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子銨焦急的目光中,江自流和暮林棲總算是出來了,金子銨一看救星來了,立刻站了起來躲到了江自流的身后。
衛(wèi)長飛放下茶杯,一手搭在桌子上,不緊不慢地開了口:“看來兩位是想好了。”
江自流沒理會他,徑直走到他對面坐了下去:“不好意思,您剛來我們就進屋了,希望我這個妹妹沒有怠慢您?!?p> 衛(wèi)長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弧度:“郡主說笑,我來了郡主的地方,怎么還敢怪郡主怠慢?”
這種說話的方式江自流真的好久沒聽過了,準(zhǔn)確說是從穿越到這里以后,江自流就沒再聽過,她都快忘了老狗X說話是什么樣的了。
原來老狗X不是由社會和時代決定的,而是由人決定的。江自流心里嘀咕著,這樣的人對付起來說難也不難,當(dāng)然說容易也不容易,其實只要你的腦子保持跟他同步,你們溝通起來就不會有誰占誰便宜的問題。
比如他剛才那句話,在你的地盤,所以我不怪你,這里面有兩個潛在邏輯:第一是,離開你的地盤,這事就不好說了;第二就是,怠不怠慢其實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很多人都以為,腦子好的男人會喜歡一個小白兔一樣的女孩子,歇歇腦子。
其實這事不完全正確,無論男女,只要一個人腦子轉(zhuǎn)得快,他或者她就會默認很多話都是不用說出來的,如果你讓這個人事無巨細地去解釋,有可能反而讓他覺得很累。
他們也許可以接受你腦子不夠好,但一定不能接受你過于簡單。
江自流在穿越之前,身邊幾乎全都是這樣的朋友,在她生活的圈子里,有太多人都是從小就被家里逼成了一個老狗X。就算年紀(jì)小,也不影響他們狗。
所以這個時候,江自流倒也還算適應(yīng),她轉(zhuǎn)向衛(wèi)長飛,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目光在他的眼睛上停了下來:“您既然是為王爺做事,想來對雅王爺很了解了?”
衛(wèi)長飛盯著江自流,沒有立刻回答,嘴角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還真是不好對付,不僅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這個江自流居然還想從他嘴里套話?
他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暮林棲和金子銨,那兩個人迅速把目光移開了,一個看天一個看地。看來這三個丫頭里,最難對付的就是江自流了,他重新看向江自流,江自流的表情讓他一個常年混跡于官場的人也看不透。
有意思,這個疏勤郡主還真有點意思。
“要說了解可不敢,雅王爺?shù)纳矸莺臀业纳矸菹嗖钌踹h,我怎么敢說了解呢?”
江自流早就猜到他會這么說,所以早有準(zhǔn)備:“您既然是要替王爺分憂,總該知道王爺在憂心什么,這時候再說不了解,是不是不合適呢?”
“郡主說的了解原來是這個意思,怪我理解得不對?!毙l(wèi)長飛打開扇子,輕輕搖動著。
衛(wèi)長飛知道,江自流這句話是準(zhǔn)備好了的,再推脫也推不開了,自己只能迎著這個話題上去了。
暮林棲聽這兩個人說話聽得腦袋大,這兩個人每句話里都恨不得有好幾個彎彎繞繞,她跟上第一個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說第二句話了。
金子銨已經(jīng)放棄治療了,她甚至理解不了這兩個人說話之間的邏輯,更別提說是跟上了。
所以這個時候,場面就變成了江自流和衛(wèi)長飛的battle,跟剩下的兩個人好像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在battle這樣的環(huán)境里,江自流不由自主地就上頭了。她很清楚地知道,今天不把衛(wèi)長飛拉下水,將來一定后患無窮。
衛(wèi)長飛不知道江自流到底在琢磨什么,但他很清楚,江自流的腦子里一定是在琢磨著什么算計,剛才的幾句話,兩個人兜了好幾個圈子,卻誰也沒有說出什么大不了的東西。
江自流看了一眼暮林棲,暮林棲點了點頭,拉起金子銨就進屋了。
衛(wèi)長飛見狀笑了起來:“郡主這是什么意思?身邊一個人都不留,就不怕我不利于郡主?”
江自流擺了擺手:“你說了,在我的地方。我叫她們先走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這么說話會更方便一些,你既然不在朝廷任職,也就是說你沒有任何責(zé)任要替雅王爺做事?!?p> “郡主說的沒錯,我這次來就是給朋友幫個忙罷了?!?p> 果然暮林棲和金子銨離開了之后,說話就容易多了,衛(wèi)長飛之所以要和自己繞圈子,就是因為不想留下什么口舌把柄被她們幾個捏住。
只要這兩個人沒走,就會像江自流剛才和暮林棲說的那樣,隨便下個套,他但凡有鉆的意思,她們就有證人,就比他更有利。
這個道理衛(wèi)長飛明白得很,所以他寧可一門心思地浪費時間,也沒有絲毫要和江自流往下聊的意思。
“您是個聰明人,如果要兜圈子,咱兩可能永遠也沒辦法解決問題?!苯粤鲙托l(wèi)長飛把杯子里的梅湯倒?jié)M,“我認為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是無法遵守規(guī)則的人。”
“郡主是怎么看出來的?”衛(wèi)長飛端起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
“我怎么看出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得準(zhǔn)不準(zhǔn)?”江自流盯著衛(wèi)長飛的眼睛,如今人我也支開了,話我也已經(jīng)說到這兒了,如果再裝下去,就太沒有意思了吧?
從一開始江自流著了衛(wèi)長飛的道兒,到如今江自流的話頭里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你既然是不守規(guī)則的人,就不要再用規(guī)則來和我對話。
衛(wèi)長飛瞇起眼睛,垂落的目光掃過了江自流點在桌子上的手,等到再他抬起目光的時候,他點點頭說:“郡主看得很準(zhǔn),我確實是一個不守規(guī)矩的人。不瞞郡主說,這繡卷到底是怎么來的我根本就不在意。只要最后我能把它帶回去就好了?!?p> “聽起來像是有個條件?!苯粤鱾?cè)過頭,既然你不在意,當(dāng)初為什么要拿那句話將我們的軍?這個不合理。
“和郡主這樣的人說話,到底是要省些力氣的,我的條件很簡單,無論郡主想要干什么,算我一份就好。”
“這是你性格使然?好管閑事?”
“沒錯,因為閑事往往都很有趣?!?p> “我猜你的下一句話就是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就會把這件事告訴雅王爺?!?p> “郡主只要答應(yīng)我就好了,何必在意不答應(yīng)我會怎么樣呢?”
雖然過程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但是結(jié)果一致。江自流點了點頭:“說得在理,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只不過既然入了伙,該出的力我可不會跟你客氣?!?p> 衛(wèi)長飛站了起來,腳邊的衣擺劃出了一個優(yōu)雅的圓弧,他弓起身子,沖江自流行了個禮:“全憑郡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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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逗藺大捧
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讓我們一起想想捏碎茶杯納喻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