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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仗西風(fēng)

第16章 錢家府,納良才

走馬仗西風(fēng) P2 3038 2019-07-10 12:00:00

  烏茜出生在草原,在那個僅有十幾個人組成的部落里被族人們笑稱為天帝的女兒,因為她長得清雋俊秀,為人又天性善良心無瑕垢,所以又被族人們稱之為圣女。

  年幼的烏茜認(rèn)為自己的家鄉(xiāng)便是這片一望無垠的草原,每日陪著牛羊說話談心,看美麗的日出日落,在春季可以無拘無束的踏青采花,如最動聽的百靈鳥可以放聲歌唱,她的歌聲傳遍草原,順著桀驁不馴的烈風(fēng)傳遍四面八方,部落里的男人女人和和睦睦,每天都能聽到歡聲笑語,夏天的時候能躺在花海里,嗅著百花帶來的芬芳,光是看著那牛羊低頭吃草,她都會如癡如醉的看上好久,秋天收獲了,大家會很照顧她,將收獲的糧食送與她,拉著她去看前一晚剛出生的牛馬肥羊,她的眼睛就好像那新生的生命一般純潔,人們都說那是她最純的靈魂,到了冬天,她會美美的穿上雪白的貂皮所制成的衣衫,在雪地里打滾兒,和部落里的孩子們一起打雪仗。

  她以為這個世界都是這樣,及至成年,家里說要把他獻(xiàn)給最偉大的草原王者,于是很多人開始和她講述未來夫君如何英勇,又如何英俊瀟灑,讓她在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心中種下了第一顆愛情的種子,隨著春天萌芽,隨著冬日雪藏,時間久了,她開始自己幻想未來的夫君在哪里,幻想另外部落是什么模樣,她小心翼翼的計算著,在十九歲那年,那個傳說中的男子就會騎著俊朗的白馬,帶著迎親的隊伍把自己帶走了吧。

  可是這個幻想并未持續(xù)多久,隨著雪災(zāi)的降臨,烏茜的部落不得已為了生計尋找新的繁衍地,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烏茜迎來了人生中最為殘酷的一場噩夢。

  一排鐵騎沖散了他們遷徙的隊伍,那一個個身披鎧甲的勇士臉上帶著獰笑,對著她們嘲諷與刺殺,她看著一個個的族人倒在那刀槍之下,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那一個個勇士就好像魔鬼,撕裂了整個隊伍,撕開了伙伴的胸口,搶走了她們的舍不得吃的殘存的幾只牛羊,她看著自己的父母死在這些人的刀下,她跪下抽泣著哀求,可是那些人的心臟就像跪著的雪地一樣冰冷,任由她如何的哭泣求饒都無法改變一絲的結(jié)果。

  終于,喊殺聲停止了,烏茜腦袋里一片空白的被帶到了軍營,被人像是當(dāng)成騾馬一樣的鎖在囚籠里觀賞,她緊緊地縮成一團(tuán),與僅存的幾個四個伙伴抱在一起顫抖,驚恐的盯著外面那如同魔鬼一樣的軍士,他們在笑,笑的像是魔鬼。

  直到這一天烏茜方才明白,這些都是元人,在元人的眼中,她們都被稱作胡人,元人見不得胡人好,胡人也巴不得元人亡,她看到了許多與她不同部落的女孩子,看著她們一個個像是貨物一樣被人帶走,那些沒人選的,都被剝光了衣服扔進(jìn)那群軍士里,被瘋狼一樣的人群踐踏致死,她甚至沒有看到那些被扔出去姑娘的尸體,到最后她只看到那里有一片怎么洗也洗不下去的血跡和一灘令人作嘔的爛肉。

  烏茜知道,自己也會有被選走的一天,或者,是死在這些人的折磨摧殘之下。

  后來,她被單獨鎖在了一間屋子里,聽說是看中了自己的姿色,要賣個好價錢,再后來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被領(lǐng)著走進(jìn)了她的屋子,仔細(xì)打量了她幾番,又問了幾聲還是不是完璧,在得到確認(rèn)以后便滿意的寫了文書,這一刻她知道,自己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獄了。

  只是,她即將走入的將會是另外一個更加難以捉摸和揣測的深淵。

  她雙目無神的打量著左右的四個籠子,里面有她的四個伙伴,三女一男,都是十九歲左右的年紀(jì),她們說今日她們又要被當(dāng)成貨物來供人挑選,所以被放在了比當(dāng)初的部落還要大的院子里,為了這次的展出,她們還被清洗了一遍,換上了漂亮的衣服,烏茜更是又一次穿上了軟和舒適的白色貂皮,只是心里卻是沒有了任何的波動,她望著下面對她指指點點露出猥瑣笑容的男人,胃里便是一陣的惡心。

  她覺得他們的王是偉大的,而元人都是魔鬼。

  喧鬧聲掩蓋了幾個同伴不甘心的嘶吼,烏茜的眼神卻失去了那最明亮的光彩,再也不肯亮起來,因為她的心,死了,若是還有一分跳動的話,那必然是強烈的復(fù)仇感再給她動力,如今的烏茜,已然成為了復(fù)仇的行尸走肉。

