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摒退侍候在側(cè)的下人,她自己握著兒子小手,無聲地哭泣。
李淵看著他們母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悄悄退出了房間,一個人站在屋檐下默默地仰望遠處的星空,嘴里不住地祈禱著:“老天啊,你要是有什么不滿,就懲罰我一個人,不要連累我的孩子……”
韻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已經(jīng)記不清楚在歷史上,李玄霸到底活了多久,她知道在演義小說當中,李玄霸武功高強,是隋唐第一時期第一高手,就連裴元慶、宇文成都都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的李玄霸能夠如此虛弱?
韻琴看著身邊的建成已經(jīng)熟睡,她翻身下床,從衣架拿了一件白色的披風(fēng)便推開了房門一個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下人們都已經(jīng)睡下,韻琴一個人坐在那里發(fā)呆,她用右手撐著下巴,看著不遠處桃樹已經(jīng)開始鉆出花骨朵,,還有那個小小的池塘,韻琴剛剛在那個池塘里面養(yǎng)了一些小魚,現(xiàn)在它們正歡快地在水里游來游去,絲毫不知道主人的憂愁。
韻琴獨自坐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又輕輕地拐到玄霸的別院,她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李淵背著手站在屋檐底下,目光仰望著遮滿浮云的夜空,嘴里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韻琴想著李淵應(yīng)該看到她了,便主動上去,和李淵打招呼:“父親?!?p> 李淵垂眸,看到韻琴站在臺階下,眼底劃過一抹詫異:“琴兒,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父親,琴兒擔(dān)心三弟的病情,所以過來看看。”韻琴不想打擾到已經(jīng)睡下的人,所以她的聲音很輕,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
李淵忍不住嘆了口氣,同樣也輕聲說道:“唉,琴兒依你看,玄霸到底能撐到什么時候?”
韻琴聽到李淵嘆氣,心口微微發(fā)疼,自從她來到李家,李家上下對自己都非常好,如果不是李淵和竇氏允許自己留下來,還讓自己以“姨父”、“姨母”稱呼他和竇氏,恐怕自己真的兇多吉少了。
六年的時間,她把李家的人,當做是自己的親人,如果他們有任何事,她沈韻琴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護他們周全,可是此時此刻,韻琴真的有心無力,眼看玄霸病情不容樂觀,可是自己卻依然束手無策。
面對李淵的問題,韻琴一時有些語塞,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李淵。
“這……”韻琴停頓了一下,她不敢看李淵的眼睛。
“你說吧,我承受得了。”盡管韻琴不敢看李淵,可是李淵卻一直看著韻琴的眼睛。
那一種似乎帶著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神把韻琴看的無所遁形。
“父親,琴兒真的不敢保證……”后面“玄霸可以活多久”這幾個字哽在韻琴的喉嚨口,怎么也說不出來。
韻琴雖然沒有說完,可李淵卻全都懂了,這個尚未及弱冠的孩童,隨時都會被死神奪去生命,李淵的身形忍不住晃了晃,韻琴急忙扶助他。
“父親——”韻琴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這時玄霸房間的門卻在他們誰都沒有注意的時候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