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剛推開酒館的大門,馬上‘唰唰’的幾十雙眼就掃過來,然后又變回鬧哄哄的狀態(tài),該干啥干啥。
“老板娘,加一間房?!?p> “沒有,現(xiàn)在哪還有多余的房?!?p> 凌軒進了酒館,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的穿著打扮跟西方中世紀時期差不多,有一大半還是穿著鎧甲的騎士,在陰暗的酒館里反射油燈的余光,有種令人壓抑的感覺。
聽說他們都是來參加一年一度的騎士慶典。
騎士紛紛對凌軒投來奇怪的目光,小鎮(zhèn)上從未見過這種異樣打扮的人,甚至有人站起來想過來盤問。
“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雷諾把他的風衣扣在凌軒頭上,加重聲音訓道:“不用干活??!”
說完,一巴掌重重拍在凌軒后腦勺上,令凌軒一個踉蹌幾乎趴到地板上。
人群里爆發(fā)一陣笑聲,原本想過來盤問的人也重新坐下了。
雷諾罵了一聲,拎著凌軒走上樓,“老板娘,晚飯備好了給我端上來。”
“好咧?!?p> 回到房間,雷諾把門關上。凌軒揉著發(fā)暈的后腦靠著窗臺,窗外面是馬欄,關著幾十匹馬,糞便的味道自然很濃烈。
房間的位置不怎么好。
“你有公民證嗎?”雷諾走過來手肘承在窗臺上,指著下面一匹棕色的母馬,說:“看見了嗎?那是我家的姑娘,可比你能干多了?!?p> 雷諾等了一會,沒等到凌軒說話,就又說:“你還真就什么都不問,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后面又補上一句:“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沒必要。”
“是嗎?真是懷念啊?!?p> 雷諾后一句說的是自己,他以前也跟現(xiàn)在的凌軒一樣,覺得什么都無所謂,什么都不關心。
“沒有公民證就不要出去了,呆在房間里?!?p> “出了什么事?”
“有個騎士失蹤了,正在調查呢?!?p> 雷諾不屑的笑了一聲,他對那些騎士感到厭煩。
公民證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由特殊金屬制成,只有拇指大小,相當于現(xiàn)在的身份證。
由國家在特定日子統(tǒng)一發(fā)放給那一年滿8歲的孩子,因此那個特定日子被稱作少年禮。
在那一天所有到達8歲的孩子都要前往神殿接受洗禮,解放龍神賦予的恩賜。
這張小鐵片就是用來解放能力以及評測天賦和紀錄數值,后來因為好用,也將人的基本信息記錄在上面。
不可思議的是這張鐵片還可以像現(xiàn)代身份證一樣進行更新。
一旦失去公民證,便會淪為沒有身份的奴隸。雖然可以再辦,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個代價過于昂貴。
凌軒把黑風衣脫下來,還給雷諾。雷諾沒有看他,“給你穿,反正不值錢?!?p> “又不合身。”
“總比你這身好?!?p> 確實,凌軒這身衣服無論在誰看來都是個怪類。
但這衣服對凌軒來說實在太大了,他只好把手袖折起來,扣上胸前兩顆衣鈕,才沒顯得那么別扭。
在別人看來這也許是一件不怎么合身的外衣呢。
在房間呆了幾天,凌軒開始有點神經質了。他坐在角落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以前的事,告誡自己接受來到異世界的事實,逐漸雙眼失去高光,腦袋當機了。
加上天氣好轉,白天熱起來,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洗過澡的凌軒渾身癢的像有無數只螞蟻在身上爬上爬下,時不時還咬上一口。
凌軒找了個機會,從馬欄翻出去溜進森林,想找條河洗洗澡。
他花了一個星期才從森林里鉆出來,深知到里面有多危險,所以不用擔心會碰到別人。
雷諾忙著送信沒空管凌軒,他的工作就是把那些別人不愿意送的信給運送出去。
這個小鎮(zhèn)是信件的終點站,因為是祭司的獨立區(qū),沒有管理信件的神殿,所以雷諾要親自把信一封封送到收信人手上。
等把信送完,他便帶凌軒離開,到北方去。
凌軒打算在森林外圍轉上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溪水什么的,照理說這么大的森林,應該有很多地下水從泉眼流出來。
順便還收集到一些草藥,這些草藥對治療感冒十分有效,然后又找到不少能食用的蘑菇。一路高興地往里走,等從興奮中回過神,已經進入到森林很深的地方。
有了這么多意外收獲,凌軒也不打算找下去,剛想回去的時候,灌木叢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有什么東西撥開灌木叢往這里快速逼近。
凌軒立馬提高警惕,拿根木棍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看見一大堆水藍色的半透明的史萊姆往這邊蹦噠,一個個不停歇地從凌軒身邊跳過,快速消失在后方,好像在逃避什么追擊。
凌軒好奇地抱起一只落單的史萊姆,它那雙不安的眼睛驚恐地盯著凌軒,然后一道白光劃過眼前,“咔嚓”一聲,旁邊那顆大樹被攔腰切斷,轟然倒下。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眼前出現(xiàn)一個圓滾滾的灰色毛球,有卡車車頭那么大,四肢就像是筷子插在飯團上一樣搞笑。
此時的凌軒是怎么都笑不出了,球體中間裂開的巨口,正呲牙對著自己流口水呢!
凌軒想都沒想,撒腿就跑。連抱著的史萊姆都忘記扔了,在森林里一路狂奔,毛球在后面窮追不舍。
凌軒甚至想不明白,這玩意連眼睛都沒有,是怎么鎖定自己的?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來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看見前面有一個瀑布,慌不擇路的跳下去,伴隨空中下墜的失重感跌入水中,靠著史萊姆的浮力很快浮出水面。
一出水面,凌軒就蒙了。
岸邊有個一絲不茍的黑發(fā)少女,正一臉愕然地望著自己,顯然被自己從上面跳下來給驚到了。
“趕緊跑??!小姐!后面有怪獸??!”凌軒在水中大喊,同時往岸邊游。
比起這點,少女更在意走露的春光。她單手遮掩重要部位,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穿上衣服,回頭怒視凌軒。剛欲說話,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重重砸入水中,掀起一層巨浪。
“我就說嘛!”
凌軒一上岸,拉著黑發(fā)少女就跑,后者用力甩掉他的手,憤怒的眼中帶著幾分厭惡。
“看到了?”黑發(fā)少女質問道。眼神里已然有了殺意。
這個男人的性命,取決于他下一句回答。
“?。靠吹绞裁??”
凌軒傻愣愣地回答。他自然不傻,連奴隸都還存在的世界,一個人底層人的性命對他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