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日,那兩個孩子中大一點的那個終于緩緩醒過來。
“好孩子,已經(jīng)沒事了?!蹦厩灏草p聲安慰那孩子,見他雖然差點兒沒命,睜開眼睛卻全無懼色,倒是急急查看身邊那個較小的孩子。聽到木清安說話,那男孩才看了過來。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明明年幼,明明清澈,卻仿佛一灘死水,,看不見半點少年人的情緒。
“多謝……公子……”男孩免免強強說出一句話,想要掙扎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疼痛無力。
“別亂動。你的傷可不輕,差一點就沒了命。你叫什么名字?”
“荊未?!?p> “他呢?”
“他是我弟弟,荊來。”
“你可還記得,怎么回事?”
“記得,我們三天沒吃飯了,弟弟撿了個包子,巴屠說是他的,弟弟不愿將包子交出,他們便對我們動起手來?!蹦泻鄶嗬m(xù)續(xù),總算說了明白。
“你們很怕他?”
“嗯,這里的人都怕他,他是南疆王太子的小舅舅。”荊未道。
“王太子?可是那葉爾沙?”肖然問道。
“嗯。”荊未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經(jīng)過詢問才知道,他已經(jīng)十一歲了。
“肖兄認得這葉爾沙?”云無涯見肖然的模樣,像是知道什么,便問道。
“嗯,我要找的機遇,就在他的手里。沒想到,那巴屠竟然是葉爾沙的小舅舅,也算是皇族之人了。南疆沒有我們那么多規(guī)矩,他們有的部落族兄族妹成婚,也是有的。如今王太子的母親與南疆王便是同族兄妹。這巴屠也算是皇族中人。這下子麻煩了,云兄,沈小兄弟,依肖某之見,你們還是趁早離開吧,如今那巴屠在洛州城橫行,等他帶上人找來,就麻煩了?!毙と幻碱^緊鎖,顯然得知巴屠的身份有些凝重。
“這葉爾沙如何?”木清安問道。
“葉爾沙,南疆王太子,出身南疆王室正統(tǒng),在太子位多年,南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南疆王尚未退位,他卻已經(jīng)只手遮天了,小覷不得。曾經(jīng)帶著不足五十人屠了一個部落,也曾經(jīng)親手屠殺了一頭南疆蠻荒巨獸,還曾經(jīng)殺了南疆王寵愛的姬妾一家,兇名在外。尤其對中原文化感興趣,頗有研究。而且此人有個特殊嗜好,喜歡與眾不同的女子?!痹茻o涯將天機閣得到的情報告知木清安。
“如此,這葉爾沙倒是個危險的人物?!?p> “沈小兄弟,這葉爾沙十分危險,小兄弟和云兄還是盡量避開的好。”肖然提醒道。
“肖兄說的是?!痹茻o涯點頭贊道。他也不想王妃現(xiàn)在就對上葉爾沙,他們現(xiàn)在實在沒什么勝算的。
“荊未,能否告訴哥哥,你胳膊上的印記從何而來?”木清安接著問荊未。
“……我不能說?!鼻G未張著嘴想說什么,但忽然想起什么,又驚恐的閉口不言。
“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若是你怕什么,之后我?guī)銈冏弑闶??!蹦厩灏驳馈?p> “不,哥哥,這城里有這印記的人很多,但都不會說的。因為……我們不想連累無辜的人?!鼻G未有些難過的低下頭。
“無辜之人?”木清安沉吟了片刻,不再多問,只囑咐他們好好休息,一行人便去了木清安的房間。
“謝順,給家里傳個消息,說下情況,免得家里擔心。”木清安看著謝順,說道。謝順點了點頭。這信自然是傳給謝玄的。如今洛州城的情況很麻煩,他們沒有時間探明一切,不能再耽擱了。
“無涯,讓人打探一下,咱們的貨被扣在哪里了?!痹茻o涯得到木清安的吩咐,也轉身出去了。
“肖兄,情況有變,我們不能再多逗留了?!蹦厩灏矊πと坏?。
“無妨,肖某也沒想到,剛來了這邊就捅了馬蜂窩。呵呵,肖某覺得和沈小兄弟頗為有緣,說不定日后我們還有機會再見的。小兄弟的醫(yī)術頗為高超,肖某對醫(yī)毒一道也頗感興趣,以后若是有機會,定要同小兄弟討教一番。”肖然探究的看向木清安,心里不知想著什么。
“哦?之安眼拙了,竟不知肖兄也好此道。若非現(xiàn)下時機不對,當真要好好切磋一番了?!蹦厩灏矊πと坏脑挍]有太在意,腦海中一直想著的是那巴圖和葉爾沙,以及荊未提起那印記時眼中的恐懼和絕望。
肖然見木清安的表情,便知她沒有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兒,不過他并不介意。那回天丹……本是宗門內不傳之密,就連如今的那人,也煉制不出,如今卻在木清安身上,發(fā)現(xiàn)了為數(shù)不少的回天丹,若當真是她自己煉制的,那么他與宗門又是什么關系?如此絕世天才,宗門那些老家伙當真舍得讓其流落在外?不過肖然也知道,如今并不是探究這些事兒的時候,以后有的是機會。想著,便就此與木清安他們暫時分開,去做自己的事兒了。
不到一天,云無涯便一身疲憊的回來。
“怎么樣?”木清安問。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痹茻o涯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然后才緩緩地開口。
“什么時候了,還賣關子。壞消息是什么?”木清安嘀咕了一聲,還是問道。
“人在葉爾沙的手中?!痹茻o涯看著向來神色冷凝,少有變化的木清安,心里嘆道,謝玄的眼光果然毒辣,京城那么多女子,卻只有這一人能入他的眼,上他的心。
“早有預料,事情不會那么容易。說說好消息吧。”
“他們如今都在這洛州城里?!痹茻o涯輕聲笑道。本來長得極好的面容上染上光華,若非對面站的是木清安,怕是也要被他這一笑而感染傾心吧。
“別笑了,再笑下去要跟阿玨一樣了。說說怎么回事兒吧。”木清安撇了他一眼,嘀咕道。果然,美男什么的都是禍害。
云無涯被木清安的話噎了一下,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本公子分明比阿玨強多了好么。
“葉爾沙親自來洛州城坐鎮(zhèn),如今洛州城原守城將士已經(jīng)同靖遠侯和成王一道退守虎陽關,葉爾沙便住在原城守的府邸,那巴屠也是跟在葉爾沙身邊。楚天便被關在城守府后面的暗牢中。同時還有一些拒降的將領。守著暗牢的人雖然不多,但守著城守府的人倒是不少。南疆人多善戰(zhàn),又慣用毒術巫術,想要救人,還需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