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謹以前沒怎么特別在意過鄧瑜的樣子,不過經(jīng)陶萌萌一說,平常沉默寡言的鄧瑜確實有點電影里男樹的影子,只是就像陶萌萌說的,鄧瑜的五官細致的過頭了,所以看著不怎么硬氣。
“要是那個藍雨傘長得像柏原崇就好了……”陶萌萌喃喃自語中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抱著加菲貓側(cè)倒在床上,“我生活里要是有個柏原崇那樣的人,我的世界就變成了天堂……哎殷謹,你畫畫那么好,能給我畫一張柏原崇在《情書》里演的藤井樹嗎?”
陶萌萌又突然坐起來說。
“?。俊币笾斻读艘幌?,她是喜歡畫畫啦,偶爾做題做累了會在草稿紙上隨便畫個什么。
上一世高二的時候她成績突然下滑,樊惠紅覺得殷謹憑文化課考大學(xué)沒希望了,就讓殷謹學(xué)美術(shù),雖然最后美術(shù)考試沒發(fā)揮好沒沾上美術(shù)生的光,還耽誤了文化課復(fù)習(xí),但殷謹確實是扎扎實實的學(xué)了兩年,而且也挺喜歡畫畫的,大學(xué)的時候水粉沒堅持下來,但是一直也沒把素描扔下,如今的她畫個人像應(yīng)該不成問題。
“拜托拜托了,求你幫我畫一個,開學(xué)我請你吃甜甜圈!我找了好久都買不到他的海報,要是有一張我能掛在床頭天天看,簡直幸福死了?!?p> 陶萌萌抱著手作揖的樣子有點像八寶見到有客人來的樣子……咳,殷謹覺得自己想法太不道德了,隨便的點了下頭,“行,我試著畫畫吧,不一定什么時候能畫成哦?!?p> 陶萌萌把自己鑰匙扣上一個比硬幣大點的塑料卡拿下來給殷謹,“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那這個給你,你畫的時候有個參照。”
那個塑料片里,正是柏原崇的小相片。殷謹只好答應(yīng)下來,陶萌萌那天下午拿著信滿懷憧憬的走了。
晚上殷謹給音音洗過臉,用磨砂膏去了去音音疤痕上的角質(zhì),這些天音音每天都涂乳液,那塊地方已經(jīng)軟了很多,洗去后音音忍不住一直摸,說感覺滑滑的。
殷謹又給她檢查了一遍頭發(fā),如今已經(jīng)徹底找不到一個虱子了,音音的頭發(fā)也比之前有光澤了許多,也沒那么多頭皮屑了。
“姐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睡覺的時候音音突然說,“我頭上已經(jīng)沒有虱子了?!?p> 殷謹一愣,隨后笑開,“好啊?!?p> 把小床收了起來,音音擠在殷謹?shù)纳磉吿芍?,小孩子總是有無數(shù)的話題,殷謹在一問一答中涌上困倦,手卻習(xí)慣性的繞在音音身后,輕輕拍著她。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殷謹就起床,把音音也叫了起來,因為樊惠紅說好今天去小區(qū)外早餐鋪試工,早餐鋪是半露天的,房里有油鍋火爐小孩子不能靠近,外面又太冷,樊惠紅要一直工作到將近中午才能下班,不能把音音一個人鎖在家里,商量過后殷謹決定把音音帶到自己那邊,麥當勞員工休息的地方?jīng)]那么冷,音音也可以在用餐的大廳里寫她的作業(yè)。中午他們一起在外面吃飯,音音也想去麥當勞里面看看,就是要起早。
殷謹騎著車載著后面包得嚴實的音音,隔一會兒就提醒她別睡著了掉下去。到了地方她先讓音音在休息室沙發(fā)上再睡一會兒,自己先出去忙。
