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琛聽得出梁欣寒有很大的對立情緒,他保持沉默,任由她把心里的不滿爆發(fā)出來。
“就算不靠她,我也同樣能進這所大學的,明天拜托你給我聯(lián)系一個學校,剩下的三個月我會努力的!”
“你不走專長,進這所大學有些艱難。”
“你怎么知道艱難?”梁欣寒咄咄地反問著。
她指著這所學校說道:“就算沒有梁冉的安排,我同樣可以進這所學校!”
梁欣寒狠狠地語氣,遮掩不住內心的失落,她剛說完,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水霧。
這一刻她又像是一個拔掉刺的小刺猬,柔弱的讓人心疼,陸久琛不覺地軟了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面對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拒絕的能力。
“那好,明天給你聯(lián)系最好的學校!”
梁欣寒并沒有說感激的話,而是悶聲不語地往學校外走了。
她走得飛快,陸久琛緊走幾步都跟不上。
走到陸久琛車前,她停了下來。
幾米開外的陸久琛用遙控摁開了車門,梁欣寒拉開副駕駛室的門,直接坐了進去。
這次她沒有說話,而是把頭別向窗外,兀自漫無目的地看著。
陸久琛反而對她的安靜有些不習慣了。
“帶你去吃東西!”
“帶我去喝酒吧!”梁欣寒終于轉過了臉,臉色發(fā)著白,眼神有些縹緲。
“女孩子不能隨便喝酒,挺危險的?!标懢描【芙^。
梁欣寒伸過手,放在陸久琛的手背上,手很冰。
陸久琛微微顫了顫。
他回頭,梁欣寒的眼睛里有種別樣的情愫,帶著些許的戲謔,又帶著些許的祈求。
“帶我去,有你在,怎么會危險?”梁欣寒唇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笑意并未達眼底。
陸久琛抽出了手,“你經常喝酒?”
“不,第一次,我想嘗嘗醉酒的滋味,他們都說喝醉了,心就不會痛了,我只想讓我的心有片刻不痛的時候?!绷盒篮瓜骂^,長睫毛像是黑天鵝羽絨一般,她的長發(fā)遮住半張臉,期期艾艾的。
喝酒麻痹自己的事情,陸久琛經常會做。
見他不說話,梁欣寒又用起來激將法,“怎么?你害怕了,害怕無法和梁冉交代?你大可放心,就算我死在外邊了,梁冉也不會心疼的!”
“她畢竟是你的母親,你別把她說得這么……惡毒?!?p> “你一定是被她那妖艷的表面給迷惑住了,她不配做一個母親,根本就不配!你知道我為什么叫欣寒嗎?欣寒是‘心寒’諧音,那個拋棄她的男人讓她心灰意冷了,所以我的出生成了她最大的恥辱,我的存在無時不刻提醒著她不堪的過去,所以我死了,她大概不會傷心,說不定還會放煙火慶祝呢!”梁欣寒冷嗤著。
她的話讓陸久琛說不出的壓抑。
梁冉的經歷和他的母親雷同。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母親沒有和梁冉那樣打他罵他,相反,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去愛他。
要是沒有她的愛的話,畸形的生長讓他撐不到現(xiàn)在。
可現(xiàn)在梁欣寒就在那樣的畸形環(huán)境中,茍延殘喘。
他明白她心里的痛,明白這種痛衍生出來的叛逆。
“別這么說,天下哪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陸久琛試圖說服梁欣寒,讓她對梁冉不要那么恨,可說出來,又覺著很無力,梁冉對女兒的打罵讓一切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愛?拳打腳踢,冷語相向,那叫愛?陸久琛,你不會是個受虐狂吧?”梁欣寒反問著,“難道她就是這么愛你的?”
“你別把這兩者混淆了。”
“呵,十八歲,你知道嗎,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可她大概早就忘記了。”梁欣寒說著,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我給她去個電話,一起帶你去慶祝一下?!标懢描∧贸鲭娫?,卻把梁欣寒搶了過來,關機,然后扔在了后座上,“慶祝,你是想提醒她今天是她的恥辱日嗎?這么多年,我從來不過生日,因為我的出生注定是個悲?。 ?p> “欣寒,你不該這么自暴自棄。”陸久琛扯了紙巾,遞到她面前,梁心寒擦掉了腮邊的眼淚。
此刻的梁欣寒只想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讓她靠一靠,釋放一下內心集聚著的苦悶。
從見面開始他看到的就是梁欣寒張牙舞爪,沒個正行的一面,現(xiàn)在她梨花帶雨的和自己傾訴了她心里的苦楚,陸久琛伸手把她攬了過來。
他感覺他們靠在一起,就像是兩個無依無靠的孤魂,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不知為什么,在他懷里,梁欣寒反倒平靜了下來,他的懷抱很溫暖,和初晨哥的一樣,只可惜,他不是初晨。
想到這里,梁欣寒心里刺痛,她忽地推開了他。
陸久琛眼底閃過一絲尷尬,“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著此刻你需要一個肩膀而已?!?p> “帶我去喝酒!”梁欣寒的語氣不容拒絕。
“女生不能喝酒!”陸久琛不同意。
“我從來沒有過過生日,你今天是不是可以滿足壽星的一個小小的心愿呢?”梁欣寒楚楚可憐。
陸久琛竟無法拒絕,“那好,下不為例!”
他剛剛內心也經歷過激烈的掙扎,自己帶她去,好過她自己一個人去,因為這個小女人心里住著一個惡魔,怒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歐耶!”臉上淚痕還未干的梁欣寒居然樂出了剪刀手。
陸久琛一陣好笑,到底是個孩子啊。
陸久琛沒敢?guī)е鋈胨洺YI醉的幾個酒吧,怕對她的名譽造成不好的影響,他無所謂,可梁欣寒到底是個女孩子,他同樣也不敢去太奢華的酒吧,怕被業(yè)內的人看到。
思來想去陸久琛不知道該去哪個酒吧才好。
梁欣寒見他愣著不動,催促道,“走啊!”
“我在想該去哪個酒吧?!?p> “你和梁冉去過哪個酒吧,就帶我去哪個酒吧好了?!绷盒篮疅o所謂地說了句。
陸久琛深邃無邊的眸子投過來,直接說了句,“我沒帶任何女人去過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