  錢府的人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無不為中間籠子胡人女子的清秀與美貌所吸引,縱然這女子看起來十分憔悴和沒有精神,但那精致的五官輪廓和雪一樣白的肌膚便已然讓人心馳神往,更不必說那修長的身材與因為寒冷而凍得有些讓人憐惜的稚嫩臉頰了。

  管家從府衙帶來了軍士,把閑雜人等轟出門外,而后又派了軍士在門外進(jìn)行入門考核,凡能出手打敗那位軍士者均可入門打擂。

  “你們兩個,若是能在我的手上走上三遭便可進(jìn)入!”攔門軍士五大三粗,手里提著佩劍,攔住張白圭二人。

  張白圭對狂九刀使了個眼色,后者咧嘴一笑,抬刀便向著那軍士劈了過去,那軍士沒成想這人好不守規(guī)矩,但情急至此也只能提劍格擋,卻是不料那獨臂的漢子好生強壯,將他生生的給震飛到了地上,引起了眾人的哄笑。

  “喂,我們可以進(jìn)去了吧!”狂九刀活動著膀子,粗聲說道。

  那軍士倒也不惱,只是咧了咧嘴,“請進(jìn)!”

  光是這個仆人一樣的獨臂漢子就把他打了個狗啃泥,他可沒有膽量再去挑釁那個書生模樣的人了,到時若是再輸了,那今日可算是成了北遠(yuǎn)城的大笑料。

  但是后面的人卻心思活絡(luò)起來,以為這軍士只是個花架子,連個書生都不敢尋釁,索性一個個打了雞血一般的亢奮,隨便抓起身邊的什么就上前報名去了,然后自是少不了一陣哀嚎豬叫之聲。

  張白圭閑庭信步,來到院中,卻見到這院子原來是錢府的后院,占地極為寬闊,光是前方的一片人工開鑿的湖泊便有十幾丈的大小,湖正中有一個寬闊的方形涼亭,里面吊著四個鐵籠,籠中隱約可以看到是那三女一男四個胡人。

  在通往湖中心涼亭的路上有仆人在拜訪桌凳,桌上豎著編號的木牌,按照由小及大的順訊從涼亭跟前一次排開,是為打擂者所準(zhǔn)備。

  而擂臺則是擺在距離湖水不遠(yuǎn)的一塊空地上,擂臺前正擺著一炷香,只待這柱香燃盡,不論還有沒有人想要進(jìn)府,都一概阻擋門外。

  “公子請在此稍候片刻,待鳴鑼之后,會叫牌上臺,待兩輪分出勝負(fù)之后方可按號入座?!毙∷惯f給張白圭和狂九刀各一張木牌,上面分別寫著一和二,是按照他們進(jìn)府的順序所書,若擂臺贏了,這木牌自會留下,若是輸了,那便會交由贏家所保留,此木牌也正是對應(yīng)了那座位的順序。

  然而想要拿到這最前的序號木牌也需要一定的膽識與膽量,這擂臺比武起初只是隨機(jī)排序上陣,輸贏木牌交換,一輪過后便是隨意挑戰(zhàn),次數(shù)不限,也便是說張白圭手中這張最靠前的木牌便成為了眾矢之的,屆時不論是為了這美麗的胡女還是如離元宮的名額,他都怕是免不了要與這些人都過上幾招。

  想想?yún)s是頭痛的緊,倒不是說怕拿不得頭籌,按照張白圭的推算,這些來打擂的人大致都是無名的江湖路數(shù),學(xué)了一招半式便前來應(yīng)戰(zhàn),真正名師高徒根本不用甚至是不屑于用這種方式進(jìn)入離元宮,他所擔(dān)心的是不知最后有多少人會參與,若是有數(shù)百個人都要挑戰(zhàn)他,那得等到何年何月?

  張白圭正思索,卻是聽到撲哧一聲,回頭一看,那狂九刀正在幸災(zāi)樂禍的偷笑。

  張白圭沒好氣的笑出聲,對狂九刀這個灑脫的性子實在是無可奈何,眼看那柱香燃燒殆盡,放眼望去,整個院子里才堪堪進(jìn)來十五人,加之他與狂九刀也才十七人。

  如此一來張白圭的心也便放進(jìn)了肚子里,看起來如今這世道,習(xí)武之人依舊寥寥無幾,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錢家才想出此等計策來吸納隱沒江湖中有待發(fā)掘的可用之才。

  只是不知為離元宮選拔一人這錢府能撈到多少好處。

  管家拎著銅鑼在擂臺上走了一圈,然后就見一個大腹便便的華衫中年男子被幾個女婢簇?fù)碇吓_,在最里側(cè)的桌椅前坐下,那管家立刻上前拜見,呼了一聲老爺,那錢老爺笑瞇瞇的擺擺手,示意管家繼續(xù),管家再次一拜,方才返回擂臺正中站定。

  “今日我錢府招賢納士廣納良才,旁的我也不多說,彩頭眾位也清楚,故而擂臺之戰(zhàn)現(xiàn)在開始!”

  當(dāng)!

  悠揚的銅鑼聲傳遍大街小巷,擂臺比賽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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