下去,她扯開另一個話題道:“那個凌寒塵走了?”
“她不走你還敢回來?”白云碧扭頭看著袁大小姐笑嘻嘻的答道,只是他的笑容讓袁大小姐有點兒想掐死他。
但袁大小姐還是忍住氣說道:“你怎么不問問我這兩天去了哪?”
“我什么要問?腳又不在我身上,愛去哪都是你的自由!”
“你····”
袁大小姐生氣了,她再也不想陪他看蟲子打架了,于是她站起身扭頭就走。
白云碧沒有追她回來的意思,而且根本就沒有起身,現(xiàn)在他還在津津有味的看著地里打架的小蟲子,甚至他已經(jīng)賭好哪只會贏哪只會輸。
“喂,你當真要在這里浪費時間?難道凌寒塵已經(jīng)給你解了毒?”袁大小姐走了沒多遠就回來了,她本來是個很要面子的女孩子,可是她總是沉不住氣。
白云碧沒有意外,或許他也早就摸清了她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子,他依舊蹲在地上緩緩的說道:“沒有,她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還有空蹲在這里玩?我好像記得你現(xiàn)在不僅要幫她找人,而且前兩天還答應了那個什么幫的紅葉替她找回孩子,難道你已經(jīng)找到了?”
白云碧嘆了口氣道:“沒有,當然沒有,我不僅一個沒找到,而且什么頭緒都沒找到。”
“那你是打算不找了,你準備偷偷溜掉?不對啊,你溜也溜不掉的,你中了那么厲害的毒,就算走的再遠也會死的,難道是你覺得現(xiàn)在身上的擔子還不夠重?”
說這話時,袁大小姐又笑了起來,她覺得如果幾句話能讓白云碧的心情變差點自己也算贏了。
果然白云碧的心情好像變的很差,他不想再看蟲子打架了,他竟直挺挺的躺在了草地里,很久之后他才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擔子實在是太重了,我簡直快要被壓死了,現(xiàn)在我不僅要去找兩個不認識且不知道姓名的人,而且那座大金山還壓在我的肩上,簡直重的要命?!?p> “金山?什么金山?你是說你還有心思想著去那金山上發(fā)財?”
經(jīng)白云碧的提醒,袁大小姐也突然想起那座金山了,而且她現(xiàn)在才想起來原本自己就是為了金山來的,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自己居然一直在和這個男人到處瞎混。
白云碧沒有那種能猜到袁大小姐心思的本事,只見他又嘆了口氣說道:“山是一座好山,上面有花有草有樹有人,甚至還有各種飛禽走獸,但絕對沒有金子,而且也絕對不是座金山?!?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忘了耿老漢?難道你忘了他撿到的那么大一塊金子?”
聽見這話,白云碧不禁笑了起來,他在地上閉著眼睛笑道:“我當然沒有忘,不過耿老漢或許是真的老漢,但他手里的金子卻不是金子?!?p> “你的意思是說耿老漢手里的金子是假的?那你還叫他去賭錢找女人?那你不是在害他?”
白云碧搖搖頭:“不,金子是金子,照樣能花的出去,只是那塊金子并不是他說的那種狗頭金!”
沒等袁大小姐繼續(xù)問,白云碧突然坐起來朝她說道:“我仔細看過那快金子,的確是真貨,金子夠大,模樣也很自然,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什么狗頭金,因為山里能撿到的狗頭金絕對不會這么純也不會這么沉。”
“你是說那個金塊是被人埋在山里的?”
白云碧點點頭:“不錯,我摸的出來,那金塊是被人用掌力故意捏成那種不規(guī)則的樣子的,而且你還記得耿老漢說過他是在一株什么藥材下挖到這塊金子的么?”
袁大小姐扭著頭死命的想了想道:“金···好像是叫一種金盞花的藥材,我不認識這種藥材,但它的名字卻很好聽!”
但白云碧卻張口道:“我認識,只不過我卻知道這種藥材只有西域才有,在中原大地上是一顆也沒有的,而且從來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過?!?p> 袁大小姐絲毫不懷疑白云碧為什么連藥材也知道,或許在她心里,白云碧本來就應該要比常人多懂一些的,于是她又問道:“那你說為什么那人要將大好的金子埋在山里讓人去挖?”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么多我就是神仙了,但那個人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是為了吸引人來,而且他的目的很明確,他知道這些金子可以吸引江湖人來,還可以吸引很多很多。而他吸引這么多人來肯定有什么大秘密,或許那秘密是你我永遠都猜不到的那種?!?p> 說完這話白云碧又躺了下去。
但袁大小姐卻好像有自己的意見:“咦,那你說這金子會不會是一個和江湖幫派有仇的人故意埋下的?他吸引他們來是為了報某種仇?”
躺在地上的白云碧閉著眼睛搖搖頭道:“不會的,如果要報仇誰會一下子對付這么多人?況且如果一個人同時和這么多江湖幫派結下仇怨,那么這個人早就是個死人了?!?p> 白云碧說的很有道理,但袁大小姐好像還有別的想法,她湊近了說道:“那會不會是一個有錢的子弟在山里埋了錢故意消遣這些江湖人?要知道那種公子哥兒本來就沒什么事好做,或許他們這次想玩?zhèn)€大的?”
白云碧嘆了口氣道:“或許有這個可能,但除非他是一個不怕死的公子哥,因為五幫十二寨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他們一旦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么他們的報復往往也是很要命的?!?p> 聽了白云碧這樣說,袁大小姐也不再說話,她也實在想不出其它比較合適的理由了,但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以后沒事最好不要再想著去那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