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蝕骨禁虐的糾纏
若是她早早知道他年幼時(shí)遭遇的一切。
或許,會對他更多一些憐惜……
或許,在日后那一次抉擇時(shí)候,會多一些心軟;
多一些理解;
不至狠心絕情棄他而去……
便不會有了長大后,這一世蝕骨禁虐的糾纏……
扶蘇此時(shí)覺得,她能兩回都碰見他,這大概就是緣份,橫豎醫(yī)廬已經(jīng)收容了好幾個(gè)人,再多收容一個(gè)也壞不到哪去,雖說心中仍然有顧慮,興許也只是自己想太多。
剛想要告訴他,轉(zhuǎn)頭一看,沈蘇容已挨在她臂膀上沉睡過去,扶蘇生出些擔(dān)心,他的身架子太過虛弱,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可偏偏越不想它來什么,就越是來什么,挨到半夜里,只覺隔著衣服臂膀有些滾燙,烏漆麻黑的夜里下著雨根本瞧不清楚,她只好伸手去摸他后頸,觸手之下一片膩濕溫?zé)?,顯有高燒的癥狀。
眼下條件不允,她只能給他喂了顆藥丸,只是他傷勢在身,體弱無力,高燒來勢洶洶怕不是那么好扛過。
先頭她看到磨坊角落有張簡易的木桌,桌上僅僅只有兩個(gè)舊陶碗,她拿碗盛了一碗溪水,將沈蘇容扶了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了些,只是那水半進(jìn)半出,流進(jìn)肚里的并不多。
“蘇容……”
她嘗試喚醒他,無奈他緊閉雙目,微抿嘴唇,鼻息沉重,身體發(fā)顫,情況儼然不容樂觀。
瓦檐外雨水滴滴答答落個(gè)不停,恐怕要到天亮才會停歇。
扶蘇只得讓他枕在自己腿上,把所有的舊衣服蓋在他身上,用手帕沾濕貼額給他降溫,她也不敢睡著,只得不停換水,稍一扛不住打了盹,猛的又從睡中醒來。
就這樣熬了一個(gè)通宵,天微微亮?xí)r,雨后放晴,隱約可見山間飄有粉黛朝霞……
沈蘇容的高燒雖降了些許,可人仍然昏沉不醒。
扶蘇去探他后頸,又去摸他握緊的掌心確診他的體溫……即便是沉睡中他也一直都是這般緊握著不放,人只有在緊張和極度缺乏安全感下才會如此。
忽然他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緊緊拉住,“哇~”她忍不住叫了聲,力氣可真大,他都昏成這樣,還能握疼她,扶蘇想要拉開他的手,嘗試幾次都失敗。
正疼得她想點(diǎn)他穴,可一看他這般無辜模樣,實(shí)在下不去手,生生忍了下來。
也不知握了多久,漸漸沒了知覺,好不容易喂他喝下幾口水,他才緩緩松了力。
真是看不出來,他這身架子比她還小,竟這般大力。
也不知他夢到了什么,要這樣發(fā)狠。
這一病,沈蘇容躺了足足有五六日才蘇醒。
得虧第二日葉霜他們找來,說是前晚見她遲遲未歸,幾人便提了燈出門尋人,他們先去了譚四家,譚四告知她早已離開,后幾人又沿著回路一直找,路上不停詢問,因著有人見到過她往云嶺寺來,他們才找到了云嶺山,翻山越嶺找了整整一晚,可算是將她找到了。
一群小孩里數(shù)春山體格最為壯實(shí),最后由春山背起沈蘇容來到了醫(yī)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