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竇太后見完了薄皇后回來,阿嬌早就收拾好了心情。
她攥上云鳥紋彩陶隕,雀躍地奔向她的外王母。
“外王母,再學(xué),再學(xué),好不好?”
外王母對她向來是有求必應(yīng),當(dāng)下自然連聲道好。
于是,長信殿中又飄蕩起了幽深哀婉的樂聲。
人一旦全神貫注起來,便會下意識地忽略了周邊的一切。
以致于當(dāng)她把曲子分毫不差地吹了一遍后,一抬頭撞進母親的笑眼里時,險些把她嚇了一跳,嗔聲哎呀了一下。
母親便笑:“你這孩子,我又不是飄進來的?!?p> 外王母也笑:“嬌嬌啊,學(xué)地太入神了?!?p> 她向母親的方向側(cè)了下臉,問她道:“都安置妥當(dāng)了?”
母親嗯了一聲:“再有半個時辰,就全收拾好了?!?p> 阿嬌心下一頓。
她滿以為會說起劉怡和劉彘來后的詳細安排了,但外王母摸索著端起案上的白玉活環(huán)柄杯抿了口蜜漿,說了句那就好后,這話題便就這么結(jié)束了。
呃——
好吧。
也無所謂啦。
她聳了聳肩,一切陡然看開后,她的心態(tài)突然就好到爆炸,大有一種兵來將敵,水來土堰的豪情沖天。
話題很快又回到了她身上。
外王母說這首曲子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沒什么好教她的了。
她同母親感慨道:“這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還真不信,我們嬌嬌聰明成這樣呢。”
母親便欣然笑道:“可能啊,我們嬌嬌在這方面有天賦吧。”
即便阿嬌做好了迎接虛名的準備,但還是沒架住地有些臉紅了。
希望——
希望有一天她能真真切切地憑自己的能力,讓外王母和母親如此為她驕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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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踏出宣室殿時,已然是遲暮時分了。
鬱(yù))藍清紺(gàn)的天際邊,明麗絢爛的霞光如火如荼地熊熊燃燒著。
璀璨光影漫灑在重重宮檐上,折射出道道瀲滟的光線來。
他久坐了一天,只覺得渾身都僵在了一塊。
因此稍微舒展了下筋骨后,方才步上了去長信殿的軒車,“快著些?!?p> 午間用晝食時,他便吩咐陳由去跟長信殿說一聲,暮食他要過去用。
只是沒想到會跟郅都談到這時候,該累地母后和長姊苦等了。
軒車一路行地又快又穩(wěn),但到長信殿時仍是暮色四合了。
霞光早已沉沒在天際邊,萬物的形狀都模糊下去,半空中悄然點亮了一顆孤星。
天子下了軒車,步伐矯健地往里走去。
他本以為母后該等地百無聊賴,卻沒成想還只到外殿,便聽地歡聲笑語陣陣。
其中又以小孩子的軟糯聲音最為悅耳,也最為吸引人。
他被這氣氛感染,不覺也笑了。
是了。
他怎么忘了,還有嬌嬌在這呢?
那可是母后的開心果啊。
單只看著她,母后就夠樂一天了。
他越發(fā)加快了腳下步伐,大步流星地朝內(nèi)殿走去:“母后這是笑什么呢?也說給皇兒開懷一下。”
滿殿宮人忙恭敬地拜伏了下去。
館陶站起身來,微微欠身叫了聲陛下。
阿嬌也隨著母親像模像樣地行了一禮,甜甜地喊了聲舅父。
一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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