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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二十年

第六十章 04·傾斜的天平

青玉二十年 HPL 2080 2020-01-30 19:52:00

  天地?zé)o一的離去與遠(yuǎn)西帝國忙于圣戰(zhàn)這兩個消息被落實(shí)后,似乎很多人的心“砰”地一聲落了地。

  影中月大為放松,把江南的教務(wù)交給左右護(hù)法后,啟程去了南疆。

  岷王穆翡榭畢竟是十幾年前才過去的藩王,當(dāng)悍匪們鬧起來時,他很難以不失民心的方式把匪禍壓下去。

  好在巫王影中月及時回了南疆。

  在拜月教的威望下,穆翡榭久攻不下的幾窩山匪要么被全滅,要么被招安。

  而民眾也在穆翡榭的物質(zhì)補(bǔ)償與影中月的精神安撫下,回歸了安居樂業(yè)的狀態(tài)。

  此番陸戰(zhàn)拖得比預(yù)料中要長了不少,消耗頗大,岷王損失慘重。

  為了支持剿匪,連原本撥給海防的款項都分了一部分給陸上的近衛(wèi)隊。

  現(xiàn)在岷王仔細(xì)一盤算,覺得實(shí)在是難以為繼,便向上頭申請減免賦稅。

  ……圣上不允。

  氣得穆翡榭在王府大罵:“這么多年了,還怕本王私藏餉銀謀反不成?!”

  但他知道圣上就是這么個畏首畏尾的軟骨頭,再怎么罵也沒用,只好去向其他地區(qū)求援。

  為了避開營黨結(jié)私的罪名,岷王自然是不會去與藩王求助的。

  最終達(dá)成共識的是蜀地三十二幫與拜月教。

  付載波與影中月私下密談后,簽了份如無意外會有效至數(shù)年后的一份互惠互利條款。

  南疆得以從平亂與苛捐雜稅中喘口氣。

  江南依舊歌舞升平。

  沐翰韜從天地?zé)o一走后的平靜里回味出了此人存在的不利影響,結(jié)果反而愈發(fā)親近瑞安門。

  因為對他來說,救了他和許多武林人士、承認(rèn)他的盟主地位的人和天地?zé)o一是不一樣的。

  他自然也比較親近驚風(fēng)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印樂知的性格原因,沒親近成。

  最終驚風(fēng)閣和降襄山莊還是那種極其官方實(shí)際上井水不犯河水的關(guān)系。

  沐翰韜其實(shí)有些難受,他對瑞安瀾他們道:“瑞姐姐,你說印閣主是不是很嫌棄我?”

  瑞安瀾道:“那你可是說對了?!?p>  沐翰韜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去。

  瑞安瀾道:“不過不用在意。印樂知過去、現(xiàn)在、未來嫌棄的人,可以集在一起編部史記?!?p>  沐翰韜表示并沒有被安慰到。

  不過沐翰韜依然對印樂知十分友好。

  畢竟他也就是態(tài)度差了點(diǎn)而已。

  也不完全是差。沐翰韜偶爾能碰到印樂知的時候,他總像個老大爺一樣,一手背在身后,對沐翰韜嚴(yán)厲道:“你能不能往中間站點(diǎn)?天天往瑞安門那兒湊像什么樣?”

  沐翰韜十分委屈。

  他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啊。

  印樂知看起來很氣。

  他氣咻咻地又教育了沐翰韜幾句后,告辭回家。

  印樂知走后,沐翰韜獨(dú)自在耳房休息,享受一下難得的寧靜。

  突然,沐翰韜聽到了有什么聲音,像是孩童的笑鬧。

  他心想,降襄山莊沒有孩童,哪來的嬉鬧聲?

  奇怪的他側(cè)耳傾聽后,順著聲音走去,穿過走廊和院落,一路到了大殿前。

  大殿里隱隱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正在努力裝出老氣橫秋的樣子:“天下大道,為無限空……”

  另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道:“韜兒,你理解中的空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呢?”

  那個稚嫩的聲音頓了頓,有些挫敗道:“孩兒不知。”

  似乎那個男子摸了摸孩童的頭,道:“你再多看看別人?!?p>  大殿外的沐翰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幾步上前推開了門。

  門內(nèi),五歲的沐翰韜正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桌前,旁邊站著一位略有發(fā)福、頗有怡然自樂之態(tài)的男子。

  男子又道:“所謂空,你不一定需要知道它的極致,但我們沐家……”

  與此同時,門外的沐翰韜也顫抖著出了聲:“父親……是你嗎,父親?孩兒是在夢中嗎?”

  那男子沒有被門外的沐翰韜影響。

  沐翰韜難以置信地上前一步。

  沐瞿空的聲影便像泡沫一般,連帶著五歲時的自己和昏黃的燭火,一起蒸發(fā)無蹤。

  沐翰韜抬起的腳頓在半空,半晌才落下腳,苦笑一聲:“我就說,定是太過思念父親,才產(chǎn)生了幻象吧。”

  剛才那一幕是五歲時確實(shí)發(fā)生過的事。當(dāng)時沐瞿空在教導(dǎo)沐翰韜什么是降襄山莊的本心。

  沐翰韜晃了晃,慢慢彎起挺拔的脊背:“父親,你再教教我吧?!?p>  自然是沒有人回答他。

  有的只有山莊里呼嘯而過的風(fēng)與若即若離的呼喚。

  “盟主!醒醒!”

  沐翰韜茫然四顧:“誰?”

  誰在喊他?

  為什么讓他醒醒?

  他不是醒著的嗎?

  只聽得那聲音越來越大,震得沐翰韜耳膜劇痛,頭骨也像釘了釘子一般生疼。

  沐翰韜整個身子猛地一彈,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等等,他剛才不是站著的嗎?怎么坐起身的?

  沐翰韜被這個認(rèn)知嚇得一激靈,眼前也恢復(fù)了清明。

  他坐在耳房的地上,周圍圍著一群滿臉憂愁的人。

  見他醒了,一人忙湊上前來:“小盟主?聽得見嗎?”

  沐翰韜皺了皺眉:“二叔?怎么回事?”

  他一是問自己怎么坐在耳房的地方,二是問這些人怎么圍著自己。

  二叔道:“盟主,您暈過去了,還一直說著胡話。我們怎么也喊不醒您,真是急死了?!?p>  沐翰韜頭疼欲裂,但仍疑惑不解:“我不是去了趟后山然后回了大殿,之后一直在大殿嗎?”

  二叔與旁人均驚疑不定:“您在耳房暈過去后就沒動過啊?”

  沐翰韜:!??!

  發(fā)生了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叔他們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對沐翰韜道:“驚風(fēng)閣更擅長知道一些偏門消息,小盟主不如去問問印閣主?”

  雖然二叔說得有理,但沐翰韜最終去找他信任的瑞安門說了這事。

  偏門消息,瑞安門說不定也知道呢!

  沐翰韜去瑞安門的時候,嚴(yán)方任又一次陷入了空白的狀態(tài),已經(jīng)連著兩天都不是很有和別人說話的心情。

  沐翰韜很體諒別人偶爾的低落,雖然嚴(yán)方任的低落來的毫無道理。

  于是主要都是瑞安瀾在聽。

  瑞安瀾又問了他一堆別的問題,以及當(dāng)時的癥狀,又給他探了探經(jīng)脈,道:“恭喜您,您怕不是中過花萬轉(zhuǎn)了?!?p>  沐翰韜:什么花?什么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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