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白玄應(yīng)聲抬頭看向夜空。
只見那一聲便將墨黑清澈的夜空照亮,啪——
嬌艷的花朵便在空中盛開綻放,短短一瞬間,又粉碎成了無數(shù)的星光點,隨著聲響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猶如曇花一現(xiàn),就只有那么一瞬間,白玄驚異了,微微張嘴。
他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獨特的景致。
玄極殿內(nèi)酣飲暢談的眾弟子們,也聽到了這陣聲響,紛紛跑向殿外,也不顧的涼寒的夜風(fēng)。
跑在前的人,有些也看到了剛才那副奇妙的景象,都一副驚訝欣喜的模樣。
沒看到的人,看到都往殿外走,自然也好奇的跟了過來。
在眾人都以為已經(jīng)結(jié)束之際。
又是一陣聲響,陸陸續(xù)續(xù)的,夜空又再次照亮。
這一次,上空的花朵,卻不一樣,又如風(fēng)吹柳枝,又如金菊,又如瀑布......
還有形容不出樣子的,接踵而至,不斷的綻放,再到消失。
寂靜的夜空早就不復(fù)存在,只剩下那流光溢彩,絢爛奪目,美妙極了的畫面。
“師尊,這是送給你的,它叫做煙花?!?p> 煙花的影子倒映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白玄的眼里。
鋪灑再了眾人的笑臉上,白玄的淡漠,此刻不經(jīng)意間化成了微卷的嘴角。
那一剎那,短暫的瞬間,卻清晰的定格在了心里,牢牢地刻畫在了腦海里。
早在開宴之前,樂出野便跑回去,趁著眾弟子都往玄極殿去的時候,便暗里布置好了一切。
他將點燃的引線,用靈力包裹住,以致于不會燃燒起來,但是引燃的那一端卻不會熄滅,待到靈力消失的時間,自動會引燃物品。
布置好這一切之后,他便若無其事的回到宴席上,也沒刻意去和師尊交談,敬酒,仿佛就當(dāng)做他不在一般。
也是讓白玄好不失落了些許。
算好了時辰,便去請白玄到殿外,從而才有了這份稱之為驚喜的畫面。
他這么做完全是出于對白玄的敬愛之心,單單只是想在自己矜傲的師尊那冰山一般的臉上,留下一道屬于他自己,卻對他很陌生的另一幅光景。
他是這么想著,便也就這么做了。
樂出野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師尊,嘴角的那抹微卷,他自己或許都沒留意到。
但是含這張臉上,才是最適合的。
所以他也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的完美無瑕。
可在白玄心里,自這一刻起,已經(jīng)不似之前那般模糊不清,他心中卻和樂出野天差地別的不同。
這份不同便是他開始漸漸清楚,心中明亮了起來。
心中那呼之欲出的躁動,不是什么心魔與雜質(zhì),
而是——情。
不是師徒之間的那份界限分明的情,而是想要交織不清的情。
可是偏偏這份想要交織不清的情,卻是身邊這個與他并肩的而立的人,他的門下弟子,而他偏生是他的師尊。
即使不是這份關(guān)系束縛,他一個人走過了那么長的路,走了那么久,他半身清修,不知情為何物,這一刻卻有些嘗到了甜頭,摸著了門道。
且他矜傲之至,自然更不會容許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只是這份悸動,讓他難以磨滅,不忍心澆熄。
更加舍不得掐死它。
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里,共度的日夜,一幕一幕。
交談,笑聲,笑顏,身影,其實早就已經(jīng)藏在他心里,那潭毫無漣漪的水底很久了,現(xiàn)在只是趁他毫無防備沖破了那道看似堅不可摧,實則一碰就碎的防線而已。
他生而是個別扭的人,但卻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唯獨這份情,他怎么也是說不出口的。
嘴角的笑意未泯,眼里的卻多出了澀味的情緒。
遲疑過后,便是恢復(fù)一貫的淡漠,更加的疏離,將這一切再次塞回心底,牢牢釘上鐵釘封死它!
他自然感受到了身邊赤誠的目光,但是現(xiàn)在卻如此害怕看見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