早班忙活了一上午,中間音音睡醒后出來外面,殷謹給她買了一小杯可樂,音音坐在座位上看了會兒書,然后開始用餐巾紙折東西玩兒。快十二點了,今天人多,殷謹要加會兒班才能去吃飯,她怕音音撐不住,畢竟今天早飯吃的太早,于是讓后廚給做一個漢堡算自己買的。
麥當勞的玻璃門又打開,鄧瑜背著琴盒進來,只是這次他身邊還有馮愛琴,一身紫色修身大衣的馮愛琴提著愛馬仕的手包,一邊和兒子說著什么一邊走進來,兩人坐定后鄧瑜過來點餐。
“一杯可樂,一個牛肉漢堡一對雞翅。”鄧瑜說。
“雞翅沒有了你等一會兒?!?p> 人太多了,殷謹匆忙的對鄧瑜喊了一句。
鄧瑜先付了錢,然后被馮愛琴叫走了,殷謹好一陣忙亂,也沒注意他那邊。等到點餐臺前人群散去,鄧瑜點的餐和音音的漢堡都好了,殷謹見他們母子正在說話,就端著餐盤順帶送過去。
音音看到漢堡很興奮,殷謹跟她說:“你先吃這個,等忙完了姐姐帶你去吃飯。”
音音含著滿嘴的漢堡不住點頭,殷謹又朝鄧瑜的桌子走去。
“您點的餐?!币笾斦f著把東西放下。
“哦,謝謝?!瘪T愛琴說著看到對面兒子的眼神定住了,抬起頭看向殷謹,“哎呀,這么個小姑娘啊,你還是學(xué)生吧?!?p> 殷謹大方地一笑,“我和鄧瑜是同班同學(xué)?!?p> “真的啊?!瘪T愛琴半轉(zhuǎn)過身子上上下下打量著殷謹,殷謹則在心里感嘆婆婆年輕的時候近看真是美。
馮愛琴的眼睛瞇了瞇,突然說:“你該不會就是殷謹吧?”
“噗——咳咳!咳咳咳……”正喝著可樂的鄧瑜突然咳嗽起來,像是嗆著了。
馮愛琴一副心中明了的神情,憋著笑給兒子遞過去紙巾。
殷謹也很驚訝,“您怎么知道?”
馮愛琴笑道:“嗨,之前和我們鄧瑜去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的不就是你嗎?我聽說你們班有人得獎后就問他怎么輸給了你,還問你叫什么名字,他就說了,我就那么一猜,沒想到還真是你?!?p> 馮愛琴說著拉了拉殷謹?shù)氖?,“真好的小姑娘,學(xué)習(xí)那么好還趁假期出來打工。不過阿姨跟你說句貼心話——”
馮愛琴抬起手把殷謹鬢邊的一縷頭發(fā)別在耳后,保養(yǎng)得很有光澤的指甲挨到了殷謹臉頰,激起一陣細小的雞皮疙瘩,但是馮愛琴的口氣卻很誠懇。
“你們這個年紀啊懂得為家里分擔(dān)自然是很懂事,也很有毅力,可你們正是在學(xué)習(xí)的黃金時期,這個時候吸收對自己有利的養(yǎng)分才是最重要的,你又這么聰明,該把精力放在更能提升自己的事情上,阿姨是不忍看你浪費自己的才智和大好時間,阿姨要是有女兒啊,肯定會讓她學(xué)點藝術(shù)類的東西傍身?!?p> 平心而論,馮愛琴的話不壞,殷謹工作時就受過不少婆婆的指點,馮愛琴的眼光一直敏銳,能一眼就能看穿很多人都有的通病,工作上確實幫助殷謹更好的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這可能是馮愛琴自小接受的精英式教育的好處,可是這樣的好出身也限制了她的眼光,總以為別人都和她或者和她的兒子一樣衣食無憂。說實在的殷謹要是有法子,也不是愿意出來打工的呀。
不過殷謹沒解釋什么,不想在別人面前哭窮,她相信以未來婆婆的聰明自己會反應(yīng)過來的,于是只是笑了笑說:“阿姨您說的對,我記下了,以后有時間一定多花在培養(yǎng)自己上面,我先去忙了?!?p> 說完她不卑不亢的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去干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